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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多年,一直等到了干娘家頒旨才又喝到……喝了,便纏上去不肯放下了。 這世上人都覺著,自己該最恨前朝,次而恨鄭家。 錯矣,他最恨的就是自己親祖父,對!他最恨就是他,這世上有喜財的,愛權的,好名的,他堅定的認為,其中最惡便是好名之人! 他到現在也忘不了最后的前夜,全家男丁祠堂跪著,他祖父興奮的滿面通紅,還瘋魔般對他的父親說,明日就要去正佘家萬代的清名了。 后來的他們就都死了,一個沒剩下,包括自己。 他祖父就覺著自己天下最聰明,卻沒算計到,幽帝能把事情做的那么絕,他把他的嘴臉看的一清二楚,還最恨旁人在他身上正道,人家就半分活路都沒給佘家,就給他家剩了個太監。 呵~多可笑啊。 知道幽帝為何寵信自己么?那是因為,自己跟幽帝一起仇視這世上最虛偽的好名者,想不到吧! 那會子他倆只閑空了,就一起飲酒大罵這些人卑鄙無恥的虛偽人,那是最過癮的時刻,他至今都惦念那種暢快。 如在刑場陪斬,替死的堂弟對他說,哥哥能幫小豬把眼睛蒙起來么,小豬害怕不想看……他做不到,也綁著呢。 如此他便扭頭使勁掙扎,蹭在叔祖耳邊邊說:“那是你親孫……這世上最惡心的事兒,就是成了你家的子孫……” 叔祖腦袋飛起的時候,是死不瞑目的。 一切都盡在人家掌握,偏這群人還要上下折騰,就連可以死的尊嚴都不給自己,后來他跟幽帝罵自己家祖宗,揭“露”那些所謂的圣人面皮,而幽帝就罵那些總想踩著他腦袋正道的大臣,幽帝把自己當成了玩意兒,卻沒想到自己這個玩意兒卻把人家的江山玩死了。 恩,那是挺過癮的一件事,這人活著也不要多,就總要做一件過癮的事情的,如,玩死一個國家。 看著那些黑蝴蝶終于飛的沒了蹤跡,佘青嶺便緩緩站起來到院中,而這個時候,院外的幾個黑影已經成了雪人了。 這些力量,是他在前朝就培養下的,就連楊藻都不知道,以后他要給自己的大勝。 大勝是個好名字,比飛廉好聽萬倍。 見佘青嶺出來,黑影便齊齊拜倒,領頭那人便說:“果不出主人所料,那秦拙果然卑鄙,出了燕京便直奔泉后街去了?!?/br> 佘青嶺把手往袖子里套了下,抬眼看看這幾人,見衣冠完整就哼了一聲:“那廝一貫小心眼兒,你們小主人無事吧?” 領頭這人繼續道:“是,小主人無事!可~主人給預備的東西,屬下等卻一點沒用到!我們去時本想阻截,陷阱,“迷”香,毒“液”都預備好了,也是那秦拙倒霉,他遇到百泉山的榆樹娘了?!?/br> 榆樹娘? 佘青嶺聞言眉間就一挑,對于這個新出現在百泉山附近的女子,他的資料也是很少的。 如此他便淡淡的問:“后來呢?” 趴在地上的人終于抬臉,這是一張平凡至極的面孔,也無甚特“色”。 他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還從懷里取出一節斷劍還有一個錦囊道:“雙方交手三百二十招,秦拙大敗吐血,后在百泉山親書禁步令,倒是下山的時候,那榆樹娘……” 這屬下詳細的將榆樹娘與秦拙的交戰敘述了一次,其中佘青嶺問話四次,三次涉及榆樹娘,語氣最重一句他問:“以你的輕功竟追不上她?” 他這輕功獨步天下的屬下道:“是!追不上,屬下等這點功夫在她面前如峻嶺微草般,幾個縱身屬下便追不上她了,再有,就連秦舍主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屬下等更不敢造次,隱藏的很遠……” 他又敘述起來,說到最后情不移已清醒之事,便請令道:“……后秦家父女在慶豐官道十七義亭分別,屬下安排了人追蹤情不移,尾隨她去了青雀庵掛單,您看?要不要把她再往譚士元處引一次?屬下看,譚士元不太愿意出家,怕是過些日子還是要逃的……” 佘青嶺走到雪中,接過那個錦囊還有斷劍看了很久才說:“助他出來,這樣的好人就該回譚家折騰去,至于情不移~目的既已達到,你們便與她斷線吧。最近陛下心情十分糟糕,心內對譚家已經是厭惡透頂,有些事推一步就可,再多做便是畫蛇添足了……倒是那榆樹娘,你們以后要多往慶豐城走走,我看丐辛那老東西應該知道一些線索?!?/br> 幾個黑影領命而去,佘青嶺就在雪中站著,一直看著雪片掩埋了那幾人跪出的痕跡,他才拿著斷劍跟錦囊進了佛堂,沒一會又空手出了屋,徑直往臥室里去了。 那情不移瘋癲之事,正是他一手促成的,乖兒理想遠大,雖進步飛快,卻一直在用的是下策,他也不愿意拔苗助長,便只能在后面夯下地基。 作為兩朝帝王身邊的大太監,他對離間計最高的理解是,帝王身邊的只有兩種大臣,他喜歡的,他不喜歡的。 強大的權利給了帝王先天的便宜,他人“性”當中便奢侈的祛除了灰“色”只留喜惡,便是忠臣良將,如帝王心里厭惡,前途便只是那樣了,不喜歡了就隨時能丟出去了。 這一夜佘青嶺睡的十分安逸,卻在天亮的時候被人惡心到了。 他被迫起來,靠在床上,披著衣裳不掩厭惡的看著江太后身邊的太監翁盡忠說:“我不去!” 翁盡忠笑瞇瞇的接過小太監送來的暖鞋,還親手幫佘青嶺擺好,這才溫聲勸道:“您這不是為難我么,太后也是好意,她怕您一個人過節,這才請您后面去,這,您要是不去?好歹給老奴個原由吧?您這隨隨便便三個字兒飛出來,老奴接不住??!” 他伸出手讓佘青嶺搭著,還親手侍奉他洗漱,等他坐在桌子邊預備用膳了,這位祖宗才開恩說到:“就說我回老宅了?!?/br> 翁盡忠嚇了一跳,趕緊勸阻道:“哎呦祖宗!你這是何苦,那邊荒成個那樣了,住不得人了!回去也是難受,你這不是打皇爺跟老太太臉么?得,今兒就當我沒來成不成?” 說完,他也不等佘青嶺說什么,帶著人便落荒而逃了。 佘青嶺面無表情的端起碗認真用膳,這一年有二十四個節氣,這樣的事情每月就總有幾次。 那是外家,他與皇爺的外家,雖這個外家如今迫切想轉換門庭,想回到前朝那個被全天下讀書人認同敬仰的清貴門庭,可他不愿意,皇爺更不愿意,那么鄭家便只能作為皇家貴戚過活著,這朝堂的話語權是不要想了。 帝王不喜歡嘍。 他在御前晃悠,鄭行云就只能去禮部,這就是他的報復,而這份明面上的報復,鄭家清楚,皇爺清楚,太后清楚,只天下人不清楚罷了。 大家都知道,皇爺不過是鄭太后養子,血脈上還沒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