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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愚蠢的古代人。顧禾搖搖頭:“算了,說了你也不信?!?/br> 葉婉兒低頭笑了笑:“我相信的?!?/br> 反正無事,顧禾便給她小小地科普了一下什么叫遺傳和變異,總結道:“大部分人爹媽眼睛什么顏色,自己就會是什么顏色?!?/br> 葉婉兒漫不經心:“我沒有爹娘,從小就是孤兒?!?/br> 顧禾一愣,見她臉上晦暗的神色一閃而過,像是惆悵,又像冷漠。 顧禾安慰道:“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看你現在長這么大,又這么好看,雖然性格煩人了些——不過這不重要!總之肯定有很多人愛慕你,以后嫁個高富帥,人生贏家??!” 葉婉兒看著他:“陛下是在暗示要娶我嗎?” 顧禾:…… 葉婉兒眼含笑意:“陛下不說話,我便當陛下是默認了?!?/br> 顧禾只好道:“……這個,婉兒,朕并非良人,你以后就知道了?!?/br> 等你發現我對你ying不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葉婉兒不置可否,走過來摘下顧禾頭頂的花瓣:“吃完了沒,我們該回去了,那個老太監估計要急死了吧?!?/br> 顧禾終于擺脫了這個話題,施施然站起來,折了一只桃花別在頭冠上:“走!” 葉婉兒看著顧禾的背影,忍不住回頭去看那片桃林,輕輕笑了笑。 他想起十八年前,天一殿華麗而敞亮,三清道人卷著褲腿在后院種桃樹,他坐在一邊讀文辭深奧的道經。 那時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穿著舒適而合身的衣服,吃著熱乎的大餐,更不要說是坐在皇宮里悠閑地讀書。 這種陌生的生活,他是惶恐的,只不過強撐著不露出來——因為他很早就知道,不能露怯。 一個小孩在一眾人簇擁下跑了進來,似乎把腳扭了,大聲哭了起來。 他冷眼看著,心中不屑。 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種怯弱無能的人。這種人在他們街上,永遠是被嫌棄的那一個。 然而這個小孩卻沒有被嫌棄。不僅沒被嫌棄,周圍人都笑著捧著哄他開心。 一番折騰,小孩停下哭聲,這才注意到他,神色傲慢,奶聲奶氣地開口:“你是三清老頭收的徒弟?” 他并不想回答。倒是三清笑瞇瞇走過來:“哎喲小顧禾!來讓我抱抱!” 三清一把抱起小孩,卻在他身邊蹲下來:“小顧禾,這是謝逐流,比你大,你該叫聲哥哥?!?/br> 小孩不甘不愿道:“哥哥!” 又對他道:“這是謝皇后的兒子?!?/br> 謝皇后他知道,是那個把他帶回宮的,溫婉和煦如母親的女人。 他這才緩和了神色。 三清一手抱著小孩,一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br> 風吹起滿樹花瓣,轉眼便是十八年。種花人和看花人都已不在,可他終究回來了。 桃花春易老,故人心未變。 第5章 自從瀟湘夫人日益受到皇帝的寵愛,在回鸞殿當差便成了宮女太監們爭奪的熱點。 然而這位傳聞中驕縱跋扈、行止無狀的夫人卻一概不要人伺候,只給眾人留下神秘的遐想。 黎明時分,回鸞殿內照舊無人伺候,只有窗外有夜鶯叫聲。那小鳥左右翻騰,膽子頗大,竟然直接從窗戶飛了進來,停在桌上。 桌前坐著的正是葉婉兒,她瞥了夜鶯一眼,伸手從自己下頜揭下一片薄薄的**來,微弱的月光映照出他的真面目。 那是一個男人,眉目深刻,瞳色深藍——活像個俄羅斯混血。他揉了揉臉,掏出紙筆開始寫信——不過從字跡來看,更像是在畫符。 男人寫完信,把信紙團好塞進夜鶯腿上的竹筒,提著小鳥的脖子端詳片刻,自言自語道:“姓阮的哪來的這么多破玩意兒?!?/br> 夜鶯歪著頭看著他。 男人面無表情:“看屁看,再看把你燉了?!?/br> 夜鶯朝他叫了一聲,男人笑了笑,抬手讓它飛走了。 男人撐著頭在桌邊假寐,卻無論如何平靜不下來,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近日所見所聞。 大概是因為去了天一殿的緣故,他還想到了師父三清道人。他想起三清把那封密詔隨手扔給他,然后一邊烤著自己的紅薯一邊道:“顧成林要死了,叫你回白玉京照顧他兒子,你去不去?” 他愣了一下:“我?” 三清抬頭,蒼老的有些渾濁的雙眼盯著他:“你以為我教你百家之術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這一天?!?/br> 他沉默著。 三清開始剝紅薯:“哎,回去也挺好,加官進爵吃香喝辣,小顧禾傻不愣登的,你心眼又多,還不是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說完嘿嘿笑了起來。 顧禾?他腦海里浮現起那個神色傲慢,特別愛哭的小孩。 三清唏噓道,“他們老顧家國運已盡,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你?!比蹇戳丝此裆?,“不過你也可以不去,反正顧成林都要死了,也沒人能治你抗旨不遵,愛誰誰吧?!?/br> 山風呼嘯而過,吹得柴門咯吱直響。 “謝皇后薨了有五年了吧?!彼蝗坏?。 三清斜他一眼:“我再次警告你啊,謝蕓大你20歲,和顧成林恩愛不移,別心心念念了?!?/br> 他冷笑:“師父,你心中邪念太多了?!?/br> 說完起身整理行李。 “你真要去?”三清在他身后問。 他輕輕回答:“總要去報恩?!?/br> 他一路星夜兼程,同時盡可能地搜集白玉京的消息,這才發現顧禾已是身處險境—— 先帝武功不凡,何方高手能突破大軍保護,在頃刻間打敗先帝并取他性命?何況先帝身邊兩員大將趙政和楊怡都毫發無傷。 先帝一死,小皇帝手無縛雞之力,怎么處理手握重兵的權臣? 還是靠哭嗎? 可是會耐心哄他,幫他收拾爛攤子的人都死了。 結果出乎他意料,小皇帝比他想象的更加沒心沒肺,如此境遇下,還和天香樓的花魁糾纏不休! 天香樓,那是阮山白的地盤。 他想起阮山白這個人,抽了抽嘴角。 這人出身太原豪族阮家,卻自小性格古怪,好跟三教九流之人廝混。當初他在太原街上坑蒙拐騙時,這位小公子大概是吃飽了撐著,又或者是年少叛逆,非要脫下錦袍換上布衣,跟他們去胡鬧——更奇怪的是,阮家居然也不管他。 后來他隨三清云游四方時,曾回太原一趟,彼時阮山白大概叛逆期已過,終于回到正軌,讀書寫字,衣不染塵,笑得君子端方。 結果沒想到骨子里天性難移,不知道怎么搞的,去開了個窯/子,還扯上了皇帝! 這廝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欠收拾。 謝逐流的思緒被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