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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想,啊,原來金滇是這樣子的么? 還,還挺好的。 又一條船靠了岸,船板打在碼頭巖石發出一聲沉悶的咚,佘萬霖到底回憶起正事,對著江水繼續開吐。 老臭就看著他無奈的搖頭:“好家伙,一到金江您就給上了個大禮,先來人家喂魚了?!?/br> 張雙喜抹了兩滴沒有掉出來的淚,舍不得情郎般的捏著老臭袖子問:“哥哥,這,這咋就分開了,你說我這心里咋就舍不得了呢,那你,你們爺倆住哪兒???” 老臭提著包袱左右看岸上,嘴里支應著:“我也不知道啊……說是有人接的?!?/br> 他這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滾過一個rou包子,后面還攆著一只大蝦米。 那小伙計仿佛是天生有些缺陷,卻也不明顯,就站起來脖子后面有個小鍋兒背著。 包子滿嘴油的跑到臭面前,先是拍打下自己的綢緞袍子,接著雙手往地上一撈,對著老臭便行禮道:“哎,哎呀,可是,我那家里的叔叔~?是,是您么?” 老臭嘿嘿樂了起來:“這是接到信了?知道我們今兒來?” 他這話一出,這胖掌柜叫個滿腹的心酸,那眼淚頓時就飛出來了:“哎呀,可算是接到了,我跟十二鍋子都等了您們好些天了!” 小伙計對著他的后腦勺就是一下,上前一步行禮問到:“早,早就接了大柜上的信,說是三房小爺兒,還有叔您要來看看,我們便每日都來等著,可算是接到了?!?/br> 往金滇送的信有兩封,一封當家人平慎的,還有老臭下船尋的驛站快馬信,他給自己安排的身份不低,就是族中老號的抽調出來,教直系血脈本事的經歷掌柜。 如此,除卻大掌柜,平家買賣里的小字輩,都要尊稱他大師傅,親切的就喊一聲叔。 小伙計回了話,抬臉挨個打量這一群人,看打扮看氣勢,便都不覺著是自己家三房的小爺兒,如此又問:“叔,小爺兒呢?” 老臭放下包袱,指指那邊還在吐的可憐爺兒說:“喏,腳下不踏實,可是受了大罪了?!?/br> 這倆人一看就笑,胖掌柜便說:“嗨,我那會子也暈岸,咱家人天南地北行走的,早晚這么一遭兒,爺兒小呢,轉明兒走多了,就什么都不怕了?!?/br> 老臭笑,就說可不是。 這兩邊人一番交談,言語間的尊重主次很明顯,鬧了半天,平掌柜是個伺候人的?人家喊爺的好像是小東家?是毅哥兒? 看大家伙看驚訝,老臭就笑著解釋:“諸位莫要怪罪,這出門在外,我們爺們年紀又小,也是頭回出門歷練,就怕有個閃失,便不敢說實話,還望大家伙原諒則個?!?/br> 這真真是一句話驚呆一大片人,尤其灶房那兩脾氣不好的,這一路看佘萬霖不是吃就是玩,真干啥啥不成,他叔叔還每天給他零花錢兒,如此,他們便沒少替他族叔管教人家。 也不敢對小戲們般上手打,就沒少叨叨,甚至當面也沒少說難聽話。誰能想,人家竟是平家老號的本根少爺。 好家伙,旁個他們不懂,這是家里有金山的平家金貴少爺,巴結還來不及呢,他們就罵了人家一路。心里畏懼,這兩位臉“色”就有些焦黃,已是后悔的不成了。 佘萬霖將肚里那口吃食總算倒干凈,這才扶著腰溫吞吞的過來,還仰著下巴有些艱難的問老臭:“臭叔,這誰?” 也不是失禮,是這會子他連自己都快找不到了,魂魄且飄飛呢。 這兩人多機靈,看到他回來,就立刻一起過來,行躬身大禮,還一起報了身份說:“皚城寧馨號平金,平多,拜見毅少爺?!?/br> 平家那么大的買賣開著,又經營了不下兩朝,在平家祖地,平氏聚集的鎮子,村子,莊子都不知道有多少,血脈早就開出不知道多少枝。 可人家就很是團結,還把祖上留下來的生意經營的十分好,又憑的是什么,憑對內公平公正的機會,對外誠實,誠懇,誠樸,誠摯,誠意十足的態度。 佘萬霖也是跟老臭學了一路,也真是受教了,要么你說老臭這人了不得呢,天南地北誰家啥樣,明面的,私下里不想讓人知道的,老臭是啥也知道。 如此這兩位一開口,佘萬霖便知他們不是本根平家人,該是平家哪一房從外面打小收養來的孩子,后放到商號里養大,最后選機靈有出息的賜給姓氏,從此就是平家人。 只要這些養子踏實,做到鋪面大掌柜,族里就會在老家給這人置辦田產,起房娶媳“婦”兒。 對于孤兒們來說,這已經很不錯,是相當仁義的結果了。 而真正平家的少爺,他們學本事那也是從伙計開始的。 當然,佘萬霖來金滇倒也不用做伙計,他是隔房少爺跟著師傅,游歷天下商號開眼界漲見識的。 佘萬霖對這兩位笑,也客氣還禮道:“我們來的這一路艱難,我又是個沒出息的,就害兩位阿兄受累,卻不知兩位是附那一房的?” 他們已經跟老臭交了底兒,老臭就在一邊“插”話說:“哥兒沒見過他們,我一說你就知道,咱九房老增爺早年不是沒了個兒子么,按照輩分你要喊十九叔,他倆就認在你十九叔名下,他家太爺跟咱家太爺是親親的兄弟倆,如此你都要喊哥的,知道了嗎?” 這關系“亂”的呦。 佘萬霖聞言,便又喊了哥。 這兩人看他既不刻薄,也不傲慢,就很隨和一個哥兒,如此便放下這些天心里最擔心的事兒,人家到底是嫡子少爺,像是他們這樣的養子,平家能有好幾百散在天南地北。 一家人見了面,就親親密密的一個幫著搬行李,一個轉身去給他族弟買豆餅吃。 佘萬霖臉上沒帶出來,心里也是喜歡的,就感覺人家老平家很有人味了,怪道買賣做的大呢。 等他倆行李上了車,老臭便問了平多住處在哪兒,問了才轉身對班主張雙喜說:“我們就在城外小團山下茶場莊子里,你們這幾日忙活,等主家大戲獻完了,轉明兒就帶孩子們到我們那邊去溜達,到時咱們一定好好招待?!?/br> 張雙喜這會子也不哭了,就拿著帕子磕磕巴巴的試探:“真的,那,那我們這樣兒的人,真能踩您家地面去?” 也不怪他要這樣問,到底梨園行當不被尊重。 老臭沒吭氣,卻去看佘萬霖。 佘萬霖在燕京當小郡王那會子都沒小看過誰,再說了,他很喜歡五福班的人,甚至那兩個灶上的家伙,他也知道是心眼小,嫉妒,就嘴巴沒個把邊的。 可他又何苦給人教訓,讓人長個乖。 反正吧,都是心思簡單的人唄,尤其這群小戲,對他是掏心窩子的好。 如此,他就對張雙喜點點頭說:“想來盡管來,明兒我去看看情形,若是場子合適,便請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