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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奴爾,再說,他能有幾個,回頭補給他就是,你當你哥是傻子?” 眾人心領神會,俱都覺著自己好本事睿智般不屑笑了起來。 又有譚家一長輩“露”出一絲巴結說: “得了,時候不早,趕緊定個章程,我這就回頭該收拾收拾,該典賣典賣,也不多說啊……”他伸出兩根手指:“我們這一房,差不離就是這個數目了?!?/br> 譚唯心從來目中無人,往來雖客氣,卻是看不起人的,今兒他心情好,就對這老頭揶揄道:“呦,五爺爺手心夠熱乎的,攢夠密實的,您這抬手就是兩百萬貫呢!” 大前年,金滇營里都要斷頓了,他爺爺寫了親筆信,這位才拿了一百貫過來,哭絕路哭的見個墳都能撲進去化蝶了。 五爺爺聞言訕訕的:“老三這話說的,嘿~我,我家你們還不知道?哪敢熱乎,誰不知道誰啊,你們爺爺最清楚,就,就那樣唄,這……嗨,就是你們五“奶”“奶”有幾門好姻親,借的借的……” 他這樣說,大家就一起訴苦一起踴躍,這個說典房賣地,那個說認識財主,又有無奈的抱怨,又要被家里女眷數落,嫁妝銀子都被搗騰光了。 總而言之,人間凡有不如意,可憐人今兒就扎了堆兒,都在這兒呢。 可算來算去,也就湊了六百多萬貫,五爺爺不算,他是族里鐵公雞,都知道他有家底,旁人家還真是各有各的苦,到底京居大不易,這六百多萬貫,就是譚家真正的家底。 尤其在座譚家三兄弟,也就譚唯征拿了些出來,是譚唯同不吭氣,譚唯心大家壓根不敢跟他提。 想想今兒出一個錢,明兒陛下一下旨意最少翻倍的利潤,眾人心情好就笑的有些肆意。 可譚唯心到底比他們看的高,就冷笑說:“得了~快收斂了吧,還不到點銀子的時候呢,都想什么美事兒?若泰澤號不出保,沒人收錢兒也是白搭?!?/br> 此話一出,亭子里立刻涼了,對呀,還有頭等大事兒沒解決呢。 譚五爺心里那金山一下子就塌了,他捂著心口,一把抓住譚唯同道:“我說,你你們兄弟可別沒事兒,把咱全族上下弄到這鳥籠子里逗哧玩兒,我跟你說,我,我我可不依你,我跟你說……” 他這話沒說完,譚唯征沉不住氣道:“那,那都這時候了,不然,咱自己找個地方坐莊?也起這樣的局?” 他一說話,譚唯心就想打他,回身正要罵,他大哥譚唯同先出聲了:“歇了!你以為這是金滇!這是天子腳下!還我們坐莊?吖~你好大的臉面!誰信任你,誰認識你,就憑你姓譚?” 譚唯同不服的撇嘴:“我就是,就是一說?!?/br> 譚唯心滿面看不上的坐下,身邊族老竟主動提壺給他添茶:“嗨,咱不氣,你們二哥就是“性”子楞,沒壞心,咱擔待吧,自己家的兄弟,都是姓譚的~是吧?” 這話里有話的。 譚唯心矜持一笑,端起茶盞飲了才說:“大哥說的沒錯兒,那泰澤號后面有平家,有慶安府商會,有東川三大家,好不好還有個鄭阿蠻,他雖不成了,可是世家對他還是看得上的,這點你得承認,是吧? 再者,人家這些商會里,多的行商都三朝了,家里金山銀海坐鎮,大家伙下注才敢把本兒放他們號里,這種信任,咱個外來戶是耍不開的……哎,也不知道白手錢過來,泰澤號接還是不接呢?” 這才是最關鍵的,泰澤號背后的東家不接錢,這局就起不來。 譚唯心說完,斜眼看了一下自己哥哥:“咱家底子薄,沒個兩千萬貫出去,人家泰澤號不傻,是吧~哥?” 亭子里又沒人說話了。 樹上知了懶洋洋的哼哼,亭外蜻蜓水面滴滴點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大管家又來稟告說,泰澤號外面的豆兒街,各巷子的大小團頭,都把那邊擠滿了,都擠到巷子外面了……小老百姓能用誰,一般就是熟悉的團頭兒,還有街里住著的坐館先生什么的。 坐館先生一般清高,未必愿意去。 待他又走了,譚唯同到底站了起來,他在亭子里溜達了幾圈,到底有些決然說:“也罷了,就如了烏秀的意吧,只是爺爺那邊?” 他這樣一說,整個三間亭的氣氛便徹底輕松下來,譚唯心站起來,對自己哥哥拱拱手道:“那,哥哥就委屈一回?” 又有那五爺爺等族老蹦起,一個個拍著胸膛作證道,今兒這事兒就是宗族商議出來的,他們愿意作證畫押,回頭見了老侯爺也是這話,皆是他們“逼”迫的,這也是為了譚家好。 再說了,明兒錢到手了,再把興業搶回來就是…… 他們說的其實是舊事了,這自從烏秀發起,從前依附的關系就變了,人家是債主爺了。 若說烏秀也是個嘎人,人家是年年來家里要賬,譚家錢給不了,還總添新賬,一來二去烏秀就提出,要把譚家嫡出長孫壓烏家做他家的孫子。 起初大家覺著這是埋汰人的混賬話,架不住他年年說,自己也沒有成過家,更沒有一兒半女的,那老譚家能答應? 這可是譚家嫡出長孫,譚興業可以死了,給譚家做孫子? 沒門! 其實這心里都知道,譚家對不住人家烏家,用了人家烏家的家財,學了烏家的本事,娶了人家的閨女也不好好對待,人家生出來的長孫還不如個庶出……反正惡心事兒多了,自己也沒臉提起。 烏秀就年年上門埋汰人,大家也只能唾面自干,至于譚唯同,他果然是老譚家種,無賴就在根里,那是錢照樣欠著我就是不還,你來咬我? 后來實在借不出,就老侯爺從金滇親自寫了信給烏秀,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那才沒了每年都有的惡心事兒。 譚唯同是無論如何不想見烏秀的。 且除了這一份老仇怨,他與烏秀還有一份只兩人知道的恩怨。 他最喜歡那女人張寶錦,是烏秀力量還不大的時候,他搶過來的。 烏秀提出過清了賬目,他只要張寶錦,可誰能想到譚唯同也是個奇人,他還就十年如一日的稀罕這個女人,就當成寶貝疙瘩稀罕,是誰來都不成。 為這老侯爺打過他,沒用,我就是不給你。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今兒,譚唯同為了錢,算是不要皮臉了。 他說完,就有些難受的擺手對譚唯心道:“三弟,此事……你來“cao”持,我且祠堂里待一會子,好了……你叫我?!?/br> 他說完,搖搖晃晃走了。 他看不起烏秀,更惡心烏靈,對于譚興業真就是半點顏“色”都不想給。 可是,如今把他親兒子壓出去,他這心里到底是不是滋味的。 等譚唯同走遠了,譚唯心才晃晃下牙床,嘖了一聲:“哎呀,壞人都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