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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是燕離陌此生最恨,便是以感情相欺。已經有人在此深淵沉淪,何必多陷進去一人?一念至此,他的語氣甚是決絕:“王爺說笑,離陌與九王子,不過是點頭之交?!?/br>月闊鏡臺聞言輕笑,眸中有暗流涌過,一個費盡心思來投靠自己的人,如今又說什么點頭之交,真當他是傻子不成?“王爺莫要生氣,雖然離陌不能按王爺說的去做,但離陌有一計,可以幫王爺完全解除后顧之憂?!?/br>這話果然引起了月闊鏡臺的注意,轉過頭來盯著燕離陌,看他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又要說出什么與眾不同的話來。“九王子領兵,應該是大王的命令,王爺若想換人,自然還要大王開口?!毖嚯x陌看了看有了耐心聽自己說下去的月闊鏡臺,繼續說道,“之前王爺派人行刺九王子,大王未加責罰,只讓賠禮道歉,九王子對此一直心懷怨懟,不如......”聰明人說話,留一半才好。果然,月闊鏡臺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劍眉微蹙,他沉吟片刻:“可是月宮守衛森嚴,而且即便成功,又如何嫁禍九弟?”燕離陌一笑,其意不言而喻。月闊鏡臺心領神會,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緊盯著對面這個若是女子,必定傾國傾城的“妖孽”:“此計雖然可以一勞永逸,卻是讓本王背上了弒父之責,你看著雖然不羈,卻并不是窮兇極惡之徒,怎會用如此惡毒的計策,平白讓自己惹了一身血腥?!?/br>燕離陌豈會不知這計策惡毒,可是為了能早日結束戰爭,回到故土,他實在別無他法。那個人的答案,他已經等了太久,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是煎熬,讓人實在等不下去了。“罷了,每個人都有所求,你既然愿意墜入地獄,本王又何必多言?”月闊鏡臺起身,無視他的沉默,轉身向外走去。立秋了,石月的夜更加寒涼,一陣穿堂風過,饒是燕離陌飲了一大口酒,也忍不住地渾身戰栗。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這個沒人喜歡看呢?!不解中......☆、石月王在二王子府無所事事等了兩日,第三日的時候,沈珩來叫他起床,帶來了一套石月國的衣物,告知他今日月闊鏡臺要帶他入宮覲見石月大汗。雖然沈珩不說,但是燕離陌看出了他隱藏的一絲疑惑。那夜宴會,他并不在場,燕離陌便知道,這人也不是月闊鏡臺傾心相信的。身為上位者的生活要多復雜就有多復雜,明明不相信一個人,卻偏要日日將他放在身邊,這種折磨,怕也只有他們能夠體會了。從王宮到月宮,依然需要走一兩個時辰,尤其入了宮門之后,便只能徒步進去。一路上月闊鏡臺都沒有與燕離陌交談,只是在他剛從二王子府出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兩個人平靜得仿佛真正只是去覲見大汗一樣。沈珩跟在兩人身后,也是一言不發。暗暗觀察了這所謂的月宮,燕離陌心中也是贊嘆,比之晟軒的皇宮,果然要雄渾壯闊得多,不只房屋高大,細微之處也是精雕細琢,處處顯露出非同一般的尊貴,不愧是存在了數百年的大國。更讓燕離陌搖頭失笑的是,這月宮城墻有十幾丈之高,即便他輕功卓絕,也難以在重重包圍之下從城墻逃走??磥?,還是要受一回牢獄之苦了。終于走到了石月大王所在的望舒殿,月闊鏡臺忽然止步,并沒有轉過頭來,就那樣讓燕離陌看著他的后背淡淡問了一句:“你想好了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本王不會怪罪你?!?/br>燕離陌一愣之下吃吃一笑:“九王子說王爺是一頭兇猛的老虎,原來老虎也有遲疑的時候?!?/br>月闊鏡臺的后背一僵,鳳眸里閃過一道利光,身后這個年輕人,果然會是他的勁敵。沈珩望著打完啞謎,往殿內進去的兩人,第一次皺起了眉頭。石月大王月闊御察與燕離陌想象之中一樣,魁梧挺拔,老當益壯,是久在荒漠風沙中淬煉出的膽量和氣魄,一道微微透出精光的眼神卻又泄露出他城府之深,心計之廣。這樣一個曾經呼風喚雨的英雄,在垂暮之年,總有一種讓人不勝唏噓之感。看到月闊鏡臺進來,他沒有多少親切,卻也不疏離。這特殊的父子之間,也有著不同于一般父子的距離。燕離陌沒有像平日一般放肆,老老實實站在后面等著月闊鏡臺向大王引薦他。“你從晟軒來?”月闊御察的聲音雄渾有力,驚醒了正在發呆的燕離陌,后者正望著他身后墻上掛著的一柄彎刀出神。“是?!痹谀且皇鴮徱曁骄康哪抗庵?,燕離陌不動聲色地回答。“父王,兒臣派沈珩去向九弟道歉,這是他讓沈珩帶回來的使者,說是有事回稟父王?!痹麻熺R臺替燕離陌說了接下來的話。月闊御察沉默了片刻,一直盯著燕離陌瞧,只瞧得燕離陌都有些發虛,以為自己哪里出了差錯,被這位石月大王看了出來。天家威嚴,果然不是虛妄。燕離陌忽然想象起二十年后那人的樣子,彼時他會不會也像月闊御察這般,只憑眼神就能讓所有謊言無所遁形,讓所有jian邪都無端敬畏臣服。而那個時候,自己還在他身邊嗎?這是個不敢想也不能想的問題。他此刻在異國掙扎,為的就是給這個問題一個答案。月闊御察忽然揮手讓二王子退下,籠罩在燕離陌周身的凝重氣息也驟然消散。大殿內只剩下月闊御察和燕離陌兩人,他從高座上走下,一步一步都沉穩有力,直至燕離陌身旁:“你所為何來?”竟然是漢話,而且語意含混,讓燕離陌微微一愣。“燕離陌?燕北靖的兒子?”驚訝更甚,燕離陌第一次露出失措的表情。月闊御察卻忽然笑了起來,笑聲爽朗,在空曠的大殿回響,讓人不知是喜是憂。燕離陌看著他如刀刻似劍雕的容顏上一道道淺顯的皺紋,雙鬢幾絲銀發,忽然心中起了波瀾。這個威風凜凜的石月大王,竟然認識自己那個爹?!“你爹還好嗎?”笑完之后,燕離陌覺得方才還氣勢凌人的月闊御察有些異常,語氣里是不可輕易察覺的蒼涼。可是聽他問起燕北靖,燕離陌又忍不住怒從心起,微微一哂,他言語刻?。?/br>“我不知道,大概還沒死?!?/br>或許是死了,只是不用他這個兒子披麻戴孝守靈罷了。月闊御察深邃的眼神里浮現一道晦暗不明的光,卻沒有再問下去,轉身回到座上,他恢復那個俯瞰一切的石月王。“你到孤的月宮來究竟有何事?”冷漠蒼勁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