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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少招惹他?!?/br>那天和若玉置了氣,穆柯心里慪了一口血,冷靜下來左踱右踱琢磨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自己一廂情愿算個什么玩意兒。他腦子直想不清楚,想來想去想到了杜子豪,屁顛屁顛的往杜公館跑,剛氣走了人家的杜四小姐,還妄想進杜家的門?可穆柯是把哪兒都當自己家,爬墻頭攀窗臺都能進到屋里。杜子豪見了他就是一頓臭罵,這幾天他都憋著火,穆柯禍害人禍害到自家頭上來,他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子吃一輩子虧,把他罵的狗血淋頭還不痛快,兩個人三拳兩腳就招呼上了。打完架腦子就清楚了,穆柯來找他商量法子,他也不想禍害好姑娘,杜挽香是看不上自己了,可是她叔嬸看得上。末了,杜子豪好說歹說把杜挽香叫過來,三個人悄咪咪商量一個假結婚真鬧劇的法子。穆柯都盤算好了,這么一鬧“一勞永逸”,整個上海灘都知道穆二少爺不是頑劣而是沒心沒肺該殺千刀的兔兒爺,看誰還敢把閨女嫁給他。杜挽香點頭答應,只要不讓她嫁給穆柯,別說哭天喊地唱大戲,就是讓她一步一叩首的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心甘情愿,她都聽兄弟的。杜子豪在車里發牢sao,“原想著走一步看一步,不能讓挽香跳了這個火坑,這么一鬧,這婚是結不成了,可要是挽香落個妒婦惡婦的名頭,她以后和誰結婚去。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你爹準保收拾你,再說,那漂亮寶貝又瞧不上你,死纏爛打我都替你臊得慌,反正你也不要臉。虧得樺哥比你是人,否則你們老穆家斷子絕孫去吧?!?/br>穆柯穿戴整齊,撫了撫被季杏棠打紅的臉說道,“你爹你娘把你妹子當物什賣給別人,她有什么辦法?結婚這東西得看緣分,王八綠豆總有對上眼的一天。你還真別說,沒準我爹還得謝謝我,他要是有本事在黑道上干的過你爹,我不也是黑道少爺,那多有派頭。他干不過就另謀高處,誰見誰說清水商,外人眼里,他一心向善不沾殺人放火的勾當,他再觍著臉去攀親家,那不是打他的老臉?!?/br>杜子豪知道他歪理多說不過他,罵一句,“你是王八你是綠豆?!?/br>車子往天蟾舞臺開,杜子豪問他,“你打算怎么辦?”穆柯枕著胳膊倚在后座上,半瞇了眼說,“不知道,到時候再說罷,先去看看野雀兒,想死他了?!?/br>季杏棠到了天蟾舞臺門口,白嘯泓實在不想進戲園子不想見小婊子,便在車里等他。班主趕緊把人往里請,讒言獻媚的往他身上貼,左一句二爺右一句二爺。季杏棠在一陣喝彩聲中看見了臺上的若玉,若玉在上海的名頭臭的不像樣子,藏著掖著都來不及,給他找師傅就是要把他送到北平避風頭,這怎么還揚鈴搖鼓的出來拋頭露面,他斥道,“拜個師,怎么這么興師動眾?”班主忙答道,“是少卿先生安排的,唱戲總得上得了臺面也不怯場”,他往戲臺上投去目光,“小爺許久不登臺,這一開嗓都說唱的好?!?/br>季杏棠不知道梨園行的路數,這么做著實不妥。若玉一出來,流言蜚語不得炸了天,白爺窩囊,沒置死一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兔子,這兔子有本事,偷人甩人了又出來找爺傍,穆柯這么一鬧,怕是所有的矛頭又指向了若玉。季杏棠也沒心思去說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一顆心肝都懸著,生怕若玉真磕了嗎啡。季杏棠從側道往臺子前走,冤家路窄,半道看見了蘇少寧,這個花少爺,賴在上海了,現在鼓掌鼓的正歡。季杏棠也不想多搭理蘇少寧,只吩咐班主道,“別讓他唱了,讓拉弦調索的都停了?!?/br>班主面露難色,梨園行的規矩,一出戲不唱完,閻王來了也不能停,再說,這出戲碼就要完了。若玉在戲臺上唱到拔劍一處,當真入了化景,手中握刃眼中含淚道一聲大王珍重,別人眼里他唱的如癡如狂,真把自己當了虞姬。若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從一開始上了臺就很興奮沖動,身體發熱,一股熱血直往胸腔里竄,仿佛只有唱戲才能活著,這會唱的神志不清了,旋了旋身子舞了個劍花,一揚手要抹脖子。季杏棠嚇的直往前跑,班主在后面吆喝,“那行頭不是真家伙!”戲到高潮出,這一聲吆喝也隨即湮沒在人群的歡呼聲中,怎么不是真家伙,脖子上都出血了!若玉是真的癲狂了,刀刃與喉骨近在咫尺,臺下的人咋咋呼呼的拍掌叫好,蘇少寧更是攏著手掌當喇叭高喊:好功夫!王少卿放下手里的茶蓋,先是擊了兩掌,爾后站起身不遺余力的驚訝贊嘆,這就是人戲融一的楚翹!心中有戲,目中無人的楚翹!被笙歌繁華沖昏了頭腦,沒人看到若玉脖子上的血痕,季杏棠卻看的清楚,膽戰心驚,一個箭步沖上了臺,方寸之間,眼疾手快推手折了若玉握劍的手腕。寶劍掉在地上,若玉水拍一拂便不省人事,滿臉的虛汗浸在了花容上,嘴唇翕合一下跌在季杏棠懷里。季杏棠嚇壞了,他是從小就氣弱,這再讓嗎啡刺激了神經,神魂顛倒控制不住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也不顧看戲的指點驚疑,抱著人就要往外跑。人群涌動,有人不小心推翻了桌子,瓜子果酥散了一地,跑堂的被撞的人仰馬翻,手里的茶壺啪的碎在地上,溢出熱氣縈繞的茶香,票友的擦臉巾扔在地上,被來回祛踩蹂躪,白娟上沾上腳印子,一片混亂。亂了,全亂套了。季杏棠像脫韁的野馬橫沖直撞,心里著急的出了火,腳下卻被擁阻的無可奈何。再一著急撞了人,抬頭一看是穆柯,季杏棠狠狠地乜了他一眼,憤恨道,“梓軒要是出了什么事端,你也別活了!”穆柯剛進了門,里面就亂了,再看了看他懷里的野雀兒,虛脫的像個活死人,他奪手去搶若玉,大吼道,“他怎么了?!??!”季杏棠用肩膀猛地把他撞開,猩紅著眼大吼,“挽香讓你逼的造孽了!畜生!”說罷就匆匆往外跑。穆柯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一把攥住了杜子豪的衣領,怒目睜瞪著他,“這是怎么回事兒!你們背著我玩陰的!”杜子豪喘著粗氣猛地把他甩開,“穆柯,你給我冷靜!只是個噱頭罷了,挽香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兩人又爭執起來,穆柯覺得自己真是傻,被兄妹倆騙的團團轉,“我都忘了,老頭子改日歸了西,他手里的東西都是你的,虧我把你當兄弟,你跟她一起算計我!”他氣的咬牙切齒,朝著杜子豪的肚子踹了兩腳。“你他媽的真有種!”杜子豪也氣不打一處來,上去沖著他的臉就是左右勾拳,“誰貪你們家那點兒破錢!你自己造孽活該報應在他身上,你怪誰??!”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