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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只會爭風吃醋、使氣斗毆的低賤人物,“原來不過是個市井蠻漢!” 元弘嗣忙道:“微臣原本也是這么想的,誰知因為這次跟宇文家相斗,卻有人認出了李三郎的來歷,他卻不是什么市井中人,而是唐國公家的兒郎!” 唐國公李淵的兒子?隴西李家的兒郎?楊廣這下是真的愣住了。 元弘嗣一直留意著楊廣的神色變化,見他此時的臉色,心里知道,自己賭對了!他雖不知皇帝因何對自己起了疑心,但從今日他召見的人和他問自己的話,卻也能猜出,多半是自己擔任的職務和對宮廷的熟悉召來了忌諱。這種猜忌,辯白是沒用的,只能讓皇帝自己去發現,有人比自己更可疑。 他也不想坑害誰,奈何為了自己的前程性命,他已是別無選擇。 他不動聲色地垂下了眼簾,嘴里回道:“微臣想著,唐公與陛下素來親厚,出入宮廷伺候陛下多年,他家兒郎既然年紀合適,身手又矯健,多半日后也是要擔任侍衛的,但這三郎行事確實有些不妥,所以還是回稟一聲的好?!?/br> 楊廣聽得心里一動:是啊,自己怎么忘了李淵!他是殿內少監,而且因為是姨母之子,從小就出入宮廷,少年擔任侍衛,要論熟悉宮廷,只會在元弘嗣之上! 他越想越是心驚,忍不住追問:“真是他家三郎?朕怎么從未聽聞?” 元弘嗣趕緊點頭笑道:“這事說來話長,微臣跟唐國公多年姻親,也是這幾日才打聽清楚?!?/br> “他家三郎名為玄霸,與二郎世民乃是雙生,因有卜者說過,兩人要分開才能養大,故此從小便寄在養別家,到七八歲上才接回。誰知二郎立時又病得死去活來,唐公只得再把三郎送走。聽說當時他家三娘不忍弟弟寄人籬下,主動提出要和三郎一同回老宅,由她來照顧起居。兩人就此在鄉下長大,這兩年才回的長安,跟父母兄弟卻還是分隔兩地?!?/br> “想來到底是長于鄉野,失了教養,這李玄霸才會這般胡作非為。這事也不知唐公是否知情,臣記得他曾說過,他家三郎辨慧,三娘賢淑,如今看來……” 元弘嗣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楊廣也是沉吟不語。李三郎,李玄霸,若是尋常兒郎,他再胡作非為都不為慮;可這位李三郎的身后是樹大根深的李家,是熟知宮廷的李淵,他若為惡,自然貽害無窮。難怪上天的警示,就是從這位李三郎開始的…… 在屋里來回走了幾步,楊廣心里已有了決斷。 這李三郎,斷然再不能留,李淵最好也能一并拿下。問題是,馬上就要再征高麗,朝堂上不好橫生波瀾,夢中之事又不能拿上明面為證,怎么才能順理成章地絕了這后患呢?尤其是,李三郎年紀還小,無官無職,還遠在長安…… 看著臉色越來越陰冷的皇帝,元弘嗣不由暗暗心驚,也暗暗慶幸。 他知道,陛下先前對自己的那點疑心,此時大概都轉到了李淵一家的頭上。但這樣還不夠,還遠遠不夠。陛下性情反復,疑心又重,自己和李淵畢竟是姻親,今日就算能過關,他日陛下想起,未必不會…… 他必須得再做點什么,才能讓陛下真正放心。 他走上一步,拱手低聲道:“陛下若想瞧瞧那李三郎,眼下倒是巧了。臣聽聞唐公正籌備嫁女娶媳,李三郎要送姊姊來洛陽出嫁,這兩日就該到了。若陛下不方便,也可以把事情交給微臣,微臣絕不敢辜負陛下的信任?!?/br> 楊廣心里一動,索性挑起了眉頭,“若是我不想見他,永遠都不想見到呢?” 元弘嗣心里發顫,身子卻彎得更低更穩了:“微臣愚鈍,只知君命即天命,陛下不想見到的人,自然天地不容!微臣不敢因私誼而違天命,愿為陛下分憂……” 窗外一陣北風刮過,松枝窗紙頓時瑟瑟作響,將屋里的說話聲都掩蓋了下去。 天就要亮了,風卻絲毫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這個冬天接下來的日子里,它大概會刮得更加兇猛。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在12點前弄好了,天知道這些年我卡文卡成啥樣了…… 好在勞動婦女節告訴我,我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提醒下,李玄霸就是李元霸,傳說中的隋唐第一條好漢,武器是八百斤倆大錘的那位……希望他能給大家帶來驚喜,下一章,他會和女主三娘同志一起正式登場(但愿我能按時碼出來) 最快隔日更哈,表催…… 第二章 久別重逢 “阿姊,咱們馬上就要進洛陽城了!” 晌午前后,正是洛陽定鼎門最熱鬧的時辰,等候進城的車馬駱駝排出老遠,各種聲調的說笑吵嚷混作一團;就在這樣的一片嘈雜中,少年人帶笑的聲音也就顯得格外的清朗。 不遠處的商隊里,幾個年輕女子原本就不時往這邊張望,聽到這一聲,更是互相咬著耳朵吃吃地笑了起來: “小郎君生得好看不說,聲音也好聽得緊呢!” 她們的口中的這位小郎君看去也就十五六歲年紀,身材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單薄,一張面孔卻當真生得俊秀,膚白如玉,長眉鳳眼,騎著一匹雪白駿馬,馬鞍上還掛著一支小小的彈弓,站在風塵仆仆的人群當中,愈發有如明珠美玉一般。 大約聽到了女郎們的議論,他轉頭往這邊瞧了一眼。幾個商隊女郎頓時忍不住對他拋起了媚眼——這般斯文秀致的少年,一逗便會臉紅,最是有趣不過了! 誰知少年吃這一逗,卻不但沒有面露窘迫,反而也沖著她們笑了起來,細長的眸子里光芒流轉。女郎們縱然見慣風流陣仗,被這小小少年含笑一瞥,竟是不由自主地都呆了一下。幾個人隨即便爆發出了一陣更大的笑聲。 少年也不在意,依舊轉頭沖著身邊那輛馬車的車窗里興致勃勃道:“阿姊,這洛陽的城樓真真是越看越氣派,比咱們長安的強!” 人群里一個老者應聲答道:“可不是氣派!這城樓上的梁柱,那都是從江南運過來的,最大的那幾根,放在木板拖車上,光拉車就要用到兩千號人,后頭還得有幾百人專門背著拖車的鐵輪。幾千里地,幾千號人,就這么一步一步地拖到了洛陽,能不氣派么!” 這話一說,人群頓時議論紛紛,有人驚嘆,有人追問,也有人暗暗皺眉。少年更是眼睛都亮了,仰頭看了好幾眼,轉頭就問車里:“阿姊你見過嗎,這城樓上的那幾根大柱子,要兩千人才拖得動呢!” 然而馬車里卻并沒有傳出回答的聲音。那幅深紫色的車簾始終是靜靜地垂在那里,仿佛這外頭的議論驚嘆、巨柱雕梁,都絲毫打動不了車內的人。 少年似乎早已習慣,就算車里人沒有回應,也一路興興頭頭地說了下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