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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淹沒在了同族之間。 眼看著涌上來的越來越多,顧淺當機立斷,她手腕再一翻轉,徑直砸爛了消防箱的玻璃,掏出里面的滅火器,拔掉保險栓就朝前方噴去。 這怪模怪樣的包圍圈被她硬生生地噴出了一道缺口,她招呼著那兩人改了逃跑的方向——事到如今,也不能指望按著預想中的路線來了。 這些棘手的家伙打也打不得,一挨上就要么被咬掉rou要么被倒鉤纏上,還全靠人海戰術取勝,簡直是要多難纏有多難纏。 唯一還值得慶幸的就是平時負責后勤的兩人對這里的地形相當熟悉,顧淺只要清理掉追兵就好。嚴拯左看右看,沖著直梯邊上一扇上了鎖的門撲去,他慌忙從兜里掏出鑰匙串,孫芊芊使勁催他快點。 “我在——”他咬著牙,拿鑰匙的手抖得厲害,終于一下子插進了鎖孔里,“在盡可能快了——” 他驚惶地又看了眼密密麻麻追來的黑豆人,用力擰開了門鎖,往孫芊芊背上推了一把后自己也一頭扎了進去。顧淺一棍揮開了又一個敢張著嘴巴撲上來的豆芽人,反手關上門的同時不忘拔下還插在那的鑰匙。 她用肩膀頂著門板,在里頭把門反鎖,尖銳的嘈雜聲驟然弱下來,但明顯能聽出它們還在門外徘徊,根本沒打算放棄。 然而,無論如何,至少當下是能稍微歇一下了。 孫芊芊臉色蒼白,心有余悸地彎腰拄著膝蓋,眼眶都有點泛紅——誰能想到出去還不到二十分鐘,賴以生存的居留地就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顧淺又何嘗不是如此,她本來以為好歹能有個地方容人睡個安穩覺,不曾想卻在她來之前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凈。 “這下怎么辦?”嚴拯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再往前是沒法跑了。這里早就沒電了,這燈全靠我們自己搞來的發電機才亮,根本不夠電梯用的,就是條死路——” 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哪怕是勉強能用,看那堆豆芽人的利齒,保不準就有爬進去直接把線纜給咬斷的。 這想法還真不是空xue來風。 三人都安靜下來后,就聽到有異于吵鬧聲的“咯吱咯吱”的動靜響起,聽這聲音,這些家伙之前不咬鐵棍怕不只是因為沒有必要,這會兒搗鼓不開門鎖,干脆決定要把一整扇門直接吃掉了! 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顧淺張口想說些什么,卻突然在門外那嘈雜聲中分辨出了另一種隱隱約約的響動。 ……水流聲。 低頭瞄了眼表盤,顧淺不由慶幸之前為了對付那個怪嬰,在加成速度之余,把剩下的點數全點在了力量上。 “電不能用了,”她問,“那水呢?” 嚴拯:“哎?” 他順著顧淺的視線望過去,看到分布著大大小小管道和閘門的墻壁——這也是他平時看管的房間之一,自然是最清楚的。 “有?!彼H坏卮鸬?,“我們為了以防萬一都把蓄水池里的水留著沒用過,可是這又怎樣——” “有就好辦了?!?/br> 顧淺冷笑一聲,“讓開?!?/br> ——畢竟是植物,澆多了水也是會淹死的。 她挑著離門最近也最粗的一根管道,抬腳便踹了過去! 鐵管搖晃著墜落下來,與此同時,顧淺一把將緊鄰著的那個閘門擰到了最大。 下一秒,她猛地拉開了門。 “來,”顧淺面無表情地說,“送你們一個大禮?!?/br> 豆芽人:“……嘎?” 不知所以的面面相覷間,它們抬起了頭。 ——沒頂的洪水,洶涌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有點晚了,還是祝大家七夕快樂! 今天的我是粗長的我(等 第41章 打人不打臉 管道中的水流噴薄而出。 擠在最前面的幾只豆芽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沖了個沒影兒。排在后面的有同伴當rou墊,好歹有了個緩沖的時間。 這群小怪物咿咿呀呀地叫著,聲音就像誰在用指甲刮過黑板那般刺耳, 你拉著我一把我再拽著它,最邊上的一只險險勾住了門框, 居然真在水流中形成了一條搖搖晃晃卻相當穩固的紐帶。 再緊密的紐帶也禁不住愈發激蕩的水勢。 就趁著這短短幾分鐘的功夫, 顧淺又踹斷了兩根鐵管,再干下去饒是她這樣加強過的體能也會有點吃不消,干脆就此罷手。 那廂的嚴拯也反應了過來,他實在心疼這么大半個月里大家伙一起省吃儉用省下來的淡水, 但眼下連命都要沒了,誰還在乎這些水夠喝多長時間。更何況人在絕境下總會產生點惺惺相惜的感情,把他們同伴吞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罪魁禍首近在眼前, 怒火將他的眼睛都染紅了,撿起那根鐵棍就試圖再多砸爛一根管子,讓水噴得再洶涌些。 蓄水池里的自來水迅速漫過腳面,繼而是小腿, 扒在門框上的那一串“豆芽”已經隱隱約約有了體力不支的征兆, 掙扎著想冒出水面多弄到一點氧氣卻始終未能如愿。 在這樣絕望的情況下,顧淺淌著水,漫步走過去,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她彎下了腰。 豆芽人:…… 她只伸出了一根手指,一下就挑開了最邊上那只小怪物扒住門框的爪子。 豆芽人:?。?! 沒有尖叫,沒有怒嚎,任何聲音都被嘩啦啦的水聲沖刷得模糊不清,還僥幸地掛在門邊的滿嘴尖牙的“豆芽”轉眼間就消失在了洪水之中。視野之中僅存的零星兩三個也都撲騰了沒兩下就“咕嚕?!钡爻亮讼氯?,看來這一出險招是真起了效。 還在砸水管的嚴拯也終是松了一口氣, 放下了那根有點變形了的鐵棍。 要說他和孫芊芊之前看顧淺的眼神還是欽佩,這會兒就已經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敬畏——廢話,他累死累活搞了這么半天也是讓裂縫里呲出些水花,這一腳上來就踢斷了的該是何等的狠人,他們現在可是搞懂趙叔是怎么被救下來的了。 只可惜逃得過一時,之后卻還是喪命于同伴帶回來的怪物之手。 但也說不準他是不是被自己體內那些刺球給吸干了僅剩的那一口氣,說白了,也就是他回來得晚點,要是再早上個一時半刻的,也會跟隔壁床上的那位落得同一個下場。 嚴拯心中唏噓,又不可自抑地暗暗為他和孫芊芊當時不在場感到慶幸——人總是自私的,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們也要淪為怪物的食糧了。 “你們有容器嗎?” 顧淺突然問:“瓶子或者罐子之類的,能裝水就行?!?/br> 孫芊芊還在發抖,但她已經鎮定下來了不少,聞言就低低地出聲。 “我……這個我知道在哪,”她說,“但是一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