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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之前,她還特意囑咐了風知縣一回,說希望能密切關注一下, 但不要打草驚蛇, 若后面有消息, 希望能派人去府衙通知一聲。 能繼續與府衙保持聯系,風知縣自然無有不應,恭恭敬敬將人送走了。 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度藍樺都在想姜北的案子, 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覺出現了錯誤, 又或者是不是這個案子真的會成為他們離開云匯府之前的最后一樁案子,也是最后一樁無頭公案?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幾個月就過去了。一直到了夏末,八月十二這天,文縣縣衙突然來人,說之前被列為重點關注對象的姜南和由真被人抓到通jian,現在已經扭送官府,正準備審理,問度夫人和知府大人是否有意前去。 時隔數月, 那段記憶甚至都有些褪色了,然而就在此刻, 卻又重新被翻了出來。 度藍樺自然是要去的,機會難得,不管最終被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否為真,總要給這段經歷畫上一個真正的句點。 難得這兩天肖明成沒什么公務積壓,也很想親眼見證下在過去幾個月內將自家媳婦兒折騰得心神不定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何方神圣,索性兩人一并輕裝簡行帶人走一趟。 得知知府大人也要前來, 風猶驚風知縣興奮不已,忙叫人打掃了最干凈整潔的客院,親自出城二十里迎接。 若非大祿朝律法明文規定,如無朝廷旨意或侍奉父母等特殊情況,外來官員不可“鳩占鵲巢”,只怕他就要把正院貢獻出來了。 度藍樺和肖明成都不是喜歡被人奉承的性格,到了文縣縣衙后直接無視風知縣明晃晃的恭維,開門見山讓他現場審案。 風知縣討了個沒趣,自覺面上訕訕的,偏又不好說什么,只得開堂,又叫人帶人犯。 對通jian罪,大祿朝的法律條文比較曖昧,官員可cao作的范圍相當大。 情節較輕或是家屬主動諒解的,或許交點罰金、打幾板子,略關幾天意思下就能沒事兒了;而情節較重影響惡劣的,主審官員又著意立典型的,最高可能被判處流放和多年牢獄之災。并且在服刑之前,還要進行游/街示眾這些具有羞辱意味的懲罰。 姜北去世到現在還不滿半年,而他那正在熱孝之中的老婆、親兄長非但沒緬懷亡夫、親弟,反而直接勾搭成jian,不可謂不刺激。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由真的容貌是出了名的好,沒成親那會兒就有人覬覦了。她不勝其擾,就相中了身材魁梧的姜北,果然安靜許多。 只是姜北雖然生的不錯,內里卻是個憨的,半點不懂風情,成婚后與妻子的感情急轉直下,但勉強也算過得下去。 再后來,姜北一命嗚呼,由真成了寡婦,原本強行按下躁動之心的男人們又開始起歪心思,前赴后繼想要勾搭這個年輕的俏寡婦。只是幾次三番由真都不搭理,又有大伯子姜南看家護院,那些人都沒能得手,越發心癢難耐。 夏天一到,暑熱難當,家家戶戶都開著窗子睡覺,由真也不能免俗。 這可算是把狼招來了!好些人從早到晚爬樹偷看。 姜南能攔著野男人不進家門,還能攔著他們爬樹嗎?那樹又不是他們家的! 意識到這個情況后,由真就把幾扇窗戶掛了窗簾,總算遮住了外來視線。 奈何她考慮得不夠周全:夏日多疾風驟雨,更低估了色字頭上一把刀的威力! 昨兒正逢晚間狂風驟雨電閃雷鳴,當事人也是大意了,覺得這樣惡劣的天氣肯定沒人再來,而且也能遮擋動靜,遂在屋里顛鸞倒鳳,鬧了個昏天黑地。 誰能想到偏還真就有一個色中餓鬼,死都不怕,非要來看女人,就躲在他家不遠處的一棵矮樹上。 那潑皮就見由真屋子窗簾上影影綽綽的,好像不止一個人,當下來了精神,直接借著風雨雷聲摸到墻根兒底下細細偷聽,果然有不正經辦事兒的聲響。 “小人就聽見他們說什么心肝兒rou、想煞了的,”那潑皮在大堂上大咧咧道,似乎還回味了下,表情猥瑣道,“正好一陣風吹來,小人順著往里一看,好家伙,大伯子弟媳婦都脫得光/溜溜摟在一塊親嘴兒摸腚,辦事兒正起勁呢!” 眾衙役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復雜起來,似乎想笑,又礙于知府大人夫婦在場而不敢笑。 見沒人阻止,那潑皮越發來勁,繼續眉飛色舞道:“小人素來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眼里不容沙的,哪里見得了這樣的場面?當即大喝出聲,先闖進去拿了這對狗男女!然后直接報官!” 后頭有村民笑罵道:“放屁放屁,這廝簡直胡說八道,分明是他想趁火打劫,借機摸了人家小寡婦好幾把,結果三人鬧起來……” 鄉間桃色新聞最具吸引力和討論度,幾個村民嘴里不干不凈一說,現場頓時熱鬧起來,引發陣陣哄笑,把堂下衣衫不整跪著的由真和姜南兩人臊得渾身通紅。 度藍樺和肖明成看得直皺眉頭:這簡直不像公堂,如此喧嘩取笑,成何體統! 這位風知縣顯然在本地并沒什么威望,以至于尋常百姓都不大將他放在眼里,不然豈敢如此無禮? 風猶驚自己明顯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忙將驚堂木狠敲了幾下,當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肖明成的反應后,身上刷地滲出汗來。 虧他還想討好上官繼續升呢,如今頭一面就落得這般印象可如何是好? 老頭兒一邊擦汗,一邊黑著臉大喊肅靜,見還有人嘻嘻哈哈的,索性發了狠,命衙役出列,將為首作亂之人拖下去打了十個板子,這才止住了不正之風。 風知縣暗自松了口氣,又拍了下驚堂木,喝問姜南道:“你與由氏通jian,被人抓了現行,有何話說?” 就見姜南原地瑟縮了下,突然指著由真大喊道:“是她,是這賤人不守婦道,故意勾引草民,草民一時糊涂才犯下大錯,大人明鑒??!” 伴隨著現場頓時嗡的一聲,由真臉上緩緩浮現出飽含著震驚、懷疑甚至是后悔的神色,一雙眉目都睜大了。 “你,你怎么敢這么說!” 這就是多年來一直對自己甜言蜜語的男人嗎? “賤人閉嘴!”姜南索性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自從嫁給我二弟便屢屢生事,是我姜家人厚道才容你到現在,不然早一封休書攆你走了!哪里等到現在!偏你賊心不死,見沒了依靠,竟又著意勾搭于我!如今事發,你還不速速認罪求個寬???” 大概是太想挽回剛才丟失的顏面,又想在肖明成面前樹立一個斷案神速的正面形象,風知縣聽完之后,直接沖由真道:“由氏,你還有何話說?” 肖明成和度藍樺齊齊皺起眉頭。 由真仿佛被問懵了,張口道:“民婦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