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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趕出柴家的姑娘,她得罪了宇文家的人,又進不了柴家,只能回北里度日,若不扯出我們李家的大旗來,如何過得下去?” 李世民不由恍然:可不是這個理!他怎么沒想到?這么說,這么說……他心里不由騰地升出了一股火氣:“那母親為何還要讓他去查這件事?為何不早些跟我說個清楚?倒是讓我白白感激了他這么大半日!要論起來,此次是他欠了咱們家的,姊姊和三郎原是看在他的份上才好心出手,卻被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賣了個干凈!” 竇氏瞧著世民,輕輕嘆了口氣:“二郎,你記住,世上最無用的事便是生氣。你若覺得有人對不起你,欠了你,那就想辦法讓他心甘情愿為你做事,讓他心甘情愿地還了這筆債。除此之外,所有的事都是多余?!?/br> “你還要記住,在這個世上,沒人會喜歡那些對自己心懷不滿的人,所有的人最喜歡的,都是那些對他感激涕零的人!” 李世民呆呆地看著竇氏,一時覺得心里豁然開朗,就像有扇門突然打開了一樣;一時又覺得愈發迷糊,比如說,母親為什么一定要讓柴紹覺得他們全家都很感激他呢? 他正想再問,竇氏已疲憊地揮了揮手:“你自己回去慢慢想吧,不過今日這件事,你不要再告訴別人,我不希望家里還有第三個人知道?!?/br> “二郎,從今往后,你要多想,少說,咱們家這次的劫數是過去了,但有些事,已經不一樣了,永遠都不一樣了。我們只能努力往前看,爭取看得更遠些?!?/br> 最后這幾句話,她說得極輕極慢,李世民心頭卻是一凜:每當母親用這種語氣說話,那只說明,這句話他絕對要牢牢地記在心里。 看著竇氏因為疲倦而明顯泛白的臉色,他那句“為什么”原已到了嘴邊,出來時卻還是變成一句“阿娘多休息,兒子告辭了?!?/br> 默然離開上房,李世民站在空蕩蕩的院子里呆呆地出了半天的神,轉目四望,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有些陌生,難道真的有什么東西已經不一樣了么? 遠遠的,有人快步地走了過來,正是李淵和凌云。世民忙迎了上去,李淵抬頭瞧見他,笑道:“你來得正好,快去告訴你母親,咱們家沒事了。我出宮前,陛下已傳下口諭,讓我擔任衛尉少卿,年后就去涿郡為遼東督運糧草,可見這一回,陛下是徹底放心了!” 父親要擔任這么重要的職務了么?世民心里不由一喜,隨即卻注意到,李淵雖然在笑,這笑容卻分明帶著嘲諷,帶著苦澀,再也不是以前那開懷大笑的模樣,而一旁的凌云,笑容也是淡淡的,涼涼的,仿佛早已看透了這一切。 他不由呆了一下,母親說得對,有些事已經永遠地不一樣了,因為他們這些人,所有的人,都已經不一樣了。就算事情過去,這個家卻已是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模樣——他竟然直到這一刻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實在抱歉,沒想到會折騰一天,看來以后要早做準備……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梨桂、坐看云起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出長安 2個;kuku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吃飽了就睡、據說可以改昵稱、不要瞪我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1章 破土而出 李淵遷任衛尉少卿的旨意, 是在除夕的前一日才正式下達的,同時下達的,還有讓他年后前往涿郡督運糧草的調令。 同樣在這一天, 元弘嗣也得了新的任命——年后他將出任弘化郡留守,坐鎮西北。 仿佛一顆石子落在湖心, 敏感些的人家已意識到那波紋里蘊含的深意:在李家和元家的沖突里,李家似乎并沒有輸。隨后的大年初二, 當楊廣征調天下兵馬集于涿郡的詔令發出時, 就算最遲鈍的人也醒悟過來了:陛下終于要再征高麗了, 而負責坐鎮后方調集糧草人馬的,正是李淵!至于元弘嗣的那弘化留守, 就算權力不小, 職位更高,但論緊要,論信重,又如何能跟李淵的新位置相比? 之前是誰造謠說,陛下看重元弘嗣,疏遠了李淵? 一時間,各家的帖子如雪片般地飛到了唐國公府。這個正月, 洛陽城里的喜事原是比往常要多出好幾倍, 竇夫人自然成了家家想請的貴客,四娘五娘也比往日搶手得多,有幾家交情好的甚至還邀請了二娘——縱然請不到人,先把這歡迎的姿態做出來也是好的。 只有凌云一張帖子都沒收到, 沒人邀請她去做客觀禮,一個人也沒有。 畢竟人人都知道,這個李家三娘子實在是與眾不同,本朝唯一的大長公主都被她生生地氣病了。如今在元家和李家之間,固然是誰都知道該選李家;但在大長公主和李三娘之間,更是誰都知道,絕不能選李三娘。 對此,世民和四娘五娘自是憤憤不平,卻又不好在凌云面前提這些糟心事,到了家宴上,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話題只在身體日漸好轉的三郎和二娘身上打轉,偶然有人不小心提到了外頭的事,也被兄弟姊妹們幾個眼神給拉了回來。 凌云其實并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莫說去參加宴席,就算在家里遇到這些女眷,她也是能躲就躲,不知比平日輕松多少。倒是此時瞧著弟妹們小心翼翼的模樣,她一面替他們累得慌,一面卻也不知說什么才好,比平日里便顯得更沉默了些。 李淵瞧在眼里,心里不由越發內疚起來:這次的事本該由自己來承擔后果的,如今卻落在了三娘的頭上,可憐她小小年紀的,都快悶成個啞巴了! 竇氏心里其實比李淵更為不安:這情形自然是不對的,而且是有些過分地不對了。但不知怎地,她卻不大想跟凌云分說清楚。不過這一天,當李淵再次說起,得找人多開導開導三娘之后,她到底還是在百忙之中抽空來了凌云的小院——不,她并不覺得凌云需要開導,相反,凌云看上去也太不需要開導了,這才是她真正擔憂的地方。 此時已近上元佳節,李家的院子處處都掛起了燈籠和彩綢,人人都步輕快,臉上帶笑。然而凌云的院子里卻依舊是靜悄悄的,上房的房門緊閉,下人們似乎也都被打發了出去。這情形隱隱透著古怪,竇氏心里一動,擺手止住要去通報的守門婆子,又讓跟著她的人都留在了院外,自己徑直過去,一把推開了房門,卻立時呆在了門口。 就見這間上房的堂屋,已全然變了個模樣——所有的屏風案幾都被收了起來,空蕩蕩屋子里,到處飄動著細細的絲帶,乍一眼看去跟外頭掛的彩綢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