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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今夜室外北風大作,將周棠原本就松垮的領口吹得大開,露出白/皙胸膛上的點點紅痕,半長的黑發凌亂,而他指尖夾的卷煙,也在風中明明滅滅。聽見響動,周棠并不扭頭,只低低地說:“回來了?”“嗯?!毕袷锹犚娙唆~歌唱的海員,周棣也被蠱惑了似的,將手里的東西放到一旁,情不自禁地向他走去,將他連同呼嘯而來的風聲一同擁入懷中,“怎么又抽煙?”周棠叼著香煙漫不經心地說:“我們搞設計的需要煙來續命?!?/br>“你是搞設計的?”“你才知道?”周棣含著他的耳垂啞聲說:“我是搞設計師的?!闭f著,一只手已從他下擺探入,游移撫摸他光滑的后背。正當周棠以為他想再來一發還在猶豫要不要拒絕的時候,周棣卻忽然收了手,然后他站起身,伸手關上了窗,“大晚上的吹風,小心著涼?!?/br>周棠挑起眼角暗暗覷他,正心想這廝今晚怎么忽然轉性了,周棣卻像能讀懂他心思,低聲說:“我想要的不止是這個?!?/br>狂傲的風盤旋在高層外,發出凄厲的慘叫,聲聲叩擊著脆弱的玻璃,將室內原本清晰的心跳聲也壓制。周棠無言地看著左手腕上戴著的手表,時針指向一,已是凌晨一點,又是嶄新的一天。酒精帶來的如同發燒一般的錯覺揮發,他轉頭,看向窗外漸暗的城市燈火,說:“我給不了你更多?!?/br>他看不見周棣臉上的神情,周棣也沒有說話,纏繞在兩人身邊的只有黑夜與風。它們從五年前那個支離破碎的夜晚匍匐而來,執著地潛伏在他們身邊,這么多年。周棠以為周棣會說些什么,可他到底什么都沒說,他只是很深很深地嘆息,然后抱起剛剛討來的干凈的棉被床單,往里間走去。沒過多久,他就聽見浴室里傳來他的聲音,周棣平靜地說:“熱水給你放好了,過來洗澡吧?!?/br>他們褪去衣服,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地洗澡,除卻必要的清理,誰都沒有再做出令人遐想的曖昧舉動,任由溫水與沐浴露將某些痕跡抹去,然后擦干身體,用睡衣把最后一層證據掩蓋。風聲漸歇,世界歸于平靜。周棠躺在另一張專為陪床家屬準備的床上,睜著眼睛聽周棣在外間打掃碎了滿地的玻璃。大少爺必然是很少干這等家務的,悉悉索索的動靜過了很久才停,等他收拾完了再回里間的時候,周棠已經真的快睡著了。他強撐著最后一絲意志,等待周棣是否會有所動作。周棣真的走過來了,他似乎俯下了身,因臉頰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所以他們現在大概正臉貼著臉。他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他很久很久,最后終于伸手,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下他柔軟的頭發。周棠做了個夢,夢里回到他和周棣一起讀高中住宿舍的時候。他用高高在上的第三視角睥睨著底下兩個幼稚又執拗的少年,看著他們反復地爭吵又和好,最終相擁著一起倒在一片明晃晃的天光下,等光芒淡褪,少年周棠已經累得在少年周棣懷里睡著,然后周棣生怕弄醒他似的,就那么一動不動地抱著他,只是在最后,輕輕地揉了下他的頭發。這個夢太過真實,以至于周棠醒來時,竟分不清昨晚睡前自己感受到的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在周棠的認知里,周棣顯然不是一個純情到大半夜蹲在別人跟前半天只為碰碰那人頭發的人,他十六歲就知道把哥哥往床上按了。但周棣又確實已經不是十六歲的周棣了。房門忽然被推開,周棣拎著一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朝周棠走來,他把那只塑料袋往周棠床頭柜一放,甚是不滿地說:“你一個當哥哥的怎么比我這個病患起得還遲?”周棠探過身去扒拉開塑料袋一看,是兩杯豆漿并幾盒小籠包和燒賣,看來是早起去買早飯去了。昨天他幫周棣買了一次早飯,今天周棣立即還了他一次,他們倆現在還真是扯得平平均均。周棠心里想著,夾起一只小籠包就要往嘴里送。“等等?!敝荛鋈徽f。周棠抬頭詢問地看他。周棣:“你還沒刷牙?!?/br>“……”周棠憤然放下筷子,轉身去刷牙了。刷到一半,尤覺憤怒,吐著滿嘴的白色泡沫含含糊糊地說:“我認識的一個牙醫說先吃早飯再刷牙也是可以的!”周棣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看他,淡聲說:“但作為你口腔的使用人之一,我不認同這種說法”周棠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吐周棣一臉牙膏沫子,但漱完口后,他還是是忍不住朝他輕輕地“呸”了一聲。周棣看著他,輕輕地翹起嘴角。第44章兩人一起走出浴室,正好病房門推開,一群白大褂涌入——又到了醫生查房的時間。實習醫生從住院病例推車中抽出屬于周棣的那一份,遞給他的主治醫師,周棠就跟個小學生似的正襟危坐著緊張地看著他,主治醫師把新出來的檢查單一頁頁翻過去,“嗯,檢查出來沒什么大問題,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過一個星期來復查看看?!?/br>“太好了!謝謝醫生,辛苦您了!”周棠喜上眉梢,連連躬身將醫生們送到門口,扭頭一看,周棣坐在病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敝芴淖哌^去,伸手捋了捋他的額發,“腦袋已經不疼了吧?”周棣淡淡地說:“如果我說還疼,你會不會留下來?”周棠一愣,緩緩收回了手,說:“……你想我多留幾天?”周棣定定地看著他,“一輩子?!?/br>“周棣?!敝芴臒o奈又煩躁地皺起眉,“你到底要我怎么說才能明白?就算我放下過去的恩怨,我們也沒辦法回到從前了!”“為什么要回到從前?”周棣平靜地說:“我只是希望能和你重來?!?/br>周棠苦惱地揉了揉臉,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抱歉……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br>“正如你說你沒辦法只和我做兄弟那樣,我也沒辦法和你有超出兄弟界線之外的發展了?!?/br>他花費了很大的力氣,終于說出了這句話,只是說完之后,心中沉重的壓抑卻并未消散分毫。一直坐在病床上仰望著他的周棣卻面不改色,說:“昨天晚上那種事對于哥哥來說,也是屬于正常兄弟交流的方式嗎?”周棠一怔,面上迅速地泛起緋色。“昨晚可是哥哥主動的?!?/br>“閉嘴!”周棠因被戳中而心虛異常,他惱羞成怒,抓起手邊的的枕頭砸到周棣臉上。周棣不閃不躲,把他砸來的枕頭抱在懷里,仍舊平靜地望著他,眼底波瀾不驚。他深不見底的眼瞳仿佛一面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