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1
“大膽□□!”見她還敢狡辯,風知縣心中生出一陣無名火,連同剛才丟的臉面一并惱羞成怒起來,直接伸手去取簽子,“來啊,左右將她拉下去大十個板子!” 誰知簽子還沒丟下去,肖明成忍無可忍的呵斥便先一步響起:“胡鬧!” 風知縣的動作僵在原地,腦袋里嗡的一聲,冷汗涔涔而下。 壞事了! 肖明成擰著眉頭看過去,所有的不悅都明明白白擺在臉上,“辦案講究人證物證,其中人證合該先仔細聽取案件雙方的證詞,你不問青紅皂白,又不問女方始末,上來就道她有何話說,是何道理? 本官看她確實有話要說,是該說給你聽的! 本官和夫人在這里,你都敢如此駕輕就熟糊涂斷案,由此可見不是頭一遭了!既這么著,想來前些年的案子究竟是否真實,也值得懷疑! 朝廷賜你官服加身,發你俸祿養家,不是叫你如此敷衍了事草菅人命的!你如此行事,可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身上的官袍,對得起治下百姓?” 他素來講究做事留一線,一般很少生氣,更很少在公開場合下不給人留后路,可見是真的氣狠了。 這一番疾言厲色過后,不用別人說,風猶驚風知縣自己就顫巍巍滑到“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頭去了。 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嘴里機械地說著知罪的話,腦海中卻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完了,全完了! 事已至此,肖明成也沒了旁觀的興致,索性直接叫隨行侍衛孫青山和李衛疆將風知縣拖下來,自己親自上去審案去了。 臨時披掛上陣之后,肖明成先問了由真,問她被指通jian,是否認罪。 由真用力咬了咬唇,先狠狠瞪了不久前還與自己濃情蜜意的姜南,當下發了狠,磕頭道:“民婦有罪,民婦認?!?/br> 肖明成點點頭,又問:“那你對姜南的指責,可有話說?” “民婦有話說!”由真死死攥著拳頭,很有點破釜沉舟的意思道,“事到如今,民婦也不敢為自己辯解,只有一條民婦心里不服,非要說個明白才好!” 肖明成頷首,“講?!?/br> “分明是他先勾引的民婦!”由真伸手,猛地指向姜南,顫聲道,“當年民婦尚未成婚時,他就對民婦存了非分之想,只是當時民婦確實心悅亡夫,故而不從。后來他又一力促成民婦與亡夫的婚事…… 婚后幾年,民婦與亡夫日益冷淡,他便趁虛而入,日日對民婦噓寒問暖,民婦不爭氣,移情別戀,這才有了今日丑事?!?/br>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當頭知縣這么不中用,度藍樺對下面一干領導班子也是一百個不放心,就跑到負責記錄案件審理的主簿旁邊監督,時不時還出聲提醒、糾正: “嘖,那兒漏了一句!趁虛而入呢?寫上,口供非常重要,事無巨細必須都寫上,以后核對要用的!” 眼見由真竟反過來指責自己,姜南也急了,蹭蹭往前膝行幾步,只嚷嚷賤人污蔑,他只是一時糊涂,實在冤枉云云。 奈何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當一個女人決意報復時,她會在一瞬間變成世界上最可怕,最不怕傷害自己的動物。 由真當堂就開始翻舊賬,將兩人之前幾年的細節都扒拉出來講了一遍,包括并不僅限于什么時候在哪兒私會,什么時候姜南偷偷給她買了什么東西等等。 “大人明鑒,他給民婦買的那些東西民婦都還存在房間東北角床下的小匣子里,大人若是不信,現在就可差遣衙役去拿!” 說完,還咬牙切齒地看向姜南。 姜南身體一軟,瞬間面如死灰。 以前私會的事情沒人看見無法查證,但他送過的那些東西……此時卻成了催命符。 東西從哪兒出來的,當時是誰去買的……十里八鄉的店鋪統共就那么幾家,當時接待過他的人很可能還有印象,一問便知,根本做不得假。 肖明成果然命人去取由真口中的匣子,又反過來問姜南,“那么現在呢,你還有何話說?” 姜南失魂落魄跪在原地,許久沒做聲。 就在大家以為姜南放棄狡辯,就此認罪認罰時,他卻突然就死灰復燃一般從地上彈起來,大聲道:“大人,草民,草民有話要說!草民戴罪立功??!” 他再一次用力指向由真,神色癲狂、聲音嘶啞地喊道:“這,這女人當初害死了我弟弟,我弟弟的死不是意外,是她殺的,她殺的??!” “你簡直瘋了!”由真終于失聲尖叫起來,張著兩只手向他撲來,用指甲狠狠地往他頭臉脖子上撓了幾把,當場見血。 堂上頓時亂作一團,可眼見自家縣令大人都被發落了,外頭圍觀的百姓哪兒還敢放肆,饒是心中激動也只是竊竊私語,不敢再大聲喧嘩了。 肖明成面不改色敲了驚堂木,讓人上去把兩人分開,各自按在大堂一頭,并綁縛雙手。 “詳細說?!?/br> 姜南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顛三倒四道:“我弟弟性子急躁,吃飯也是那樣,他從來等不得飯食放涼,總是還燙的時候就狼吞虎咽,天長日久的就弄壞了腸胃,不敢吃生冷的東西。由氏那幾日與我弟弟吵嘴,私下與我十分抱怨,說要是他不在就好了。我安慰了她幾句,她當時瞧著好了,殊不知競埋了禍根…… 鴨rou性寒,我弟弟從來不敢吃的,但凡略沾一點必然胃痛難忍。這女人就故意宰殺鴨子,用足足的雞油拌餡,對我弟弟說包了雞rou菌菇餡兒的包子。我弟弟最愛那個,當日一口氣吃了十多個才去干活,結果發病,站立不穩摔下懸崖?!?/br> “呸!”由真隔著大半個公堂啐了他一口,左右最后一點面皮都撕扯下來不要了,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你當自己是什么好東西嗎?你弟弟傻,吃不出雞rou還是鴨rou,你難道還吃不出來?飯桌上偷偷摸老娘腿的是哪個王八羔子?眼睜睜看著親兄弟發病,非但不阻攔他出門,反而故意說些男子漢就要能干的話刺激他的又是誰? 你說自己當時是修理鋤頭離得遠了,沒注意,糊弄傻子吧!打量誰不知道嗎?若是正經兄弟的,人家當哥哥的早就背著弟弟家來了,你倒好,放什么【去邊上坐著歇歇就行】的屁……他掉下去,你饞老娘的身子,高興了吧!” 誰也沒想到,曾經看似無懈可擊的案件竟以一中如此荒誕的形式露出真相,叫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由真是個好女人嗎?很顯然,她不是。 作為一個有夫之婦,她明知大伯子覬覦自己卻不保持距離,反而放任自己陷于一中曖昧的關系,更因為一點瑣事爭吵就故意利用自己丈夫的疾病而折磨他…… 其心思之細膩狠毒令人發指。 而話又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