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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勝就笑著說:“干爹一個人在宮里,我在家里呆的不安生,就想宮里去看看?!?/br> 這話李敬圭一聽便懂,就點點頭對陳大勝道:“也是,伴伴那個脾氣,也就是你了?!闭f到這里他笑了起來,一邊推包廂的門一邊問:“家里如何?老太太嫂夫人都安好么?” 陳大勝進屋:“勞你掛念,都好著呢,我們家過年簡單,可不像你們府上……” 他這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街區一陣鑼響,如此,便急步到了窗子面前,看著街那邊遠遠的就來了一長溜囚車。 李敬圭也半坐在窗子,遠看著上嘆息:“這才第一年,就倒了一個開國候,你說桂益生怎么想的?” 他是皇爺養子,對這樣的事情看多了,說話也冷淡,只要是反皇爺的,就全該去死。 倒是康瑞有些難過的說:“哎!過了年學里一開,就要少一群人了,桂翔他們還是不錯的,脾氣好,學問也好,詩文也做得了,比我強百倍,先生也??涞?,不像我們幾個,就常被長輩說狗屁不通!” 陳大勝看著下面那一排站籠過去,一直看到女眷的囚車了,他的聲音才伴著下面哭喪般的哭聲道:“皇爺也不愿意的,不是他們過分一點余地沒給留,又何苦大臘月動這樣的刀子,老太后見天廟里吃齋念佛,最不愛這樣的事兒?!?/br> 李敬圭沒回頭的問:“哥哥早知道了?” 陳大勝看著街下淡淡的點頭道:“恩,六月里就知道了,桂家必死的路,誰也救不了。他家有個叫桂奔的先引發的民變,害的小花兒被臨時抽調過去,還耽誤了平叛,那時候皇爺跟刑部的老大人們就很生氣了,后面事兒挺多,現下我也不能與你說,你要好奇?就去問衛宣和去……” 這話還未說完,身后的門便又被推開了,一個二十六七歲,裹著狐裘,抱著暖爐,打扮極精致,長相卻極平常的人便進了屋,他一進來便嘮叨:“莫問我,莫問我,刑部這次總攬不了,我爹是家里啥也沒說過,也不敢說,我也是剛才知道的,想你們在這里,這就急慌慌的來了?!?/br> 又看到陳大勝他便笑了:“呦!稀罕啊,我還說呢,憑著歲數他們也不能直呼我的名兒,若是你便正常了?!?/br> 陳大勝看了他一眼,與他見了禮才道:“今兒不當值?” 此人名叫衛宣和,年初二月入的通政使司熬資歷,他是家中嫡出二子,爹是刑部尚書衛濟臺。 衛宣和把暖爐遞給尾隨來的小廝,一擺手讓他下去才說:“當啊,只我這樣的芝麻當不當的也沒人管我,我就溜出來了,想他們就在這里,卻沒想到你也在。這事兒你別往我身上甩,是誰也沒想到! 皇爺也是沒辦法了,前兒地方上悄悄來了上百人混到登聞鼓那邊了,敲了一個半時辰呢,那聲勢!嘿!而今是誰也兜不住了,桂家就過不了這個年!,問我,我也是不知道的,這是刑部,大理寺,還有都察院一起辦的,又牽扯太廣,我們主官偶爾都要去湊數,哦,還有孟鼎臣的九思堂,總之太“亂”了,“亂”了!” 陳大勝當然知道怎么回事兒,便點頭道:“這幾日我不在,才將也納悶呢?皇爺從前的意思,也是想看在過去的份上讓桂家過個團圓……” 正說著,下面一陣吵雜,有人從囚車上跳下來要往人群里扎,雖是女子卻被幾個官差一把拎回來,一打量看是個豪門婢仆,當下也不管是不是女子,就在當街抽打起來。 陳大勝只過去看了一眼,便搖頭退回桌子邊兒了。倒是那幾位一時間著實興奮,就趴在窗戶邊看的一眼不眨的。 桂家是個大族,家里五世同堂,那車且得過著呢。 門被推開,掌柜的弓腰進屋,身后跟著一隊小伙計,往桌子上擺了菌菇的小八珍,就一個rou鍋子擺在中間好看,而這個天氣兒,少爺們就未必就吃一口rou,也不是,陳大勝就吃rou不愛吃菌菇。 等到酒菜擺好,陳大勝便看著他們招呼:“都別看了,且要過一會兒呢,趁著熱乎先過來吃幾口?!?/br> 說完他自己自在的拿起筷子,先吃rou。 也是習慣了,他現在才不問是誰請客呢,反正他沒錢,今早出來帶了一兜兜銅錢,買油糕就用了一半兒。 那邊看了個滿場熱鬧,等那女子都快被打死了,又被丟到驢車上拖走了,他們這才依依不舍的關了窗戶,扭身一看,陳大勝已經吃了半鍋rou。 李敬圭有些憤恨的看著他抱怨:“你就總這樣!” 陳大勝嘿嘿一樂:“我搶慣了,再說了,那有什么好看的?我“奶”說的好,大臘月的就離倒霉事兒遠點,也省的沾染了霉氣兒,這還是……”他端起酒杯跟對面晃了一下,喝了一杯才說:“十不赦的霉氣兒?!?/br> 衛宣和屁股猶豫了一下,才穩穩坐下。他立刻跟李敬圭使眼“色”,李敬圭便看看屋門,康瑞放下筷子起來推開門,就站在走廊咳嗽幾聲不動了。 看康瑞守好了門,李敬圭這才壓低聲音問:“哥哥?果真是這樣?” 陳大勝與他們不一樣,他是成天站在東明殿外的,有時候便是他干爹不與他說,他也是城中一眾少爺里消息最靈通的。 只他從不出來交際,就把旁人急死了。 桂家倒了,這朝上便空出一大堆位置,可是這些位置是早就有人占坑的,輪不到李敬圭這些少爺們動手,若是十不赦,大逆反叛就殃及最少三族,那么空下來的位置便更多了,尤其是地方職官會空出很多很多位置。 甭看李敬圭是太師孫子,他爺看不上這樣的牙縫rou,便不會回家說,皇爺更不會帶著養子們東明殿,甚至皇子們都少去東明殿。 陳大勝消息靈通,他愿意提前告知,這就是天大的人情,李衛兩家少爺有了消息,便能安排自己人在定罪之前提前占坑,若是再等到年后案子審結完畢,那就什么都遲了。 陳大勝跟鄭阿蠻天然的有些對立,這些消息他是不會告訴鄭阿蠻的。 陳大勝又吃了幾口rou,這才笑笑,沒有直接回答李敬圭的疑問,卻說:“我今兒進城偶然,看到這事兒也非故意,不過有件事兒我也不準備瞞著你們,你們都知道的,我從譚家軍出來的,在那邊受了些罪,雖不至于成了仇家,可……到底心有不甘??!” 李敬圭聞言,臉上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道:“明白了,哥哥且安心,誰都行,渣都不給他家剩一粒!” 陳大勝臉上頓時冒了甜,笑著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喝完才扭臉看著門口道:“大冷天,你站門口作甚?趕緊進來暖和著!” 康瑞就搓著手笑說:“嘿!這街下血腥氣重了些,我這不是心軟么……”他笑瞇瞇的進了屋,坐下伺候了幾位大爺酒,這才說:“幾位哥哥可知道,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