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1
李婆子現在每月拿七茜兒一貫月錢呢。 李婆子看到大娘子總算抄經出來, 便笑瞇瞇的上來行禮道:““奶”“奶”,老太太那邊尋您好幾回了?!?/br> 七茜兒有些驚訝, 便看看她道:“怎么提前回來了?不是說要在青雀庵跟江“奶”“奶”住幾日么?可是有什么事兒讓老太太不高興了?” 李婆子上來要攙扶七茜兒,七茜兒卻拒了:“走著說, 我沒那么老呢?!?/br> 李婆子聞言便退了一步,跟著大“奶”“奶”往外走。 七茜兒邁步出門, 剛才也不覺著怎樣,可一腳踏在親衛巷的青石板上, 她心思便一陣恍惚, 想著,啊~才將我罵死了一個老不修, 還保了這山前山后五百里的平安,還給朝廷捐了好些銀子,如今, 卻又回來收拾這三瓜倆棗的日子了? 被人追捧著是啥滋味呢?邊走,七茜兒腦袋里便跑著上萬匹披紅的彩馬,還有堆成山的銀子, 那望不到邊的彩棚,她就是隨便動下胳膊,周圍瞬間就有震天響的喝彩……恍若做夢一般。 ““奶”“奶”?”李婆子說了好些話,看出七茜兒不專心,便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七茜兒眼神漸漸清明,帶著她繼續往老宅走說:“沒事兒,我就是抄經抄的恍惚了?!?/br> 李婆子笑著奉承:““奶”“奶”心誠,一抄便是一整日,也不吃也不喝的,老太太提起來便心疼的很……” 李婆子告訴七茜兒,老陶太太今早在青雀庵跟家里的老太太告狀了,說她家媳“婦”兒去四老爺院子里閑說的,就無意瞧見喜鵲小姐身上有傷呢,還有不少呢…… 七茜兒自知道喬氏去了哪兒,也自然知道文氏是個什么牲口“性”格,可她絕沒想到,喬氏的報應來得竟這么快? 文氏天“性”殘暴,她養出的崽子也個個是這個德“性”,尤其她肚子里那個,那就是個不該在人世上存著的小牲口。 可,若是老太太讓自己管四房的事情?管還是不管呢?想著心事,七茜兒便進了老太太的屋,如今老太太屋里可與從前不同了,干爹出手從內到外給一置辦,便是京中二三品家老祖宗的屋子,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老太太現在吃飯,能十天換不重樣的瓷器,她的炕屏是天然大理石花紋的,桌椅板凳全是嶄新上等紅木的,雖還是炕上活動,可屋里的擺設,甚至窗框子都是換過了的,連老太太窗戶上“插”花那個小瓶兒,那都是古董。 只老太太自己不知道罷了。 屋內,一月二月正站在垂頭伺候,老太太臉上就陰沉著,正在一圈一圈的捻佛珠。 看到七茜兒進屋,她便張嘴埋怨:“找你可真不易!還一抄一整日的,哎呦,這都一個個什么“性”情?都是我身上的債!幾生幾世我都還不清你們,餓不餓???你就是個憨兒,趕緊上來吧!” 她招呼七茜兒上炕,等七茜兒掙了鞋,坐到她身邊,便又一疊聲的吩咐人去廚下做點熱食,再取昨日她干兒讓人送的羊羹。 吩咐完,又讓人拿著軟枕過來給七茜兒靠著。 老太太現在吩咐事兒那是頗有章法的,舉手投足便與大家太太也沒半點區別了,隨便、是威嚴有,慈祥也有,心眼更添了一千八,這與周邊一堆當家老祖宗搭伴兒玩耍有著足夠干系,且老太太見天長本事,她自己還不知道。 在老姐妹里面,除了不能與江老太太比,人家可是體面又富貴的第一有錢人。 就連老宅這院子,如今都是人家自己管著,人有干兒子孝順,有孫子私下貼補,還有上頭三個堂哥哥,堂姐家的宅子租銀,也都在老太太手里握著,這還不說人家買的田地,置辦的兩處莊子,朝廷給的撫恤田,今年都見了實惠呢。 七茜兒不在意她這點,更是一文便宜都不會沾,還要給老太太寫好賬本交代的清清楚楚。 她與陳大勝只有這個阿“奶”,可這個阿“奶”心里卻得有大捷,大旺,大順,丁香,甚至李四牛,甚至喜鵲…… 從前老太太還總跟七茜兒嘮叨,我的東西都給你啊,可隨著她手里的東西越來越多,她便不敢了。 是的,她要只有幾百兩她敢給,若是她手里有上萬兩的資產,她便不敢偏袒一人了。 真不是不心疼七茜兒跟臭頭,老人家手里的東西怎么分,自有老道理老規矩,做不到一視同仁,也得有起碼的公平,這是老太太跟那幫子老太太學的新道理。 她名聲極好,甚至皇爺眼里都是天下最好的老太太了,泉后街七條主巷家就誰家不知道,這邊的老祖宗能隔三差五的收到皇爺的賞,有時是一碗菜,有時是幾匹料子,換季宮里還會打發太醫給診脈…… 再說了,不公平那也說不過去的,從前陳四??刹恢龟惔髣僖蝗松砩习巍懊?,他是哪個侄兒都不放過,而為了這個阿“奶”,幾位堂哥哥都忍耐了。 老太太想跟七茜兒說私密話,便讓人都出去候著,待看無人了,她這才丟了佛珠,咬牙切齒的指著隔壁說:“我就說老陶太太這陣兒看我那眼神不對,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兒!” 七茜兒故作疲累,便捶捶自己的腿。 老太太看她累,便伸手拿了個小墊,幫她暖住腿說:“你少寫點兒,你公公婆婆不會管你,你阿爺也知道你孝順,還有見天寫的?!?/br> 七茜兒抬臉笑:“一氣兒寫完省事兒,最近便不寫了?!?/br> 老太太點點頭,繼續自己的話:“我今兒大殿出來,就看她實在表情不對,喊了她沒人的地方這一問,哎呀!就氣死我了……” 七茜兒心里嘆息,我剛救了五百里的人,喬氏她就是作死,我也不想管。 老太太可不管她怎么想,就自顧自的說:“……我就問老陶太太了,你有啥事兒你明說,見天眼里住著鬼一般瞄我,你啥意思!她這才悄悄跟我說,說那賤婢帶著喜鵲成日子長在禮部巷,也不知道怎么折騰的,前兩日老陶太太的媳“婦”兒……” 一月端了一碗熱湯還有點心進屋,七茜兒坐起,端起熱湯慢慢的喝了起來,等到一月出去她才問:“她家哪個媳“婦”?” 老太太便說:“二房的張氏,那就是個碎嘴子,陶婆子也不喜歡她,不過這次到有了些用處了,她說……”老太太抓起佛珠,用力捻了幾下才說:“說喜鵲身上都是傷,我才將讓人把喜鵲抱過來,你是不知道啊,就給我氣死了!” 老太太嘴唇哆嗦,手也是抖的:“咱喜鵲,怕,怕是要破相了!那小臉上被人撓的都那樣了……” 老太太在臉上左右扒拉一下,吸吸氣,指著隔壁院子就使勁點點。 七茜兒心一抽,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勸慰:“孩子還小呢,長長許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