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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要求,踏踏實實少點花樣,只坐穩了,誰調你都不許走,哪怕官升一級也不許走,若是強調你,就找我去,我看誰敢動你?!?/br> 崔佑不懂,卻認真的點頭道是。 看他應允,陳大勝便抬手又與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道:“這個位置我有大用,十年之內~我有大用?!?/br> 看弟弟輕易就許出一個肥差,陳大義心中雖有所求,卻不提,畢竟崔佑都安排好了,他們就更不用說了。 如此,幾個人坐起來,一直喝到夜幕降臨,陳大義才難得說了句:“也不是我這個時候掃興,就看看現在這日子?!彼樋纯次蓓?,便有些心酸說:“看這屋子,看咱吃的這些東西,咱全家被賣的那時候,我就一直不敢忘,有時候閉起眼,好像還是昨日一般?!?/br> 倒是陳大勝聞言想起一事,他就問陳大忠:“哥,騙了咱家那個財主家,你還記得叫什么么?我那時候小,嚇昏頭了就什么都沒記住?!?/br> 眾人一聽愣了,陳大勇看看上面兩個,也不說話,仰頭就是一碗,一伸手把這碗摔了。 好半天兒,陳大忠才呲呲牙,拍拍他肩膀道:“弟,這事兒你甭管,你上面三個哥哥都活著呢,我先來,你忙你的正事去?!?/br> 陳大勝看著幾個似乎早就有協議的哥哥,便點頭不吭氣了。 這一夜便又是悶酒,喝就是往死了灌自己。就是有了好日子,如今大家伙也過不到心里去,覺著內疚著慌,仿佛多吃一口都欠了誰的感覺。 次日天大明的時候,巷子口老陶家狀元腋下卷著書包正要出門,他推開家里的大門,一眼便看到親衛巷的那個貴人手里提著馬鞭,正靠在對街吃油糕。 老陳家開福鍋,就吸引了好些肩挑手提的小販來街里做營生。而老陶家對面這墻便被一個炸油糕的占了。 說來也有意思,這賣油糕的才起了鍋,就來了個豪客,他帶了滿滿一兜兜銅錢兒,就牽著馬靠著墻買油糕吃。 這位是個肚量大的,就頭一團糯米面下了鍋,出一個糕他買一個,吃完一個再買一個。 等到十七八個糕下去,那對面那大戶的門推開,這豪客便笑了起來。 賣油糕的就聽這位笑瞇瞇的沖著對面喊:“小狀元,喊你四叔去,就說我趕巧京里去,今兒就把他那事兒辦了……” 第84章 第84章將周家兄弟丟給兵部的…… 將周家兄弟丟給兵部的熟人, 陳大勝便轉身走開了。 兵部那小吏是個伶俐的,看下陳大勝的眼“色”就知道怎么照顧,經歷大人沒有多添一句額外的話,只照一般的常例滿額照顧就是了,費用甚至不必過百貫。 小事, 小事兒! 便是這樣, 周家兄弟已經感恩戴德了, 直將陳大勝送至兵部街口才折身回去。 離開兵部大街,陳大勝不敢街市行馬便只能牽著走, 他今兒心情好,便故意牽著馬匹繞著鬧街行走。 年前的燕京是熱鬧的, 就像干爹說的那般,只要給民一口暖和氣, 不等多久便能看到萬物復蘇了。 從前陳大勝并不懂這個世界,看什么也看不出個更深的道理, 就看個人多人少, 熱鬧不熱鬧,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他能看著布點布匹估“摸”出棉花的行市,能看著物品種類估“摸”出運河的暢通程度。 運河若暢通,茶價, 糧價,布價便平。 而今陛下想的一切店都在此刻開門了,皮店, 氈店,江米店,羊rou店,芽茶店,酒店,酒樓,粉店,綢緞雜貨,足足有幾百間,幾百種貨物,便是這樣,干爹都說,百年前書上寫的燕京,還有海外的商人來內陸交易,盛況更是空前。 來做貿易的海外人與他們不同,他們的頭發,眼珠,是五顏六“色”的,信仰政體也更是不同……干爹向往那樣的盛世,但也擔心商稅上來之后,會引起民風漸變,士農工商,當商位靠前民便勢利,以利衡人便違背大道,干爹求的利,乃是義者利之和也之利,是天下均衡之利,是與物之間要恰到好處的相和,才是最適宜的和,才能得到真正的利……哦,這種很深的天下問題,也是所有老大人要“cao”心的事兒,他也只是背了,還是不懂的,要慢慢的才能琢磨明白。 他穿著樸素布袍在街巷行走,心情十分自在,就是牽的這匹大黑馬招了眼,偶爾游手無賴跟上幾步,又看到親衛所的印記便趕緊跑了。 恩,燕京治安堪憂,要是出事多,皇爺又要敲打人了……?他“cao”心這些作甚?想到這里,陳大勝竟失笑的搖搖頭,也不知道何時開始,他想問題的角度竟與朝上的老大人們相似了,真是吃飽了撐的。 一氣兒走到主街,他總算站住,回頭去看熱鬧的坊市街區,便想起干爹的那些話,這么大的國,一場內“亂”,大家都想穩穩當當的,可是這些老百姓又哪里知道,其實這個國就從未安寧過。 一月南司嗪郡巡撫以苛虐引發民“亂”,二月寧州兵變,三月邊稅監桂奔肆虐激民變,四月,五月,六月直至現在,不是這里洪澇,便是那邊冰雹,大小地動月月都有,朝上沒有一日安穩的,像是戲文里說的那些幾拍案啥的,都是再小不過的事情,皇爺輕易都不會去過問的。 看前面道路通暢,陳大勝這才踩鐙上馬,便聽到前面一陣禁街的鑼聲。 “飛廉!飛廉兄!這里這里……!” 陳大勝在馬上看去,卻是對街酒樓二層,正有兩個青年滿面笑的跟他打招呼。 慣熟的很呢,一個是康國公家的旁支康瑞,還有一個是皇爺養子,太師李章的孫子李敬圭。那康瑞是后半年才跟他們耍子的,他跟李敬圭混,算作半友半跟班。 陳大勝沖他們笑笑,一拉韁繩便過了街,下馬,把馬韁繩遞到迎出來的掌柜手上問:“樓上人多么?” 掌柜連連鞠禮,陪著笑說:“不多不多,兩位小爺大早上就來了,不讓陌生人上去?!?/br> 陳大勝聽了,這才愿意上樓。 這是燕京的四大街,臨街的酒樓除了吃酒,還有個看熱鬧的功能。 李敬圭親跑下來迎接,見了陳大勝便笑道:“今日也是巧,竟抓住一個清閑的陳飛廉?!?/br> 陳大勝也笑:“快過年了,你也不家里幫襯著?怎么就跑出來了?” 李敬圭聞言便一撇嘴:“我可跟哥哥不一樣,我還沒成家呢!我還好些,他們也不怎么羅嗦,你知道么?阿蠻昨日就進宮了,非要賴在宮里過年呢?!彼麚舷履X袋,“露”出一絲少年人的窘迫道:“就是那點舊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都沒在家里長大,偏他們還想東管西管著,我就是坐在家里就別扭,不愛看母親哭,就躲出來了,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