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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手便開門見山道:“我不打緊。還請大郎見諒,今日請你在此稍候,是世民有一事不明,想向大郎請教——那就是長安第一好漢乃是我家三弟這件事,不知大郎還跟誰說過?” 柴紹斷然搖頭:“此事我也是前幾日才從家信里得知,并不曾跟任何人提過?!薄暗哪菆稣`會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為什么要跟別人提? 李世民不由松了口氣,接著便問:“那貴府知道此事的人,可曾告訴別人?” 柴紹不由一愣,想了想才道:“她不會說?!薄獙懶鸥嬖V他這事的,是他最信任的婢女小環,這兩年他跟著陛下東奔西跑,庶母和庶弟都留在了長安老宅,小環也留在了長安,照顧老弱,打理宅院,她原是再妥當不過的人,也沒什么外頭的交際,絕不會到處亂說。嗯,應該不會的…… 李世民默然點頭,如果不是柴大郎又不是柴家的人,此事他還真的好好查一查了,可惜母親卻讓他……壓下心頭的思緒,他正色道:“若是如此,小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br> 柴紹答完上一句話,心里就有點發虛,聞言忙點頭:“二郎請講?!?/br> 李世民抱手行了一禮:“如今小弟分身乏術,實在無法回長安查個究竟,所以還想煩勞大郎再費心一次,把泄露我家三弟身份的那個人找出來,我想問一問此人,為何要如此害我三弟!為何要如此害我李家!” 柴紹心里不由一突,忙道:“此話怎講?” 李世民心里原是憋了一股火氣,寒聲答道:“大郎或許所不知,此次我三弟原是遭了無妄之災。事情的發端恕我不好多說,總之,是陛下相信了長安有個李三郎會大逆不道,讓元承嗣找出此人。元家派人回長安查訪,有人便透露說,那位長安第一好漢李三郎乃是我家三弟。這才讓三郎招來了此次的殺身之禍!” 柴紹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回事,這還真是一場無妄之災。想到此刻還趟在榻上的玄霸,他不由嘆了口氣:“好,我回去之后,一定會查探清楚,不教三郎平白受這回傷?!?/br> 受傷?李世民只覺滿心悲憤,幾乎難以自抑:“何止是受傷!我三弟先天不足,是我姊姊千辛萬苦尋訪名師,才慢慢幫他調養好了身子,此次受傷,卻是前功盡棄,幾個名醫都說了,此后他的身子再難復原!我家二姊更不用說,如今已是斷手毀容,跟元家恩斷義絕;我家三姊,適才被大長公主在宴席上公然退婚,說她殺人放火,不堪為婦;還有我家長嫂,原是跟隨長兄一道回洛陽過年的,結果半路上聽到噩耗,受驚過度,竟在野外小產了,如今還生死未卜!這一切,說到底,還不是拜此人所賜!” 說到這里,他的眼底已隱隱帶上了一絲猩紅:“若不是他胡亂告密,我家的兄弟姊妹又何至于要遭受這些橫禍?”——此前,他一直只覺得元家毒辣,陛下無情,還是母親提起之后,他才想到,若不是有人一知半解的就跑到元家人跟前嚼舌頭,這一切原本是不會發生的。 柴紹越聽心里越沉,聽到最后,心底深處更是一陣陣的不安,他也來不及分辨這份不安到底來自何處,見世民如此激憤,也只能點頭道:“柴某明白,柴某定當竭盡全力,把此人找出來?!?/br> 聽他說得如此誠懇,李世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平復了一下心緒,對著柴紹神色肅然地再次抱了抱手:“多謝大郎了!此事按理原是不該煩勞大郎的。我聽姊姊說過,大郎當初就救過我家三弟,這次又是大郎仗義出手,才保住了三弟的性命,如今還要煩勞大郎去長安查出此人,這樁樁件件,世民都無以為報,大郎日后若有差遣,世民當萬死不辭!” 李世民年紀其實還小,身量并未長足,如今又滿臉青腫渾似豬頭,但不知為何,當他這么肅容抱拳行禮,卻仿佛風過松林,自有一股肅穆氣象。柴紹比他大了十歲有余,原是把他和玄霸一樣當做后生小子來看的,此時卻也不由的正色回了一禮,“二郎客氣了,柴某萬萬不敢當?!?/br> 說定了此事,柴紹只覺得心里仿佛多了千頭萬緒,一時竟是再也待不下去,客套幾句后便堅決告辭了。 李世民一直將他送到了門口,瞧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倒是又多了幾分歉然。 他轉身回到主院,竇氏早已等候多時。世民忙告知了母親柴紹的表態,說到最后,忍不住抱怨道:“阿娘為何非得讓柴大郎來幫我們找人?按理說,咱們還欠他好大的人情沒還呢!” 竇氏悠然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李世民在竇氏身邊長大,原是萬事都省心慣了——橫豎有母親呢!這兩日里才幾次三番地被母親如此反問,他不是笨人,略一思量,便隱隱明白過來:“難不成此人只有柴大郎才查得出來?難不成此人就是,就是他家里人?他身邊人?可我剛才已經問過他了,他說不會啊?!?/br> 竇氏笑了笑:“他自然覺得不會,他若覺得會,也不會如此混沌度日,一事無成了?!?/br> 柴大郎怎么就一事無成了?李世民想反駁幾句,突然發現,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柴紹出身將門,父親雖是早逝了些,但也是十幾歲就做了先太子的千牛備身——這原是世家子入仕的最佳捷徑,父親李淵當年就是從這個位置做起的;可柴紹倒好,先太子夭折后,他就一直不上不下地混在了親衛里,如今更是被趕回了長安。還有他的親事,居然也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懸了多年,從當初人人看好的佳婿之選,到如今已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人。 竇氏淡然道:“你也不用覺得咱們家欠了他多少,當初他是救過三郎,我知道之后,已想辦法用千牛備身的職務還掉了這份人情;至于這一次,若不是他處處留情卻管不好身邊的女人,讓她們爭風吃醋,把三郎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咱們家根本就不會有這次無妄之災!” 李世民越聽越是驚愕,柴大郎的千牛備身原來是這么來的,難怪當初柴家在朝中已經式微,柴紹卻能得到那么好的職務,而此后就再也沒有別的機會了,只是,“母親你怎么知道是他身邊的女人做的?” 竇氏皺眉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么?你姊姊說過,她從未泄露過她和三郎身份,唯一的例外,便是那次三郎在北里救了位姑娘后,擔心留下她會有危險,帶她回家住了一夜,第二日才送到了柴家。是不是這樣?” 李世民茫然點頭,是啊,這些他都知道,但這說明什么呢? 竇氏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再想想,這姑娘若是就此進了柴家,之后怎么會有消息泄露?定然是柴家的女人爭風吃醋,尋了個借口把她趕出去了;至于元家人,他們跟柴家可沒什么干系,自然是在市井里聽到了消息,來源也不用說,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