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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細細叮囑,一直一直地聽下去……可是,可是她終歸不能騙自己! 抬頭看著竇氏的眼睛,她輕輕打斷了母親的話:“母親,請您告訴我,姑母那邊,到底傳來了什么消息?” 竇氏怔住了,看著凌云認真的樣子,她的神色漸漸變得極為奇怪,似喜似悲,似嗔似嘆,最后卻還是化為了一聲嘆息:“你就不要再問了,總之這一次,你照我說的做就行,我絕不會害你,更不會害三郎?!?/br> 凌云還想再說,馬車卻猛然停住了,前面隱隱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我要見你們家夫人,我要見你們家郎君!阿錦姊姊就要死了,你們得去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能正常更新……爭取這個小長假不請假吧,周六如果實在來不及,會在周日補上,謝謝大家。 第十三章 義無反顧(下) 唐國公府的門前,如今已是一片混亂。 一個泥猴兒般的小丫頭,正跳著腳的高聲嚷嚷,聲音又尖又利,說的又是生啊死的十分唬人,立時引來了不少閑人駐足圍觀,李府的幾個司閽有心阻止,那小丫頭卻是軟硬不吃,加上一身臟污,讓人幾乎沒處下手。 眼見著主人出府的馬車隊伍也被堵住了,司閽們再也顧不得許多,一個抓住了那孩子的雙手,另一個緊緊捂住了她的嘴,準備將她拖到一邊。 李世民原本就騎馬走在最前頭,見自家門前有人胡鬧,原本只暗自皺眉,待得聽到“阿錦”二字,卻不由一愣。他揮手喝止了那兩人,“把人帶過來!” 那小丫頭被拉到李世民跟前,司閽剛一松手,她又一下蹦了老高,李世民已跳下馬來,見勢忙道:“你別叫嚷了,我便是這府里的小郎君,你是不是元家的人?你說的阿錦,是不是你家少夫人身邊的管事?” 小丫頭茫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是元家的人,可我不是壞人!阿錦姊姊也不是少夫人身邊的管事,她是……對了,她是針線房的。不過他們是把阿錦姊姊推進少夫人的院子了,還給她上了個木架,說要讓所有的人看看她的下場??墒?,阿錦姊姊是好人啊,而且她是你們李家的人,她就要死了,你們得去救她!” 這話說得顛三倒四,李世民看了看她臟污的小臉,呆愣的神色,隱隱覺得有點不對:這怕不是個……小傻子吧? 后頭的馬車里,凌云也聽到了這番動靜。阿錦,那不是母親身邊的婢子嗎?她記得自己有一次被母親訓斥了,偷偷躲在花園里難受,正好遇上這個姊姊,她用手帕做了個小兔子來逗自己開心,還安慰自己說……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對竇氏說了聲“我去看看”,閃身便出了馬車。 國公府門前,李世民又聽那小丫頭翻來覆去說了幾遍什么阿錦要死了,你們得去救她,只覺得哭笑不得:自己怎么會被一個小傻子的話給唬???他搖了搖頭,吩咐道:“你們不用管這癡兒,趕緊先把道路清出來,我娘還有事呢!” 圍觀眾人此時也看出這小丫頭不對勁,原以為是豪門秘辛,結果是傻子亂嚷!見李家仆人上來清理道路,人群轉眼間也就散了。 小丫頭見沒人再理她,“啊”的一聲又大叫起來,一旁的司閽忙抓住她,要把她拖開,這丫頭卻是拳打腳踢,拼命掙扎,最后一口咬在了司閽的手上。這下輪到司閽“嗷”地一嗓子叫了出來,他揮拳就要對那丫頭砸下,誰知拳頭還未落下,就被人攔住了。 凌云不知何時已走了過來,,一面將司閽的拳頭推開,一面便在那小丫頭背上拍了一下,那小丫頭“啊”地一聲叫了出來,自然也就松開了口。 李世民見她插手,忙回身笑道:“三姊姊,這就是個癡兒,別聽她胡亂嚷嚷?!?/br> 凌云卻指了指那司閽的衣袍:“你看!”——他衣袍下擺上,分明有好幾個血??! 世民吃了一驚,細看才發現,原來是這小丫頭的腳印——她穿著雙黑乎乎的棉鞋,腳上大概受了傷,血從鞋頭處滲了出來,站著時倒也不顯,待踢到司閽的淺色袍子上,這才看得出來。不過,那又怎樣? 凌云輕聲問道:“元家是不是離這里很遠?” 李世民想了想,恍然明白過來,可不是,元家離得遠著呢,看這這丫頭腳上出血的模樣,多半是跑得太急,磨破了腳趾——就算她是一個癡兒,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忍痛跑這么遠,也就是說,“難道阿錦真的出事了?” 這話小丫頭聽懂了,忙點頭道:“是真的,是真的。大郎讓人抓著她,她的臉色就像死人一樣,我看見了!后來我還偷偷去聽了,我聽見大郎說,她最多還能撐兩個時辰……我已經拼命跑拼命跑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過去兩個時辰,你們一定要趕緊去救她,趕緊去,不然阿錦姊姊就要死了!” 李世民聽得直皺眉:“那你家大郎為什么要這么做?少夫人怎么也沒阻止她?” 小丫頭茫然道:“大郎喜歡這么做啊,郎君也是,誰不聽話,惹他生氣,就打,就吊起來……阿錦姊姊可能讓大郎氣得要命了,我聽見他說,要讓阿錦姊姊生不如死又沒法斷氣,阿錦姊姊一定很疼很疼,我聽到少夫人都哭了,說她錯了,嫁錯了人,救不了阿錦啦??砂㈠\姊姊是好人啊,她給我餅吃,還不讓別人欺負我,她是最好最好的人了,你們去救救她吧!” 這么說,是阿錦惹怒了元仁觀,所以元仁觀就要當著二姊姊的面折磨死她?李世民的火氣不由騰地升了起來,回身就要上馬,卻聽到竇氏喝道:“不許去!” 竇氏早就跟著凌云出了馬車,此時臉色已是冷若冰霜。世民急道:“阿娘,元大郎欺人太甚,就算咱們不管阿錦,難道也不管二姊姊了么?” 竇氏心里卻是一片冰涼,一片雪亮。 她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小姑子傳來的那番話:“婕妤前兩日生辰,不是擺了宴席請家人入宮么?阿兄風寒未愈沒去赴宴。晚間圣人來了,喝得高興后問起此事,婕妤便說舅舅病了,結果圣人笑著問她,那你舅舅是不是病得可以死了?” 小姑子還驚疑不定,覺得皇帝或是戲謔。她卻明白,皇帝這是真的動了殺心——這些年來,這位皇帝想殺的人,還沒誰能逃過去。就算功高蓋世如楊素,不也在皇帝的再三“過問”病情后,不敢吃藥,生生讓自己病死了嗎?而楊素這樣的,已算是最好的結局,他們李家未必能有這樣的幸運。 這種事,近年來并不罕見,她甚至早就有了隱隱的預感,唯一沒想到的是,有姻親之誼的元家,居然成了皇帝刺向李家的毒刃! 此時,別說陷在元家的二娘,就連被元仁觀邀去看馬球的三郎只怕也……想到三郎,她心里一陣刺痛,隨即卻只能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