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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飯,還是面?”提醒的特別明顯。謝朗懶得拆穿他,每次都很配合,“那就面吧?!?/br>這天,季明安再次故技重施。路上,謝朗忽然開口,“你為什么這么在意周白?”季明安一心想著待會見到周白,要怎么開口才不會顯得刻意,畢竟他都連續跑一個多星期了,猛地聽到謝朗這一問,下意識說:“不知道,就總想著他?!?/br>謝朗腳步頓一下。季明安偏頭,“嗯?”謝朗語氣淡淡的,“你女友呢?天天往我這里跑,沒約會不會分嗎?”“哪來的女朋友,早就分了?!?/br>他往旁邊便利店走進去,撈了幾盒冰淇淋,付完賬裝袋子里,打算帶給周白吃,“之前不是好不容易堵到周白?那天本來要約會,我沒去,就分了?!?/br>“沒再交嗎?”“沒有,不想交了?!?/br>謝朗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露出幾分驚訝。周白看到謝朗的詫異,莫名其妙,“怎么了?”“沒?!?/br>快到周白家的店,謝朗才重新開口,“周白跟你不一樣。他的父母恩愛,在他母親離世以前,一直被寵著長大。他對感情專一,期待從一而終?!?/br>轉身,謝朗認真對季明安說:“你需要好好想想,周白對你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br>季明安認識謝朗太久,還曾經把謝朗從死亡邊緣拉回來,謝朗的生活狀態、厭世心理他很清楚。謝朗能偽裝的陽光、和善,跟人親近,可骨子里,其實是淡漠的,也不愛管事。這會特地提出來,季明安便慎重地記了下來。季明安一想,又想了半個月。可他沒想明白。沒過多久,這一腳,就有人給他踹進去了。(五)八月,秋老虎上來,溫度飆升,柏油路都快要被烤化,在路邊打個雞蛋,能煎到半熟。季明安在八月的第一天,帶著寫好的歌詞出門。季明安戴一,不解釋,而是認認真真,用行動告訴周白,他已經改變。只是,他仍然覺得,周白在故意疏離他。還得給周白時間。季明安想。所以季明安一直在等,從高三等到畢業,等到他即將離開,去往b市讀大學。他終于,不等了。(六)八月二號,季明安樂隊最后一場演出。他邀請了周白。演出即將結束時,季明安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抱起一把木吉,坐在高腳凳上,一腳踩著腳踏,視線落在人群,一眼就找到站在里面的周白。他朝著周白所在的方向笑了一下,一束光打在他身上,落在他眼底,他的眸子如星空閃耀。所有人看著這樣的季明安,安靜下來。“今天的最后一首歌,是我專門寫給一個人的,”季明安嗓音含著笑,語氣情不自禁輕快一些,“我想告訴他,我喜歡他。這份喜歡,或許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已經降臨?!?/br>有觀眾好奇問:“她今天來了嗎?”季明安看著周白,“來了?!?/br>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歡呼。有人探頭探腦,在尋找哪個像是季明安喜歡的幸運兒。季明安沒再多說,更沒透露周白。“噓?!鼻鹗持?,放在唇上,季明安開口,“請大家和我,和他,一起安靜聽完這首歌?!?/br>少年手指修長,露出的手腕在燈光下泛著冷白,漂亮的手指撥動琴弦弦,節奏流淌出來,輕快又溢著甜。“夜光,溫柔傾瀉下;我站在月光里;想起,與你相遇;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歌聲終結在少年柔軟溫柔的尾音中,舞臺燈光暗下來,重新亮起,已經又換一支樂隊。誰也沒發現,季明安拉著周白,消失在人群里。演出準備室。季明安鎖上門,隔絕外面嘈雜的音樂和人聲,轉身看著周白,“你的回答呢?”周白垂下眼睛,避開季明安的眼神。沒說話。盯著自己的腳,周白不知道應該給出什么回應。他知道季明安對他的感情,也知道季明安一步一步,一直在接近他。可事實上,他更早喜歡上季明安。他曾經認真審視過自己,去思考為什么在發現季明安一任任換女友換得頻繁的時候,會那么生氣。他想了很久。直到,謝朗和陳雩走到一起,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神,他仿佛窺見了自己看著季明安的模樣。他終于明白,他的憤怒、氣憤,是因為喜歡。因為喜歡。所以更加無法接受和容忍。他又想自己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季明安的。大概,從初見就在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他和季明安初見的那天,對他而言,灰暗又恐怖。醫生告訴他,他即將失去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他最愛的母親,癌癥晚期,治療只能延長幾個月生命。他在父親、母親面前故作堅強,跑到醫院外面,卻再也忍不住,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失聲痛哭。季明安那時候出現,給他遞一瓶水,一包紙巾,讓他在孤獨和冰冷里,感到了一絲暖意。猶如救贖。第二次見面,他被兩個男人拉著,強迫他去賓館,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只有季明安出現,站在他這邊。同時注意到他偽裝平靜下面的恐懼和害怕。那顆糖,他一直放了很久。第三次、第四次……無數次。每一次見到季明安,他就更喜歡對方一些。這些喜歡,一點點疊加,一點點變多,量變產生質變。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將季明安深深放進了心底。喜歡到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