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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討厭麻煩,本可以解了蠱毒將他趕走,可解藥找不到了。 這小崽子離不開她百丈之外,找到之前都要跟她待在一起。 但他實在太不聽話,又吵又鬧,鮮活得讓岑藍覺得煩,她的登極峰安靜多年,從未有過這般吵鬧的人出現。她甚至覺得就是因為他太吵了,她才找不到解藥。她必須要讓他安靜下來,所以嚇唬嚇唬他。 誠然她確實不是沒想過殺了他一了百了。也如姜嘯預料,無人敢找到她這里質問,且就算有人知道她殺了人,也無需她任何解釋,自然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姜嘯冒犯觸怒了她才被處決。 可動殺心的時候,岑藍突然想起了他為何熟悉。 五年前她在洪荒秘境得了上古神獸丹,吞食之后,回宗門的路上,似乎順手救了個孩子,岑藍只回想起一些十分零碎的記憶,勉強拼湊,算是能確認這小徒孫,乃是她親手帶回宗門的故人之子。 至于哪個故人? 想不起了。 而她為何專門對故人之子下手?是否會有愧疚? 她連故人都記不住,想來故人也不太重要,愧疚自然也不會有,不殺姜嘯一了百了,實在是他識時務的樣子還算讓人順眼。 姜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幾次經歷絕望,被山風卷上了山崖,身體落在實處,卻還是恍然如夢,不敢相信。 他整個人都在細碎地抖著,岑藍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捅了捅他的肩膀,“你今日開始,便留在這登極峰,暫時不要下山去了?!?/br> 姜嘯呼吸散亂,傷重加上驚懼過度,已經連頭也抬不起了。 他嗓子嗚嗚地發出小獸一樣的聲音,岑藍輕嘖了一聲,低頭湊近他,直接告訴他,“你身中蠱毒,離開我百丈之外,便會蠱蟲噬心而死,你方才在登極階應該感受到了,所以聽話一點,否則死了我便將你順著這登極峰扔下去喂妖獸?!?/br> 她說得語調溫和,姜嘯卻聽得如墜寒潭。 他極其艱難緩慢地抬頭,掩藏眼中的憎惡,只余驚懼地看著岑藍,岑藍一眼便看透他,本來都準備起身了,看他這樣了還要耍心眼給她示弱,忍不住又嚇唬他一句。 “你知道怎么做我才會開心吧?”安安靜靜的待著別發出任何的聲音擾她…… 姜嘯突然湊近,在岑藍的唇角碰了碰,嘴角的血污沾染了她的唇瓣,岑藍頓了下,姜嘯徹底到了極限,昏死了過去,腦袋朝著地上磕去。 岑藍伸手穩穩接住了他的頭,沒讓他自己把自己給磕死了。 但是她看著姜嘯昏死的狼狽樣子,一陣無語。 他這是以為她圖他色相? 岑藍盤膝坐在山崖邊上,伸手按揉了下自己的頭。 她入道以來,從未因任何人動情動心。那么多仙門修者,妖魔人三族,什么樣的極品男子她沒見過,只要她想,連手指都無需勾,自有人愿意。 這小崽子模樣雖說也還算看得過,一雙狹長的鳳眼瞪人的時候有幾分滋味,卻實在算不上什么上等仙姿玉貌,倒是足夠自信,方才都那副鬼樣子了,還覺得自己是圖他的色? 岑藍有些荒謬地笑起來,仰頭看著滿天的繁星,竟然笑得有些真情實意。 她不知自己有幾千年未曾這般笑過,連她自己都不信,她能被個小崽子逗笑了,還屢次不察被他占了便宜。 不過說來也是實在想不到,誰敢對她生出輕薄之心?她又需要對誰設防? 便是這樣才會不察。 不過細數來,她與這小徒孫之間,是她占他便宜多些。 岑藍總算想起拉起他手臂,開始渡靈力治療。 戲耍這么個小崽子自然不是她的本意,難不成這神獸乃是什么yin.邪之獸?才會導致她在渾噩之中專門做些違背本性之事? 岑藍想不通,這上古神獸記載不足,也無從查證。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出解蠱毒的解藥,再好好的化用獸丹,防止以后再鬧出什么詭異的事情。 岑藍將姜嘯治好,安置在她寢殿的偏殿,便歇下了。 第二日第三日,一連五日,姜嘯受傷太重,昏迷不醒。 岑藍又將整個登極峰都找了一遍,確確實實沒有找到這束心蠱的解藥。 她一時間有些煩躁,想要閉關化用獸丹,卻因為姜嘯這個麻煩不得如愿。 岑藍兩次夜里走到他榻邊看著他的睡顏,索性想要將他以軟枕悶死在睡夢中。 卻又有些不甘心。 那日他傷得太重了,岑藍為了治療他耗費了太多靈力不說,還順手幫他梳理了一番滯澀的經脈。 他如今遲遲不醒,便是因為經脈驟然疏通大半,體內靈力太過充溢,已然在睡夢中連進兩階,邁入哀劫下品修為。 他睡的倒是美,不知自己又走了幾次鬼門關,生死只在旁人一念之間。 岑藍到底沒有真的傷他,索性在自己寢殿中閉門化用丹藥,不管他醒不醒。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一時心軟后患無窮,怕什么來什么——岑藍再度從渾噩中醒過來,姜嘯正躺在她的身側,正恨恨地看著她,恨不能以眼刀從她的身上剜下一塊rou來。 而兩個人同蓋一條天蠶絲被,被子下面不著一片布料,她千年來不曾離身的容天法袍,就扔在不遠處的地上。 第4章 十分香甜(他怕是活不成了……...) 岑藍清醒過后猛地起身,天蠶絲被順著她的肩頭滑下來,身后和肩頭斑駁的傷痕猶如遭遇了凌.虐。 她對上姜嘯迅速收斂起來的憎恨眼神,努力去回想昨天的事情,卻頭疼欲裂。 岑藍窺探自己的內府,靈力紛亂翻攪,隱隱不安。 她想要起身,但抬手去召容天法袍時,她的手卻酸痛不已。 不僅僅是手臂,因著她這一動,腰酸腿疼全都涌上來。 她連當年與幾位修真界的大能修真聯合誅殺月炎地仙的時候,大戰了幾天幾夜,都沒有傷成這樣過。 容天法袍受召而來,迅速纏縛在她身上,但饒是如此,岑藍看著自己身上的傷也不住暗暗的心驚。 她催動內府的靈力循環過經脈和全身,為自己治愈,整個人平靜的近乎詭異,元陰已失,這境界浮動隱隱有后退之勢,靈力燥亂不安。 岑藍默默穿好衣服起身,每一次怒極的時候,便是她最最平靜的時候。 姜嘯本就沒有料到她突然醒來,憎恨厭惡的神色被她看了個清楚,心中慌亂驚懼,也坐起來連忙去拿自己的衣物。 經過昨天的事情,他已經徹底領教了這老妖婆的性子,他沒有玲瓏心肝,年歲和心境也淺薄得一眼到底,但他到底還是有危機感的,在這天下之中,越是無能柔軟的小獸,便越是敏銳的能夠察覺到危機,這是自然的法則! 他現在覺得自己頭上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