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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讓燕離陌驟然回神,無論他與自己那個爹有什么關系,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計劃。“回大王的話,是為了向大王借一件東西?!?/br>微微俯身,燕離陌一手放在了腰間。“何物?”月闊御察語氣不變。“大王的性命?!币蛔忠痪?,燕離陌的語氣也絲毫不變。“哈哈哈!”大殿中沉寂片刻,又突然響起月闊御察的笑聲,竟然有一絲欣喜和懷念在其中,讓人忍不住想這位大王不會是人老失聰,有些犯糊涂了吧。“大王為何發笑?”燕離陌不恥下問。“孤笑你果然有乃父之風?!痹麻熡煸僖淮巫呦聛淼窖嚯x陌身邊,細細打量了他一番,語氣里竟然有些遺憾和歉疚,“也罷,孤本來就欠你一條命,你若想要,隨時可以拿回去,只是孤不會束手待斃,你要有本事拿走才好?!?/br>燕離陌一驚,石月大王竟說他欠自己一條命,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自小在京城長大,從未來過石月,何時與石月大王有此淵源?月闊御察卻沒有替他解惑的意思,反而走到書桌后面取下了那柄方才燕離陌注視過的彎刀。“來吧,就用朱穆輪母妃的這把刀,孤與你過上幾招?!?/br>聽他提起朱穆輪,燕離陌又是一陣揣測,難道這月闊御察,根本就知道自己所為何來不成?“沈珩是大王的人?”一個電光火石的念頭閃過,他剛好來得及抓住。月闊御察眸中閃過一道欣賞之意,也不否認:“孤知道你是鏡臺的人,他為了不讓朱穆輪領兵,任何事都做得出來。不過動手的人是你,孤突然不想制止了?!?/br>燕離陌疑惑地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王者:“你要眼看著他們兄弟相殘?”“王者之位,有能者居之,誰能帶領石月走向輝煌,永盛不衰,誰就是石月國臣民敬服的王?!痹麻熡祀p目炯炯,氣勢昂然,曾經的他,便是這樣的王者。“那大王也不懷疑我另有企圖嗎?”燕離陌忽然變成了一個婆婆mama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如果不是你,其他人連進入這月宮的機會都沒有?!?/br>月闊御察的話顯而易見,月闊鏡臺和月闊朱穆輪之爭,他心如明鏡,換了任何一個人來完成這個計劃,不待進入月宮便會被誅殺當場,而他燕離陌,是唯一可以做到這件事的人。原因,自然是與燕北靖有關。這樣一想,讓燕離陌突然有些懊惱憤恨。可是,既然連石月大王都如此配合,他又何必矯情,刺下這一劍,石月大亂,他馬上就能回京,馬上就能見到那人了,不是嗎?從腰間抽出軟劍在手,燕離陌的手卻有些發顫。“來吧,孤等這一刻,等了二十年了?!痹麻熡斓穆曇粲行濄?,飄渺得像是穿透了時光,從遙遠的二十年前而來。一柄彎刀,一把長劍,肅穆沉寂的宮殿里,即將有一場腥風血雨。“孤只有一句話告訴你?!钡秳ο嗟痔?,月闊御察忽然眉間閃過一抹異色,少了些威嚴多了些溫情的聲音在燕離陌耳邊響起,“朱穆輪待你真心,莫要傷得他太狠,否則再也無法挽回?!?/br>無奈的語氣里,有燕離陌感同身受的凄楚和內疚。月闊御察刀法凌厲,氣勢迫人,根本不給燕離陌出神的機會,已經鋪天蓋地將他籠在其中。果然有猛虎余威,不容小覷。燕離陌只能收回一切心思,專心致志對敵。可是畢竟不再年輕,已知天命的月闊御察即使仍然勇猛,卻哪里是風華正茂的燕離陌的對手,兩人過了數百招之后,體力已漸漸不支。當燕離陌一劍破空而來,他忽然撤去彎刀,坦然以胸膛相對:“孤欠你的還了,欠你父親的,來世再還?!?/br>刺破血rou的聲音傳來之前,燕離陌入眼的是月闊御察意味深長的笑容,懷念眷戀又瀟灑輕快,仿佛回到了他還是一頭猛虎的時光。燕離陌冷臉看著在自己面前緩緩倒下的月闊御察,落地是一聲沉重的嘆息,響徹殿宇。手中長劍有血滴下,在華麗的地毯上暈出朵朵絢麗的血花。月闊鏡臺和沈珩帶著大王親兵進來的時候,他仍然在那里靜立著,對滿室嚴陣以待的兵士和寒光爍爍的刀劍,視若無睹。“傳御醫來,將此賊人收押,務必揪出背后主謀!”月闊鏡臺一聲令下,燕離陌被一隊親兵綁了,推搡著往殿外走去。與月闊鏡臺擦身而過時,燕離陌看到了他陰沉的眸中那一道淺淺怒火。這顢頇地獄,果然不能輕易觸碰。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讓它們自己慢慢發吧,安啦~☆、傷他至深石月的牢房高大而冰冷,不讓人壓抑,卻有無處歸依的慌亂和心悸。燕離陌蜷縮著靠在如寒鐵一般的石墻上,不住地顫抖著,緊咬的牙關不肯泄露一絲呻吟,溢出的鮮血卻將紅唇染成一朵罌粟,泛著誘人卻奪命的光澤。這已經是第三日了,被關在這遠離塵世的大牢之中,不見天日,不知時辰,幾乎要忘記自己還是一個鮮活的人。每每入夜,刺入骨血的寒冷都讓燕離陌幾乎死過一次,他一遍遍地回憶那人覆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擁住自己的懷抱,纏綿耳邊的氣息,炙熱如日光一般,讓他有了些許力氣來熬過這漫漫長夜。姜桓,姜桓,你不能負我,不能......陷入昏迷之前,他總是喃喃著這幾個字,好像這樣一直告訴自己,就當真會成為現實。不知又睡了多久,當骨子里那股冷意漸漸褪去,他的意識終于有些恢復,因為出汗而黏在臉上的長發讓他感覺到不舒服,忍不住抬手去撥弄,可是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讓他的動作微微一愣。昏暗的燭光之中,朱穆輪挺直地站在牢門外,看不清表情神色,只有一雙藍眸熠熠生光。“你來了......”看到少年的那一刻,燕離陌竟然想笑,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的他也確實笑了,慘白濕潤的臉上,只一張紅唇耀眼,輕輕一勾,便流瀉了萬種風情。朱穆輪的心一顫,明明生氣,明明憤怒,可是在看到這人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情緒竟然只剩下憐惜。憐惜?又是這種讓他莫名其妙的心情,眼前這人刺殺的是自己父王,而且還將一切推到自己頭上,無論哪一件都足以讓自己恨他入骨??墒?,為什么竟然是該死的憐惜呢?讓他幾乎想要沖進去緊緊地將他摟在懷里,讓他不要再露出這么讓自己揪心的表情,讓他不要再默默咬牙忍下所有苦痛。“為什么?”握緊拳頭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沖動,少年故作冷漠的聲音在寂靜的大牢內響起,讓燕離陌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