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果手下回來稟報此人并無什么特別的,幾天下來也沒見他與什么人有暗中的來往,夏修言今晚這才扣下他準備將他身后的人引出來。 秋欣然見他滿臉山雨欲來的神色,心中一驚:“你不會當真將他怎么了吧?” “我將他殺了,你能拿我怎么辦?” 秋欣然聽不出他這話是真是假,一時接不上話來,只能愣愣看著他。夏修言又接著說:“你以為宮中死了一個小太監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嗎?你知道這宮里悄無聲息地死過多少人嗎?”他冷冷道:“你是有些小聰明不錯,但這地方,死得最快的往往就是那些自認有些小聰明的人?!?/br> 秋欣然叫他一番話給訓住了,畢竟從小到大她實實在在沒叫人這么教訓過。她下意識要辯駁,但發現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不假,她今晚跑去瑾和宮找他的時候,就是滿心滿眼的后悔,若是術兒因為她的自作聰明而丟了性命,那她難辭其咎。 “所以你究竟把他怎么了?”她氣惱道,因為心虛倒帶出幾分撒嬌的語氣來。夏修言撇過頭不搭理她,秋欣然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術兒的性命應當是無恙了,頓時松了口氣,挪了點位置到他身邊也靠著樹干坐下了。 她往邊上一坐,夏修言便立時有些嫌棄地皺皺眉,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秋欣然好笑道:“干什么呀?你不冷嗎?我又不挨著你?!?/br> 她剛說完,一陣夜風吹過,夏日白天酷熱,夜里卻還有些涼,尤其是在山里,風吹來更是帶點蕭瑟。夏修言或許也覺得她一個姑娘家都不在意,自己卻這般躲躲閃閃倒像是落了下風。 他瞥了眼過去,余光見她似乎是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看上去已困頓極了,像是某種溫和無害的動物。他頓了一頓,終于又將身子往回側了些,今晚第二次冒出了這個念頭:她今晚活著于他來說倒不算壞事,若只有他一個人,這夜里著實冷了些。 第11章 宜談心 月上中天,不知是什么時辰了。伴著一聲長過一聲的蟬鳴和潺潺的山澗聲,秋欣然眼皮打著架,腦袋一點一點的直往下掉。 夏修言其實也早已困了,但第一回 在這樣的野外過夜,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不禁心緒縱橫,只覺得一陣心煩意亂。這時再看身旁如同毫無心事的少女,不由有些意難平。 于是他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人:“夜里你睡在這山里就不害怕嗎?” 秋欣然半夢半醒間,叫他搖醒了,神色還有些茫然,聽他這樣問,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回答道:“我從小住在山里,你說我怕不怕?” “你為什么從小住在山里?” 秋欣然理所當然道:“因為我師父撿到我的時候就在山里,我師父也住在山里,所以我自然從小住在山里?!?/br> 夏修言此前不知道她的身世:“你是個孤兒?” “不是孤兒怎么會在山里學這個?”秋欣然這話答得頗有些沒心沒肺,但說的也算是事實。九宗雖是個大門派,也不乏有許多世家子弟上山學藝,但這些人多半集中在文淵、金石、藥宗、劍宗這些地方。會拜入卜算宗的,多半是求個棲身之處的孤兒或者為將來出師后有個一技之長傍身的弟子。 她分析道:“雖說當今圣上喜歡尋仙問道,但對大多數人來說,這算不得正途,還是不如學一門踏踏實實的手藝來的靠譜?!?/br> 夏修言向來對這些神神鬼鬼之說沒什么好感,也覺得六爻之術多是蠱惑人心的騙術,因而聽她此言不由涼涼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學這個?” “因為我同他們不一樣,”秋欣然頗有些嚴肅地看著他,抿了個不大好意思的笑,“我師父說我是九宗卜算這一輩最有出息的,天生就要干這個?!?/br> 以為她要說出個什么不同尋常的夏修言一時間竟半晌沒接上話…… “你怎么知道你師父不是騙你的?” 秋欣然莫名其妙:“我師父為什么要騙我?而且我替人看卦是真的很準,我自己知道?!彼贿呎f一邊看著身旁的人有些回過味來:“你睡不著是不是在擔心明天走不出去???” 不等夏修言應聲,她又打了個哈欠:“要我替你算一卦嗎?” 夏修言冷笑一聲:“我不睡是等夜里來了野獸,好一個人跑了叫它將你叼去?!?/br> 秋欣然聞言下意識瑟縮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唬她,便又輕哼了一聲:“這是皇家獵場,圣上駕到以后,侍衛一早就來清過山了,你當我不知道嗎?” 她實在困得厲害,說著聲音便低下去。等過一會兒夏修言再轉過頭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早已閉上眼睛睡著了。 秋欣然第二日是叫人搖醒的。她一睜眼發現天色還未亮,夜里風涼,她睡前兩人還隔了點距離,醒來卻發現自己緊貼著身旁的人,夏修言倒也沒推開她。秋欣然疑心他一晚沒睡,將她搖醒的時候他臉色雖有些困倦,目光卻很清明。 “怎么了,有人來找我們了?”她揉揉眼睛,坐了一晚渾身酸痛得很。 夏修言卻嚴肅道:“你還記得昨晚說過要聽我的?” 昨晚他們困在山洞里的時候,她確實答應過。秋欣然神色有些警惕起來:“唔……可現在我們已經脫險了啊?!?/br> 夏修言冷笑一聲:“你忘了那兩個人說,天亮會有人上山接應他們?!?/br> “那我們趁他來前現在就下山去不就是了?” “若半路遇上了哪?” “不會吧,這么大座山頭,哪兒那么容易遇上?!鼻镄廊话櫭嫉?,“何況遇上了我們躲起來也就是了?!?/br> “不行,”夏修言決然道,“我不會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僥幸上?!?/br> 秋欣然啞然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夏修言瞥她一眼,低聲道:“你過來?!鼻镄廊粚⑿艑⒁傻貙㈩^湊近過去,聽他在耳邊將整個計劃說完,大驚失色地看著他:“你瘋了嗎?” 對方面沉如水,雖不作聲但顯然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我要是答應了你,那就是我瘋了?!鼻镄廊秽?。夏修言冷笑一聲:“你誤會了?!彼浦逶鐒倓偝啃涯X子還未轉過來的人,補充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威脅你?!?/br> 聽他面容平靜地說出“威脅”這兩個字來的時候,秋欣然噎了一下,一晚上過去,這個人又一晃變成了個殺胚的模樣,全然沒了昨日那點微不可見的患難溫情。 于是不大一會兒工夫之后,秋欣然委曲求全地跪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催促踩在她背上的人:“你上去沒有?” 夏修言昨日傷了一條腿,這叫他爬到樹上的時候頗費了些功夫。等終于上樹坐穩以后,天空已經開始翻起了魚肚白。 二人所在的地方是離那山洞不遠的一處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