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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小修) 已至寒冬,一到夜里便生出徹骨的寒。特別是到了亥時,外面除了打更的就幾乎沒多少人了。 皇城里的很多人已經沉入了夢鄉,月光從天空中降下滿目銀輝,帶來一片清寒 ,將站在庭院的人凍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更冷了。 被凍的四肢僵硬,侍者心中暗暗罵了一聲這冷颼颼的鬼天氣,面上卻小心翼翼的垂首向院中正自出神的青年男子,拱了拱手。 “爺,您已經站很久了,這天這么冷,奴擔心您的身體,您看要不要……” 男人背對著他,身影頎長,身上罩著一件銀色的大氅,在月色的輝映下,折射出一圈朦朧的光,將他整個人映襯的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似是聽到侍者的詢問,男人搖了搖頭,出口的話卻像是在等待什么即將發生的事情似的,開口。 “再等等?!?/br> 語氣冷漠又暗含波濤。 “可是……” 侍者本想再勸,但接受到青年冷厲的眸光只能心中一顫,閉上了嘴。 他家大人小時候因為一場意外傷了身子,不能受寒,不然他也不會這番大膽規勸。 可顯然他們家大人今晚心情并不平靜。 他心里有事。 知道他家大人的運籌帷幄,侍者只能閉上了嘴,安安靜靜站在那里陪著。 不過這樣的等待并沒有持續多久,在管家的通報下,安靜的府邸迎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位蒼老的黃門太監,這個太監很多重臣都認識,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魏公公。 來人顯然很急,額頭上竟然還出了一排細密的薄汗,與這冰寒的冬日一對比,倒是顯出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圣上急召,宣木首輔前去覲見?!?/br> 魏公公的唱諾聲畢,便緊張而小心的看向面前的青年。 冰冷的月光下,青年冷白色的肌膚氤氳出一絲清冷的幽光,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也似多了一層濾鏡似的,讓人只一眼就沉淪其中。 但很多人知道,男人最討厭的便是別人對他這張臉的打量。 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大臣,他的冰冷殘忍到不近人情的手段讓所有人只敢與他交好,卻不敢交惡。 但同時,在為民謀福祉這件事上,卻是無一人有他盡心竭力。所以在民間,他賺足了盛名。 也正如此,知曉他不喜別人打量,很多人在面對他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 一是他的不喜,二是他身上自帶的那種不亞于皇天貴胄的矜貴之氣,莫名讓人臣服。 如今也是這情形。 除了魏公公,所有人紛紛畏懼的垂下了腦袋,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旁。 也正如此,便沒有人注意到魏公公眼中流露出的十二萬分的恭敬與小心。 聽完魏公公唱諾,木玄鈺緊抿的薄唇突然勾勒出一個近乎譏誚的弧度,然而這抹笑一瞬即逝,很快他又換上了那張面無表情的顏色,語氣冷漠道。 “走吧?!?/br> 魏公公哪敢多說什么,即使親眼看到了他臉上的嘲諷也依舊陪著小心與喜悅在前面帶路。甚至為了省去路上耽擱的時間,還特地出動了宮廷里最好的馬車。然而,男人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一路無聲。 木玄鈺不知在想些什么,臉上表情復雜難辨。直到到了宮里,見到一些肱骨之臣和太子等人已經跪在了皇上的寢宮外,他俊美的臉上才多了一絲銳利,對著這群人挑了挑眉。 魏公公殷勤的打開了殿門,卻在眾人面前默默收起了之前的諂媚,清咳一聲道,“木首輔,請吧!” 木玄鈺顯然不給人面子,他嘴角又一次扯出了一個熟悉的弧度,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急不緩的進入了殿內。 在他進入后沒多久,門吱呀一聲重新合上。 跪在殿外的太子殿下一瞬間蒼白了臉,少年人的拳頭狠狠捏著,絲毫不在意指甲有沒有嵌入rou中,帶來一片濕意。 這就令人咋舌了。 跪在殿外的大臣們個個都是人精,他們暗地里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 早就聽說皇上和木首輔的關系不一般,這皇上都要駕崩了,不召太子前去,偏偏只找了他侍疾,難道傳聞是真的? 但殿內的人卻顯然不在意殿外的這些暗潮涌動。 木玄鈺此時正垂著眼皮看也不看龍榻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只公式化般的俯首一拜。 “微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喚臣來有何要事?” 沒有一絲溫度夾雜在內的口吻,在彌漫著藥香氣息的內室里,更顯苦悶。 本來龍榻上暈暈沉沉的皇帝,在聽到這句冷漠至極的話語時,心口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強忍著身體的疲憊,使出所有的力氣慢慢支撐著坐了起來。 隨著他的坐起,室內放置蠟燭的龍鳳燭臺才慢慢將人映的清楚明白。 是一張俊美絕倫的臉。 雖然皇帝蕭晟已過中年,但歲月似乎尤其偏愛他,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因為他的成熟和久居上位者的原因,一雙狹長的鳳眸里滿是睿智與威儀。 但蕭晟慢慢將目光移至龍榻旁垂首跪著的木玄鈺時,神色就變了。 那雙鳳眸里多了三分苦澀,三分痛楚,還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凄涼。 木玄鈺,其實應該叫做蕭墨毓,即便是此時此刻,也只是以君臣之禮對他。 他一點都不承認他這個父親。 甚至是剛剛他艱難得從床榻坐起時,他也依然全程都在垂著頭,不愿上前扶他一下。 可見,他真的是恨他入骨啊。 蕭晟微微嘆了口氣,蒼白灰敗的臉上慢慢擠出一抹苦笑,他定定的望著他,用一種近乎于卑微的語氣,哀求著面前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的兒子。 “毓兒,我不求你原諒,也不奢望在我將死之際你能喚我一聲爹爹。我也知道此生負了你們母子二人,所以我更沒有什么臉面與她合葬。但能不能求你……在我將死之際,讓我看她一眼?” 他這個樣子,卑微到了谷底,哪有半分平日里指點江山的上位者樣子。 然而垂首跪在地上的蕭墨毓在聽到他的請求時,卻騰的一下揚起了頭,眸中多了一絲恨意與戾氣。 他就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獵豹,三兩步走到榻前,一把揪住蕭晟的衣襟,出口的話宛若冬日里攝人的雷雨天,滿含暴虐之氣。 “你有什么臉面敢去打擾我娘的安息?你這種拋妻棄子的人渣有什么資格跟我提她?” 男人被搖晃得頭腦發暈,月匈腔中一股血腥味猛地躥至喉間,讓他忍不住側著臉捂住了嘴。 血從指尖蔓延而出,滴滴答答落在了明黃色的錦被上,蕭墨毓終于停止了動作。 蕭墨毓看著他那副即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