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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勁一上頭,打的不可開交。班主要來拉架,一腳被踹倒在地。拳腳聲、哄鬧聲、竊議聲中傳來了大笑聲,“精彩!精彩!”蘇少寧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扭打的兩人,一臉陰惡的笑著說,“我還以為那破爛貨沒人要了,怎么這會兒還是香餑餑。白爺不愧是白爺,夠心胸寬廣夠仁慈大義,吃剩的還不忘分給兄弟一口。怎么你穆二少爺今個兒不結婚,來和季杏棠爭破鞋了?”上一次,白嘯泓指示季杏棠來壞蘇少寧和玉蘭春的好事,過兩天蘇少寧又來上海尋歡作樂,蘇督軍知道了,把他數落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氣急了說一句:督軍府的兵子兒你一個也別想得到,我蘇家的財產你一個子兒也不要想!蘇少寧就懷恨在心。再上一次,玉蘭春讓白嘯泓白嫖了,偶遇蘇少寧,故作哀戚地說自己被人騙身,又添油加醋地說自己在老頭子那兒看了多少臉色受了多少苦,她曉得男人最抵不得脆弱美麗的東西,加之流連床畔一身的嬌媚,把蘇少寧哄地服服帖帖的。她自己好不容易在上海大劇院里站穩了腳,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白若玉有人撐腰,他要是在對面的天蟾舞臺唱紅了,滬上第一伶是誰就說不準了。玉蘭春又找了蘇少寧給自己撐腰,哭訴自己有多可憐,怎么能讓白爺欺負了,再讓他的兔子欺負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蘇少寧狠在骨子里,一不做二不休,給若玉下藥,毒毀他的嗓子。又一想,那玩意兒能把人舒服的像神仙,磕一口能虛實不分了,暗暗把假劍換成了一把真劍,剛才若玉做戲的時候,他就在賭若玉會不會真抹了脖子,他要是死了倒一干二凈了,誰也不會多疑,不過是個不瘋魔不成活的戲瘋子。穆柯沒想到,三人一語成讖讓若玉吃了苦頭;蘇少寧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季杏棠。怎樣都好,白若玉不死也活不安寧。蘇少寧看著兩兄弟被自己挑撥的同室cao戈,高興的開懷大笑,歪著嘴說,“你們都是什么身份,被他一個挨cao的兔子攪的不得安寧,要不趕明個我也弄過來玩玩兒,還沒玩過磕了藥這么帶勁的?!?/br>天蟾舞臺今個兒怕是要出人命了。第27章季杏棠急匆匆載著若玉回到香榭小櫊,艾森在里面給若玉檢查,季杏棠在外面急的摸不著頭腦,一拳頭重重地砸在墻上,直砸的血rou模糊。抵不過,歹人惡歹人毒,又奈何,怨由心生孽由自作。琉璃瓦筑的小亭子被鵝卵石路圍了個圈,周圍種滿了蓊郁的針松,再向圈外看,那些花木開了又敗,現如今,只剩遒勁的枯枝。季杏棠只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月還帶著些冷意的風刮過臉頰讓他害怕讓他渺茫,可他要撐住,他告訴自己是一個拳上能立人、臂上能跑馬的英雄,是一個能睥睨濁世、能獨當一面的英雄。直到看見白嘯泓單手抄兜站在門口,終是忍不住,掃了兩眼挺拔的身姿背過身去。