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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不一定結果如何……他越想越覺得怎么做都不對,臉色自然也愈發陰沉起來。 何潘仁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冷氣,悄悄地松手退后了一步。浪里蛟自是有所察覺,心里念頭一轉,淡淡地道:“可若是沒了這幾匹馬,從這里回洛陽有好幾百里地,還有劫匪關卡攔路,你準備如何回去?我的船可送不了你?!?/br> 何潘仁頓時一呆,想了半日,滿臉都是糾結:“船主有所不知,這些馬在水上動輒發瘋,那些人如今又不肯離開半步,若要收拾他們,實在沒法避開這幾匹馬,除非能想個法子把他們和這些馬分開……”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對了,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其實這也不是不行,做起來比這更簡單百倍,只是不能是在船上了,而且還要麻煩船主再指點指點我……” 浪里蛟忙道:“什么法子,你且說說看?!?/br> 何潘仁上前一步,低聲道:“我的馬只是怕水,到了陸上卻極聽我那仆人的話,平日住宿打尖時,也都是我那仆人在伺候它們。如今天氣這么熱,下了船之后,他們趕路時總得找個竹棚里喝口水歇口氣吧?如今他們對我也還沒起什么疑心,到時我只要找個機會出來,和我的仆人騎馬就跑,他們難道還能追得上來?只是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聽說這路上劫匪還多,實在是不知該跑到哪里落腳才好。船主若能指點一二,我愿拿出一半的馬來酬謝船主!” 浪里蛟心里不由一喜,這么做,自然是簡單可行,而且這樣一來,他只要指好地方,就可以輕輕松松地等著這胡人帶著馬來自投羅網了;就算日后事發,也是那些人做事不夠嚴密,讓這胡人帶馬逃走了,說到哪里去,都不能算他浪里蛟不講義氣! 他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實在是好,臉上卻故意露出了幾分躊躇:“酬謝不酬謝的且不必說,只是大家萍水相逢,你這胡人,為何要把這些事情都指望在我的身上?” 何潘仁臉上一紅,誠誠懇懇答道:“今日是我冒昧了。不過昨日我聽那女劫匪說過,這橋是她拆的,這邊的船家也都被她拿住了,沒人敢渡人過河,讓我們自己去想辦法。今日我們過來一看,果然如此,等了半日,也唯有船主敢來招呼我等。如此看來,船主跟劫匪們自然不會是一家的。我常聽人說,你們中原人里有大jian大惡之徒,也有古道熱腸的好漢子,那些匪徒們自然都是jian惡之徒,而船主就是那熱心腸的好漢,我為何不能相信船主?” 浪里蛟聽得目瞪口呆,卻又忍不住地好笑,索性伸手拍了拍何潘仁的肩頭:“也罷,你既然如此信任于我,那我就幫你這一回,倒也不必說什么拿一半的馬來酬謝的話?!币驗樗械鸟R,他都要了!至于這主仆倆嘛,可惜得很,事關重大,卻是不能留了! 何潘仁自是喜形于色,卻又堅持要送。浪里蛟幾乎有些憐憫地瞧了他一眼,到底沒再堅持,只是跟他約定,自己會讓人在前頭接應他,他若能逃出來,立刻往回跑就成了,自己會接他上船,再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兩人商議完畢,都是如釋重負,滿心歡喜。何潘仁感恩不絕,戀戀不舍,只是怕呆得太久,讓外頭的人起了疑心,才不得不起身離開,出門前猶自回頭道:“船主,我會盡量走得遠些再跑,省得他們找回到這里來,不過你可一定要記得咱們的約定,一定要這里等著我!” 浪里蛟自是點頭,待得何潘仁一走,他便立刻叫了心腹手下過來,吩咐他趕緊上岸去跟老大老三稟明情況,這一路上都不用再對這行人動手,省得打草驚蛇,且等著那胡商自己帶著馬離開就好。 心腹一聲得令,從船上丟下舢板,飛也似的劃到岸邊報信去了。 沒過多久,大船也緩緩地靠了岸,只是要把蒙著眼的九匹馬都牽下去,多少又花了些時間。浪里蛟這次是親自送了人下來,何潘仁此時看起來已若無其事,只是向浪里蛟揮手告別時,眼里還是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期盼和感激;而玄霸良叔等人卻是疑惑不已,看著兩人的眼神自然也帶上了幾分警惕。浪里蛟目光一掃,把眾人的神色都收在眼底,對何潘仁的話自然更是深信不疑。 笑瞇瞇地看著這行人騎馬離去,他干脆也懶得上船了,只在岸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讓人擺上了瓜果酒水,就著河面上吹來的涼風,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他也是縱橫江湖多年,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有人將千金駿馬雙手奉上的好事,卻還是第一回遇到,想來還是因為他生得英武豪邁、讓人嘆服之故…… 他越想越是舒爽,不時抬頭瞧瞧日色,算算時辰:總得等到正午時分,那位胡商才有機會逃走吧,再飛奔過來,也得要一個半個時辰的…… 然而眼見著那日頭從中天劃過,一點點地向西邊沉落,直至落到了河流盡頭的山丘后面,他所等著的人和馬,卻依舊是蹤跡皆無。 浪里蛟再也坐不住了,在岸上來回踱了兩圈,又到船頭上眺望了片刻,最后還是讓人帶馬過來:事情好像不對,他要親自去看看! 他剛剛上馬,還沒走出兩步,就見遠處飛塵騰起,有人快馬加鞭地沖了過來。他心頭一喜,忙迎將上去,誰知見到的,卻不是何潘仁和他的大宛馬,而是自家的老大和老三,他的心腹也鼻青臉腫地跟在后頭。 浪里蛟大吃一驚,忙上前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大看著他冷笑了一聲:“還不是你做的好事!我和老三在路上明明已經設下了幾處埋伏,偏偏你的人跑來說你已有安排了,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這些千金駿馬,讓我們不要壞了你的事。結果呢,我們撤了路障,收了人手,然后就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騎馬從我們眼前沖了過去,一步都沒停過,如今他們已經出了我們的地盤,我們連一根馬毛都沒有撈到!” 浪里蛟只覺得耳中隆隆作響,脫口道:“他們就沒有停下打尖么?那胡商竟然沒逃出來?” 老大臉都青了:“到了這時辰,你還沒明白嗎,你是被人給耍了!” 河岸上突然間靜了下來,隨即才響起一聲憤怒之極的咆哮:“我要把那胡賊碎尸萬段!” 在空蕩的河面上,這一聲傳出了老遠,就連河面上的粼粼波光,仿佛都被晃動了起來。 而此時,兩百里外的驛道上,何潘仁也終于帶住了坐騎。 他們一行人的身上已是風塵仆仆,凌云和小魚等人的衣袖袍角還留下了隱隱的血跡——前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