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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側,雖然整體都干枯了下去,但還是能看出那里缺了完完整整的一大塊rou。 “他之前就是這樣嗎?”她問。 嚴拯條件反射地去看孫芊芊,后者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不不不是,”孫芊芊磕磕巴巴地說,“我在醫生清理傷口的時候幫忙遞了一下止血鉗和繃帶,當時他還說要多打點麻醉再好取出來里面的——” 她想起當時還能忍著疼談笑風生的男人,再看看眼前這具幾乎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冰涼尸體,禁不住又是一個冷戰。 現在,唯一最有可能讓他們弄清楚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的只有還留在這個棚子里的尸體和物什了。顧淺轉過頭,余光不自覺瞥過什么,她視線一頓,停在了那里。 她之前沒有看清楚過中年人胸口和肚子上的裂傷,此時此刻,忍著血rou模糊的不適,她竟然隱約瞧見有一樣黑黑圓圓的東西動了一下。 ……?! 顧淺推開他倆,自己快步走近,再仔細看去—— 不止是一個。 那腹部的撕裂傷里埋著四五顆指甲蓋大的小黑球,表面還生著足以勾住皮rou的倒刺,瞧著就令人牙酸。至于那個引起了她注意的,還在不住地輕輕晃動。 直覺在瘋狂地敲響著警鐘,顧淺清楚地意識到絕對——絕對會有什么不妙的事情發生。 “……蒼耳?!?/br> 突然之間,孫芊芊夢囈般的喃喃道。 顧淺回過頭。 和她同樣疑惑的還有嚴拯,他詫異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蒼耳,”孫芊芊急急忙忙道,語速快到以至于有點混亂了,“或者隨便什么亂七八糟的,就是那樣會把結出來的種子用倒鉤掛在衣服上讓帶著走的植物,他們會不會是遇上了這種——” 她說得顛三倒四,顧淺和她男朋友倒是都聽懂了是什么意思。 襲擊趙叔他們那支小隊的,搞不好就是類似于蒼耳那樣專門利用活物來四處傳播自己種子的植物。母體吸干了其他人的養分,還剩下的兩人以為是自己逃過了一劫,卻不料真相是他們被當成了載體。 ……他們把種子帶了回來。 埋在血rou里的種子在溫暖的環境里被“孵”了出來,中年人那邊可能是因為回來得晚還慢點,更早回來的那一個就先一步地成了溫床,破“土”而出的種子讓整個地鐵站都跟著遭了殃。 因為要接應而被派出去的嚴拯和孫芊芊兩人,反是機緣巧合下躲過了一劫。 “這實在是……” 同樣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的嚴拯震驚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他立馬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那這么說,那些孵出來的鬼玩意兒又在哪里?” 顧淺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開了口。 “你自己不是也清楚嗎?” 嚴拯跟猛然被掐住脖子一樣啞了聲。 ——想要消化掉除去他們和棚里寄生尸體的二十四人也是不小的工程量,它們必定是沒有時間離開的。更何況遠遠地還聞得見有三個活人正在靠近,有送上門的食物,誰還傻到不享用掉這“餐后甜點”再走? 再夸張點,搞不好它們連走都沒想走。這明顯就屬于嚴拯口中在夜晚也能活動的族類,既然不需要陽光,偌大的空間還沒有別的同類來干擾,簡直是個天然溫室。 換句話說,自打他們走進這拐角后連通的大廳,就走進了那些埋伏在暗處的“怪物”的狩獵范圍。 危機近在咫尺,孫芊芊快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她想遠離尸體,又不敢和唯二僅存的活人離得太遠,只得倒退兩步退出棚子。 徘徊在鼻尖的血腥味淺了些,她剛松口氣,彷徨地擰過頭去。 “啊、啊……” 她不抬頭還好,這一下子,同樣可怖的畫面就深深地刻在了孫芊芊的視網膜上。 嚴拯方才喊了好幾聲都不見蹤影的“吳醫生”正倒掛在天花板角落處的陰影里,他的手腳以詭異的角度彎折在管道間,眼鏡的一條腿斜斜地掛在耳朵上才不至于徹底掉下來。 脖頸處沁出的血一滴一滴,盡數滴落在地面上,積成小小的一灘。 她突然明白了,之前在外面聽到的水滴聲是怎么回事。 “呀啊啊啊啊——!” 尖叫聲同時驚動了還在提防著幾顆正在孵化的種子的顧淺和嚴拯,前者準確地找到了她望著的方向,也一眼看清了那副景象。但她的重點卻并未放在那具倒吊的尸體上,而是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管道周圍的三兩道詭異黑影上。 “現在,立刻——”她喊道,“你們還知道哪個出口,往那跑!” 只這么一瞬。 差不多就是在她話音未落的同時,那幾只不大點的小怪物明白自己行蹤已經暴露,也不顧再把這具尸體掛起來,尖嘯著從趴伏的管道上一躍而下。 它們嘰嘰喳喳地笑著,笑聲尖銳又刺耳。細細長長的手腳支撐著布滿尖刺的扁豆腦袋,看上去就像是豆莢上長了一堆倒鉤的豆芽。 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豆芽”還長了歪歪扭扭擠在一起的五官,個頂個的鼻歪眼斜,一張嘴都是滿滿當當的尖牙。 最要命的是,還不止是這幾個。 真應了他們的猜測,在那三兩個豆芽人跳下來之后,別處的陰影下也有什么在蠢蠢欲動地攢動起來。 嚴拯站在原地想了不到半秒,扯著孫芊芊的胳膊就沒命地往斜前方奔去。 “那個水滴聲——”他同樣難以置信,“剛才在通道里聽到的難道也是吳醫生他……?!” 顧淺顧不上回答他,她心知這么遠不太可能傳得過去,但十有八|九也是他們其中一個被拖出去的同伴。 那些長了滿頭掛鉤的“豆芽”當然不會這么輕易地就放他們走。 它們邊發出毫不留情的尖笑,邊張牙舞爪地往這邊擠來,不斷有新的豆芽人加入了這個隊伍中,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經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嚴拯的頭皮快炸了,他都不敢想這么多小怪物是怎么被帶進來的,他胡亂地揮舞著手里的鐵棍試圖驅趕這堆剛高過他鞋子的小怪物,卻被輕松躲過不說,還恰恰起到了反效果——有那么一兩只竟然抓住了棍子,沿著一路連爬帶跳地竄上來,張嘴就朝他的手上咬了下來! 一聲痛呼,嚴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虎口被扯下一小塊rou來,余下的豆芽人在聞到這血味后更興奮了,爭著搶著想多吃一口。 “拿過來!” 眼見得鐵棍在他手上發揮不出什么作用,顧淺劈手奪過這家伙事,反手就向身后一只從消防箱上跳下來的“豆芽”上抽去! 生死攸關之時講究的就是這么一個穩準狠,鐵條再精準不過地擊打在豆芽人似的小怪物身上,它小小地尖叫一聲,整個身體在空中翻出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