白嘯泓該去說些暖心話,到了跟前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你你我我囁嚅幾句才說道,“派人查清楚了,和挽香沒有關系,是蘇少寧搞的鬼……這個東西也是戒得了的……”捉了他的手,裹住血rou模糊的骨節,說,“我在這兒,別為難自己?!?/br>季杏棠不是什么英雄,更像是山洞里受傷的野獸,一個人可以默不作聲舔舐自己的傷口,一旦有人給了他一丁點溫暖,他便撐不住想去依偎。抵住了,才敢遮著眼把眼淚浸在他肩頭,哽咽著說,“你們為什么……為什么都要害他……為什么……”白嘯泓攬住了他顫抖的肩膀,他心疼又壓著火,怕他傷心又怕他被人耍弄,就這么站著,誰也不說話。門閂被打開,看見艾森出來了,季杏棠忙過去問道,“怎么樣了?”艾森白大褂的袖口沾著些胭脂粉香,他取下聽診器搭在脖頸上,把手抄在兜里說道,“嗎啡帶給白先生精神上極大的快感刺激,他沒有什么疾病,只是很虛弱,平靜下來身體便撐不住暈厥過去,他需要休息?!?/br>季杏棠問道,“嗎啡呢?會有什么影響?他這是第一次?!?/br>艾森搖了搖頭,幽藍色的眼睛都泛著冷意,“季先生,嗎啡從鴉片里提煉出來,注射或是服食產生的影響遠比吸食鴉片大的多,戒毒的難度很大?!?/br>法國人用罌粟花籽榨油,滋味芳香而甘美,英國人采汲它的果漿制為藥材,印度人把它曬干成餅。蘇門答臘人開始用罌粟花制鴉片來吸食,藉以麻醉。物本無錯,錯在人心。季杏棠實在不敢想象若玉沾了毒蠹的樣子,若是和煙館里的人一樣吸食成癮,終身難以戒除,須臾不可輕離,癮再漸次加深,癮君子長日一榻橫陳,噴云吐霧,志氣消沉,體格愈弱,精神日耗,那便是個活死人了。“戒,一定是要戒掉的?!?/br>艾森說,“按照白先生的身體承受情況來看,我建議讓他每日定量吸食鴉片,每個階段穩住情況,依次遞減吸食的量,循序漸進,再用藥物輔助,最后戒除也僅一兩年的時間?!?/br>聞言季杏棠連連搖頭,沒聽說過吸毒戒毒的,越吸癮頭越大況且那東西毒嗓子,絕對不行。艾森又說,“如果按照你們中國人的法子強制給白先生戒毒,我幫不上什么忙。你考慮一下,如果認同的話,我就回去準備治療儀器和藥物?!?/br>季杏棠進屋看若玉,若玉殘妝未盡,鳳冠霞帔珠光寶翠散了一地,神魂顛倒虛頹地躺在床上。若玉做了一個夢,夢里的自己住在比小櫊還漂亮的大閣樓里,春水初開春林初盛,他個子小小的,在春風里滿心歡喜的追逐一只花蝴蝶。蝴蝶忽然滿玉蘭,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要興奮的大叫,又害怕驚跑了它們,只屏住了呼吸,虔誠地悄悄伸出一個小手指頭想碰碰蝶翅,還未觸及,蝴蝶纖足一點悄然立于那春筍一般的指尖,他激動地哇叫一聲,心里頓時跌落谷底,他怕蝴蝶跑了,可是并沒有,隨即便欣喜若狂地立著指尖雀躍。有個女人,陌上春衫衫底折扇,人面夭似花研,溫柔地沖他招招手,他便歡欣地跑了過去把蝴蝶舉給她看,她說:胡蝶、胡蝶,飛上金枝玉葉。若玉調皮地一努嘴,把蝴蝶吹跑了。奶哥哥在女人身邊坐著,陽光下拿著志怪圖譜繪聲繪色地給他講:崦嵫上山有一種野獸,馬的身子,鳥的翅膀,人的面孔,蛇的尾巴,很喜歡把人舉起來抱著。說著手抄在他胳肢窩下把他舉起來轉了個圈,他呢,癢的咯吱笑。女人用牙簽臻了小塊西瓜遞到他嘴邊,問他這是什么?若玉嘴角漾起了笑意,“是西瓜……是西瓜……”季杏棠看見若玉的嘴唇翕合,便俯身下去聽他在說什么,沒了聲音,耳朵貼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