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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鬼力再度被喚醒,手中鬼刃勢如破竹的劈開業火斬向‘許眠’,可就在刀刃抵達對方頭頂的一剎那,頓住了,火中的人換了副面孔,明朗干凈的朝黑黑笑:“哥,你要殺我嗎?” “阿驍你……” “哥,你如果殺了我,眠眠和爸會很難過的?!?/br> 也就那么一瞬間的遲疑,下一刻,是長劍劃過火光的剎那寂靜,黑黑的心口被一把利刃貫穿。 對面的‘寧驍’笑得越發明朗了:“可是我殺了你,沒人會難過!” 說著,他笑瞇瞇的拔出長劍,黑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魂體滋啦滋啦接觸不良般越來越淡。 他抬頭,火光將周遭映得紅彤彤明晃晃一片,‘寧驍’居高臨下舉著劍,這個畫面熟悉得讓他汗毛直立。 寧驍的笑容突然變得扭曲猙獰:“哥,你才是多余的?!?/br> 眼見長刀落下,黑黑就要被從中劈成兩半,他幾乎是認命了,只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倉促離開,那句生日快樂終究是沒機會說出口了。 他還幻想著,能和祁野一起慶祝成年來著。 劍還沒完全落下,凜冽的劍意從他眉心處直逼而來,千鈞一發之際,祁野的聲音在‘寧驍’身后響起:“你他媽才是多余的!” 下一瞬,一道血光掠過,磅礴的嫣紅當空灑下,澆了黑黑一頭一臉,而那把要將他劈成兩半的劍咣鐺一聲,重重滾落在他腳邊。 血水淌進他的眼睛,以至于他抬頭去看時,漫天的火光都是血紅的,沒有頭的‘寧驍’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倒在熊熊燃燒的業火里,而那顆頭咕嚕咕嚕的滾落一旁,也卷進了火舌中。 黑黑微瞇起眼,他就是用這雙被血浸得一塌糊涂的眸子,在火光中與祁野視線相撞了。 他不知道為何,這一瞬間祁野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震蕩與不可思議。 他已經沒力氣去確認什么了,只努力的勾了勾唇角,像往常一樣清淡又漫不經心,對居高臨下遲遲沒把他扶起來的人說了聲—— 生日快樂。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發出聲音,也不確認對方是否聽到或者看到,他還想說,等從這個鬼地方回去,我給你訂蛋糕買蠟燭,彼此認認真真的過這個成年的生日。 他沒力氣說了,被血模糊的眼睛視線越來越弱,眼皮也越來越沉,最后他放棄了抵抗,沉甸甸的陷入黑暗。 黑黑不知道,剛才劍氣落下,將他臉上的狐面劈成了兩半。 而此時的祁野,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滿臉是血的自己。 章節目錄掉馬后 也就遲疑了一瞬,黑黑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倒在腥紅的血泊里,整個身體與觸目驚心的紅融為一體。 祁野手中的靈刃消失了,滿地的殷紅消失了,漫天的業火也消失了。 石室內的鬼火早已熄滅,周遭恢復黑沉沉的死寂,就似演到高|潮的戲突然拉了燈謝了幕,所有情緒截然而止。 祁野像石偶般站著,身上血液凝滯,他甚至連呼吸都忘了,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知道黑黑躺在他腳邊,奄奄一息。 他看到狐面后那張和他一樣的臉,浸沒在血水和火光里。 他聽到對方氣若游絲的對他說生日快樂,而他的生日從未對旁人提起過。 他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去接受看到的這一切,并且連思考的能力都暫時喪失了。 過了不到三十秒,祁野突然像放棄了抵抗般嘆了口氣,旋即蹲下身子,以跪著的姿態,麻利又溫柔的把躺在地上失去意識的黑黑抱了起來。 雖然方才經歷的一切是咒術織造的幻境,但留在黑黑身上的傷是實實在在的,他肩膀被箭穿透鎖骨,心口又被利刃貫穿,加之鬼力的衰弱,現在他幾乎虛弱到無法穩定維持靈體的地步。 祁野利索的脫掉上衣,拿起隨身帶的軍刀毫不猶豫的在自己心口扎了一刀,不深,但鮮血立刻汩汩的流了出來。 他一手拖著黑黑的背,一手捏開他的嘴把他按在心口的刺傷處。而失去知覺的黑黑本能的、貪婪的將自己新鮮溫熱的心頭血咽下。 祁野就這樣在大雪之夜的井底石室□□上身跪著,身上的血液一點點流失,身子也一點點變冷,漸漸變得和他懷里的黑黑沒什么差別…而他的腦子卻漸漸清醒過來。 幻境消泯,黑黑被切做兩半的狐面又嚴嚴實實的遮在他臉上,祁野的眼睛也漸漸適應了黑暗。他抬起手,遲疑的摸上冰冷的面具,深深吸了一口氣。 也許…剛才兵荒馬亂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所致,是咒術的作用在混淆他的判斷… 懷著那么一絲僥幸的期待,祁野顫抖著手再次慎重而緩慢的解開面具后的系繩,手指繞過發梢,狐面滑落的一瞬,他心臟砰砰砰的狂跳不止,血液也隨之流失加速,額角密密麻麻的浸著冷汗—— 面具之后,確實是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眉眼緊閉面色慘白,右眼有一道淡淡的疤,而嘴唇因沾了自己的血,鮮紅又突兀。 祁野身上的顫抖停止了,連同心跳呼吸都停止了。 他腦子里閃過無數可能性,紛亂喧囂的鬧得他頭痛欲裂。 黑黑究竟是什么人? 他從什么地方而來? 為什么偏偏來到我身邊? 為什么莫名其妙和我結了契? 為什么他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為什么他無緣無故對我這么好?簡直好到超出一切可理解的范圍……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會不會是為了將我…… 「取而代之」四個字從祁野腦中一閃而逝,他搖了搖頭,幾乎是自暴自棄的將黑黑更緊的抱在懷里。 如果是最壞的情況,我對他的心思會有所動搖嗎? 祁野嘆了口氣,不打算繼續胡亂揣測了。 如今祁野的身體是涼的,但比起黑黑依舊溫暖許多。 他知道鬼本身就沒有溫度,也無所謂冷暖,但還是固執又無用的,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對方,甚至多此一舉的把自己的衣服披在黑黑身上。 不過好歹,黑黑在無知無覺情況下喝了他的心頭血之后,魂體算是暫時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