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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兩,怪不得養得起那么多下人。 不過從她死后另撰寫的剩余嫁妝單子來看,她嫁到陳家之后還按著劉家的那一套來生活,所以她每年的進項都花光了,不僅如此壓箱銀也用去不少,如今還剩下三百多兩不知道在哪里。 陳家這里就剩下一些舊衣裳和幾屋子家具舊物,其余的古玩擺設、綢緞布匹皮草、珠寶首飾都沒有,不僅她的沒有,兩個孩子的也沒有,全部東西都被收在了她的陪嫁宅子里,由劉二太太打理。 除此之外,她去后陪嫁的下人都被陳世文送回去了,劉二太太或發賣或安置,如今這單子上就是一些種田的莊仆、管事、守門看宅的一共二十五人,貼身伺候的一個都沒有。 晚間劉玉真和陳世文說起了這件事,陳世文沉默半響,搖頭道:“不用管,人不用管、錢不用管、物件也不用管,當年亂糟糟的,你二嬸嬸也沒說佃租鋪子等進項如何處置,總之若送來你便收著將來給孩子們,若不送便當是替玉珠孝敬他們二老?!?/br> “我此番中舉,各處皆給了賀儀,官府也有賞賜,給了你后約剩下三百兩,另外待我出門時祖父和爹娘也會再給些,儉省著上京是夠了的?!闭f著說著他笑了,“至于以后,此科不成我便找個做館的營生,不會餓著你們的?!?/br> 看他心情好轉,劉玉真也有了幾分說笑的心思,道:“那往后可就全靠夫君了,妾身不挑,有碗稀粥就成?!?/br> 陳世文失笑,望著她的目光柔和而明亮,“你呀……” 第10章 小張氏母女及匣子 東廂房,也有五間正房并左右各兩間耳房,整七間屋子,住著陳家大房長子一家三口,長子陳世誠,長媳小張氏,女兒芙姐兒。 小張氏是山那一邊溝兒莊的,因為那有一條常年不停水的溝,所以前朝逃難時很多人留下了,慢慢地一個村子有幾百人,張家就是其中一個姓。 溝兒莊張家,早年連飯都吃不上,幾兄弟只得一條能穿出門的褲子,好在一家子都是勤勞能干的。后來,老張氏嫁了出來,拉扯了娘家一把,再后來,張氏嫁了出來,也拉扯了張家一把。 所以小張氏出嫁的時候,家里已經能一日兩頓吃飽高粱飯,偶爾能吃上大白米飯了,打獵來的rou也不是全部熏干賣掉,偶爾也能蒸一蒸吃,大人除了新婚之外也能再添兩件新衣裳,如此在那張家莊也屬于富裕人家,說得上媳婦。 張家生兒子多,女兒少,小張氏是這輩唯一的女孩兒,所以張氏她娘,小張氏她祖母這回從陳家給的二十兩銀子聘禮里面咬牙拿出了十兩。 讓小張氏她爹走了兩天一夜去城里買了兩根銀簪子,再買了半匹紅布和一些零碎,置辦出了兩個箱子的嫁妝。再讓幾個兒子孫子把家里積攢的好木頭都拿出來,做了一張床和一套桌椅馬桶等物。 這在張家莊已經是很體面了,那里的媳婦女兒多的是提著一包袱出門子的,坡下村雖然富裕些,但兩個箱子和一屋子家具的嫁妝也不算低,小張氏松了口氣。 那個時候的她,是張家村里最美的,坡下村新媳婦里最好看的,太婆婆是堂姑祖母,婆婆是親姑母,丈夫不太愛說話但能干,對她也體貼,真是想也想不到會有后面的這些日子。 “娘,這個線理好了!”一道童聲喊道。 小張氏抬頭看了看,手腳不停,織機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這匹布她已經織了有半月了,今日便能織完和積攢的兩匹一起讓當家的拿去集市上賣,一匹也能賣個兩百文。 她的女兒,七歲的芙姐兒沒有出去玩,在旁邊給她幫忙,每到這個時候她就一陣喜意泛上心頭。她的芙姐兒是最懂事孝順不過的,從小就知道給她幫忙,只是這份高興里又有著隱隱的憂慮,怎么就不是個男孩兒呢? “那把這卷放下,理那一卷?!?/br> 芙姐兒默默地理起了別的線。 小張氏繼續埋頭織布,等這一匹織完她直起腰松快了兩下,提起了這些日子她一直想說的話。 “芙姐兒,娘和你爹商量一下,給你打個小織機吧,你今年七歲,織布這活也該學起來了,你族長家的大堂姐就是八歲學織布的,他們家有一臺小織布機,如今她及笄后門檻都被踏平了多少人求娶?!?/br> “娘想過了,織布這門手藝你得早早的學起來,你看你二嬸嬸,比娘多學了幾年如今一個月能織兩匹布,娘就只能織一匹半,你往后啊也要織兩匹才行,多攢些嫁妝,將來嫁人了每月能掙半串錢,你在婆家才有底氣。 ” 芙姐兒呆住了,小聲問道:“嫁妝?是像三嬸嬸那樣的嗎?” 小張氏的話語停住了,腦海中給女兒描繪的美好藍圖一下子褪去了顏色,變得蒼白起來。最終,她嘴唇微動,抹了把眼淚,喃喃道:“誒,和你三嬸嬸那樣,嫁個好人家?!?/br> 正在此時,院子里傳來了好些人喜悅的歡呼聲。 “多謝姑娘賞賜!” “謝姑娘賞!這個月月錢雙倍,姑娘真是大慈大悲啊?!?/br> “就是,誒梅香,姑娘賞你的這一支銀簪真好看,還有個珠子呢,快給我瞧瞧!” …… 賞了一支銀簪?!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在小張氏的耳里不亞于一道驚雷。 她連忙起身推開窗戶悄悄的往外望去,只見廊沿下走過了兩個俏麗的小丫鬟,其中一人的手里拿著一支小拇指大小的銀簪子,其下用紅繩墜著一個黑色的珠子。 她頓時就松了口氣,只是一個普通的銀簪子罷了,不值錢。 思及此,她摸了摸腰間,取出一把黃銅鑰匙打開了床里頭的箱籠,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匣子,再重新梳了頭,去了頭上的銅簪子和藍布包頭巾,換上逢年過節才帶的銀簪子和花布頭巾。 再對著銅鏡照了照,才放下了心。 她用略粗糙的手撫摸著匣子里為了此次迎親剛買的銀頭面,還有閃閃的兩對金釵,樣式別致的一套金蟲草頭面,銀項圈、銀手鐲、銀鎖等幾樣,一小把吉祥花樣的金銀裸子和一個十兩的元寶兩個五兩的元寶,高興地招呼芙姐兒。 “芙姐兒,來瞧瞧,這套是銀頭面,為了你三叔這次結親給他長臉你爹大老遠的跑去縣城給我買的,要二十兩銀呢,把咱們家去年分的銀子都花完了。這一個是金頭面,娘給你收著,這兩對是金釵,等你將來出嫁了娘把這金頭面和一對金釵都給你做嫁妝?!?/br> “這樣就有兩抬,再加上你的衣裳一抬、盆和馬桶一抬、床一抬、 桌椅板凳兩臺、娘再給你攢一箱子布,這樣就是八臺了,到時候再給你置辦些零碎,也給壓箱銀,湊夠十臺的嫁妝,比娘要多,和你二嬸嬸一樣多?!?/br> 芙姐兒雖然才七歲,并不理解嫁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