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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嘉雪“哦”一聲:“你們全都捧著原霽啊?!?/br> 她頓了頓:“不過也挺好,原霽上去了,你就閑下來了。我見你整日沒事就往這里跑……你是真的閑啊?!?/br> 原讓見她意有所指,面容不禁微熱。 他解釋:“是因如今情形,長安自顧不暇,對你的通緝自然也無人放在心上。你的危機已解,起碼在涼州,你可以自由出入?!?/br> 封嘉雪:“哦,原來是因為我不是危險人物了,二哥才往我這里跑得勤快了?!?/br> 原讓:“……” 他說不出話時,封嘉雪半身藏在角落光暗處,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她半晌,忍不住笑,伸手拍了拍他肩頭:“二哥不必在意,我與你開玩笑呢?!?/br> 原讓嘆氣。 他回頭,似下定決心,低聲:“其實你說的也無錯,我本就是有事求你……阿雪,如今涼州與長安為敵,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日起,涼州便不僅要應對漠狄這個敵人,還可能對上幽州公孫家,益州封家。你是來自封家的女將軍……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益州封家軍的優勢和弱點?!?/br> 封嘉雪挑一下眉。 她問:“二哥想讓我幫你對付益州封家軍呢?!?/br> 原讓:“……我是想讓你拿下益州封家軍?!?/br> 原讓道:“你之前受了傷,又受到朝廷的威脅,才不得不從益州逃走。但你如今已經傷愈,現在是朝廷需要封家軍,而不再是封家軍看人眼色的時候。你十幾歲的時候,一個小女郎,就能從你的一眾兄弟手中搶得封家軍的掌控權。你掌控封家軍近十年……你想要奪回自己的兵,想重新接管封家兵馬,對你來說,應該易如反掌的?!?/br> 封嘉雪不說話。 她手中晃著那根長柳枝,碧綠之色從她掌心蜿蜒出去。 原讓傾身,不覺帶了懇求:“阿雪,涼州如今很難……你若是能重掌封家軍,涼州與益州合作,新帝登位的從龍之功,便也有益州一份。此事并非對你全無好處啊?!?/br> 封嘉雪道:“可我原本只想占山為王,當個山大王啊。我當將軍當得挺煩了,多年打仗,我又一身傷,我覺得回去,也沒什么意思啊?!?/br> 原讓急了,他道:“阿雪……” 封嘉雪緩緩道:“除非,二哥答應我一個要求?!?/br> 她身子往前傾,英氣的面容從黑暗中出來,全部映在了日光下。她曲著膝,沒有握著柳枝的那只手伸出,勾住原讓的下巴。她氣息拂在他面上,在他愕然又了然時,她與他一吻。 潺潺一吻,時間極長。 結束時,原讓呼吸凌亂,微側了頭。他撐在臺階上的手握緊,控制自己的反應。 封嘉雪低笑:“除非,你把你自己嫁給我,供我賞玩。二哥,你要是肯跟著我一起走,跟我一起去益州……我與涼州合作,未嘗不可啊?!?/br> 原讓低頭不語。 封嘉雪慫恿他:“既然你要為了涼州奉獻自己的一生,干脆將你奉獻給我吧。二哥,嫁給我,我立馬回益州,奪取封家軍權!你若不跟我走,我便不會走?!?/br> 原讓緩緩抬頭,定定看著她。 他說:“封嘉雪,你威脅人,真是一貫威脅慣了?!?/br> 封嘉雪道:“承讓承讓?!?/br> 原讓道:“什么時候去益州?” 封嘉雪挑眉。 她說:“你一句話,我立馬走?!?/br> 原讓:“走?!?/br> 他看著她,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我與你一同走?!?/br> 封嘉雪盯他片刻,大笑起身。原讓與她一起站起,要出門時,又被她轉身抱上,按壓住他。他抬手欲推,喝她不要得寸進尺,聽封嘉雪含笑:“你也不必不甘心,你侍候得好,我有一個足以讓你驚喜的禮物藏在益州等著你……二哥,親親?!?/br> ☆、第92章 第 92 章 關幼萱做了一個夢。 夢中天下大亂, 涼州選擇扶持蔣墨帶回來的小太子,與長安梁王對抗。 夢中原霽身后沒有兄弟,助力。原讓, 束遠,束翼,趙江河, 包括十殺和十步,都死在了之前陸陸續續的戰場上。而正如白天眾人在外面討論的那樣—— 涼州擁小太子自立, 便不僅會面對來自漠狄的敵人, 還會惹上益州封家軍,幽州公孫軍。夢中原讓死,封嘉雪仍是益州女將軍, 她還被梁王欽定為梁王妃。不管日后她會不會成為皇后, 她都不會與原霽合作, 她甚至會厭惡原霽。 在原讓死后的世界,封嘉雪對涼州沒有任何同情與同理。 在討伐涼州的戰爭中,封嘉雪首當其沖。 這一切壓力, 都由原霽一人撐著。 或許也有蔣墨撐著這樣的壓力……但是蔣墨和原霽, 向來是不說話的。 原霽總有撐不住的時候。 整整一年, 關家人也被戰爭困在了涼州。 關幼萱拒絕父親和師兄的勸說,一直留在軍營中。戰事頻繁發生, 關幼萱頻繁地在軍營中見到原霽。他經常浴血而歸, 經常手撐著額頭, 呆呆地坐在滿地尸體間發呆。 夢中的關幼萱越來越害怕, 越來越驚恐。 她去大昌安寺為他求佛燈, 為他祈福。她日夜盼望戰爭結束, 涼州能夠好起來。她在涼州看得越多, 便越希望涼州能夠走出現在的困境—— 原霽求的,不過是朝廷的信賴,涼州百姓被護。 但是夢中的原霽,面對漠狄、大魏另外兩只邊軍的共同討伐,他再是戰神,他也會撐不住。 建樂二十五年的冬天,涼州毀于彈盡糧絕。主帥原霽,在與漠狄的最后一場戰中,死在了來自并州的幽州軍的偷襲。 那日下了好大的雪,涼州被后雪覆蓋,重重疊疊。關幼萱聽到消息,大腦空白,她不顧親人的勸阻,去戰場上找他尸骨,想要為他收尸。她在亂糟糟的、被雪覆蓋的血泊和尸體間,一個個尋找熟悉的尸骨。 地的喊聲被風雪割裂:“少青哥……少青哥!” 遍地徘徊,睫毛凝霜。 面頰被凍得發青,雪霧飛卷袍袖。 關幼萱與其他軍人們在戰場上找人,旁人將每一具尸體抬下去,而她尋找的,只是原霽。她一聲聲無力地喊著“少青哥”,只不過是師出無名,他連她夫君都不是—— 她只是頂著一個未婚妻的名號。 她這個未婚妻的名號,還這般搖搖欲倒。因他始終想與她解除婚約。 關幼萱終于在尸體中找到了原霽,她呆呆的,在萬千人中,一眼看到了他。他身上插滿了箭,身上全是凝固的血,他趴在一個軍人的后背上,分明是為人擋刀,可是最后這場戰爭,活下來的又有幾個人呢? 關幼萱一步步走向他,她跪在地上,將他從雪里刨出來。她眼中霧濛濛,她的心如同碎了又重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