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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上柱香,我跟你小姨說會話?!?/br> 百如意回身在車上拿了兩雙老漆的小木屐,就笑嘻嘻的離開了。 看他進了屋子,七茜兒才好奇的問:“這孩子咋樣?” 霍五蓉想了一會,很無奈的笑道:“哎,一言難盡,孩子是個好孩子,就太過小心,總想圓滿了。老成的很呢,就不像我兒,到像我爹!哎~我也愁呢。你不知道,我們那條街里的,他這個年紀就且淘氣呢,他倒好,老成的每天像個長輩,還滿眼欣慰的看人家耍子……” “哧~!” 七茜兒忍俊不住,笑完想起自己家的事情,便壓抑不住跟jiejie絮叨了起來。 等她說完,霍五蓉也是目瞪口呆。 半天兒她才呲呲牙,比個大拇指,又比個二道:“你們夫妻二人,是這個!一對二傻子!這是戲文看多了怎的?我們街里這么大的,有家一樣歲數的小孩兒,看個殺雞都丟了魂,就把他們家里老人急的,打著幡子滿大街喊魂兒,好不容易才招回來,而今更不敢讓孩子見血了,你可倒好?” 七茜兒瞪她:“難不成五姐覺著我也錯了?” 霍五蓉搖頭:“這個不好說,我也沒有生養過,如意到我身邊,比我還懂事兒呢……” 說完她很認真的尋思了一會兒,才遲疑說到:“你要說……這個教孩子吧,我卻想起我干爹教我們那點東西了?!?/br> 七茜兒好奇:“你干爹?那老團頭?” “??!”霍五蓉解下腰下的葫蘆,打開塞子喝了兩口道:“從前我爹帶我們學本事的時候,要先教我們認人,七傻子你知道么?就拿燕京城來說,那西邊的孩子就是西邊的孩子,南邊的孩子就是南邊的孩子,內城的管事就是內城范兒,家里有倚仗的出門,過門檻的時候,那肩膀打的波浪褶兒,那都是一模一樣的?!?/br> 她說的有趣,七茜兒便聽進去了。 霍五蓉面上帶笑的總結道:“你家里情況不一樣,跟我認識的人也不一樣,你阿“奶”那些經驗我懂,總歸從前都寒酸為難過。 可你要問老爺子的那些經驗是不是合適?那~我不能瞎說,人家桌上吃的東西,我都認不全喚對吧!” 七茜兒點點頭:“恩,我卻也不后悔教訓一次,到底是不像話了?!?/br> 霍五蓉點頭:“嗨,這事兒多簡單,放我們家門口,混蛋孩子欺負老人?反了他!扒褲兒使勁打一頓,就記住了,你看他下回還敢? 可你家的孩子不能打啊,還是那么大的陣勢?大人都嚇死了!再者,確實小,矯枉過正就是這么說的,是吧?” 七茜兒吸氣:“可安兒,天生早慧,我就……” “哎哎哎,我說你要不要臉?”霍五蓉嘲笑她道:“是個做娘的就覺著自己孩子是個星君下凡了?嘖~!” 七茜兒心里一窘,瞬間面目漲紅起來,到沒這么覺著,確實是造星君來著…… 霍五蓉可看不出這些小心思,就笑著說:“沒事兒,你也別擔心了,小孩兒忘“性”大,過幾天接到燕京緩和一下就好了!反我也說不出你家老先生的道理,就跟你說說坊市里那些事兒,這個我慣熟,也有我的經驗。 你說這人是不是很有趣?不同的爹娘生出來,養在不同的地方,活在不同的街里,上的不同的學堂,再在人世里打滾受屈,終有一天就長成只有你有的味兒,這是人人不同的。 可除了這種不同,卻也有不能變的老根兒,這就有意思了。只要是咱燕京本鄉本土的,那人出來,我們做團頭的只一眼看過去,不用看全身,就都知道這是個什么人了,那你猜~我們看的是什么?” 好神異本事,七茜兒好奇的看著jiejie問:“這我如何知道?” 霍五蓉笑道:“嘿,跟你說吧,爹娘祖宗給的血脈里的習“性”,不同街里世世代代的規矩,本街學堂里先生的品行,再配上人間真味兒同一口熱油鍋里走一趟,便差不離是那條街里的人味兒了。 那燕京西邊的人脊梁就是彎的,他們世世代代看人抬眼看,便是這孩子有一天打斷骨頭,受了大罪,脊梁骨直了!富貴了,還是抬眼看人,那眼神里也斷不了西邊那股子錢比磨盤大的計較勁兒,如此我們一看眼睛,就明白了?!?/br> 七茜兒沒明白,便詫異問:“這卻是為何?” 霍五蓉點點她腦袋:“你貴太太做久了,傻了不成?多簡單??!往上數十代祖宗都賺錢不易,西邊的人一生都壓腰賺錢,你讓他們如何正眼瞧人?這跟人好人壞沒半分關系,就是這么個事兒! 咱也不是說沒有特殊的,這要……哦,你看你,再看我,咱后來遇到的磨煉,就一場分別兩樣人了,可,你敢說,咱倆骨子的東西不一樣了么?” 七茜兒眼神瞬間呆滯。 霍五蓉冷笑:“咱倆這一輩子,早就改不了了!就都會把自己看的很低……咱啥也沒有,沒爹,沒娘,每家,沒依靠,唯有靠自己,就惶恐呢。 誰說點啥,咱不在腸子里來回翻,這話啥意思?他想讓我做什么?就分外拿旁人當回事兒,嘿!可憐吧……可咋辦呢,咱不怕死,卻怕旁人對咱好,就怕一點點不好招惹旁人不高興,哈~誰都不欺負咱,是咱自己欺負自己,刻薄自己…… 我干爹教我們的那些本事,看人還是八九不離十的,如此,你也別拿你那套去想孩子,人都有自己的道行,只管好的都教了崽兒,這是父母的責任,可安兒就是安兒,老爺子是老爺子,老太太是老太太?” 霍五蓉說完,對meimei揚揚眉“毛”:“對吧!” 七茜兒被揭穿面皮,好半天才苦笑道:“姐,我就覺著……是個人都比我強?!?/br> 你上輩子肯定比我過的好。 霍五蓉輕笑,把酒葫蘆丟給meimei道:“你不是比我小么,慢慢來,從此對自己好點,人就過這一輩子?!?/br> 七茜兒接了酒葫蘆,又反手拋回去罵道:“五傻子你“毛”病不改,我肚子里揣著呢,給我酒喝?” 霍五蓉接了酒葫蘆,半晌罵道:“老子是個大姑娘,就知道個屁!” 屋內,安兒與根奴小腳丫子上套著小木屐正在蹦跶,仿佛是恢復了些活潑氣息的。 這兩對小木屐做的精致,老漆里嵌著亮的螺鈿,扎屐的皮繩上還做著皮雕花兒,就好看的很呢。 百如意進屋先跟倆弟弟親昵,接著親手給他們套上小木屐,后滿眼鼓勵的看著他們,讓他們蹦蹦。 這倆孩子先是看看大人的眼“色”,接著試著在青磚上蹦跶,小木屐磕打磚面發出清脆的小吧嗒聲,如此先是驚訝,再蹦跶兩下,就笑容便越來越大。 百如意看他們挑的好,就拍巴掌鼓勵。 終于,他們就越跳越歡快……到底咯咯的笑了起來,佘青嶺跟陳大勝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