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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在閣子里就覺得熟悉,卻被幻術罩著,一時想不起,如今卻是想起來了,你身上,有大王的味道?!?/br>柳兒只顧直直盯著杜衡,突然開口道:“適才在閣子里就覺得熟悉,卻被幻術罩著,一時想不起,如今卻是想起來了,你身上,有大王的味道?!?/br>杜衡正待轉身離去,聽了這話,立時一怔,回過頭半是疑惑半是訝異地看著他。柳兒仿佛沒瞧見他的眼光一般,只顧一步一步向他行來,走到他跟前,便閉上眼睛,聳動鼻子嗅了兩下,眼角就劃下一道淚來:“果真,果真是大王……”涂月匆匆跑來扯他:“胡說什么!你不是說你那大王早也死了,你才從山里跑下來的么!”柳兒只顧急切地去嗅那點兒味道,好半天才愣愣地盯著涂月,支支吾吾道:“我,我也只是聽說,加之再不曾見到他,山里又由二大王主了事,便以為真了,原來,原來大王還在這世上!”杜衡也聽得有些愣怔,心里卻慢慢溢上一絲喜悅來:果然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先時費了心思去尋線索,總是一無所獲,如今眼看輕輕易易,就能知曉狐貍的來頭了??上胫?,就又有一絲酸澀泛上心頭:要是知道了他打從哪兒來,是否要同他說呢。他心里畢竟還是有一點兒疑惑,便沖著房門打了個手勢:“不知你可否同我詳細說說呢?”柳兒現下正欣喜萬分,聞言忙不迭點頭:“自然可以!”涂月拉了拉他的衣袖,低低說道:“你可得想清楚,沒準這人不過是剛巧除了你們家大王,才染得一身氣味兒的!”杜衡一字不落聽在耳中,剛想開口辯駁,就見柳兒甩開涂月躥過來,先推了門走進去,口中說道:“你少騙我!這氣息通常只有至親的人才會染上,且仙師如此良善,大王也從不屑去做惡事,怎可能會被除了!你別耽擱我,誤了消息看你怎么賠得起!”涂月聞言,只有悻悻地吐了吐舌頭,緊隨著他行到屋子里去了。杜衡坐在小桌前,掂了掂落灰的杯盞,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先說說你家大王生得什么模樣吧?!?/br>柳兒一雙眼睛熠熠生輝,聞言就狠狠點了點頭:“大王雖然沒二大王好看,但也是生得極好的!眉毛墨染的一樣,是桃花眼,眼睛有這么大,鼻梁挺挺的,嘴唇倒挺薄,總之好看的很,偏偏他脾氣傲,不屑搭理人,不笑的時候,眼光也帶了點兒冷,當年在殿上,我都不大敢瞧他……”杜衡聽他形容,在心里默默勾出狐貍的樣貌來,卻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只在聽見柳兒說“脾氣傲”的時候,微微笑了一下。涂月一直蔫蔫地伏著,聽柳兒眉飛色舞說的起勁,伸手戳了戳他:“那是我好看還是他好看?”柳兒被打斷了話,帶了點兒惱怒聽下來,把涂月狠狠一剜:“再吵!你同大王比著,還差得遠呢!”杜衡嘴邊的笑意就淡淡的掛著,再也消不去了,停了片刻,便又問道:“那你見過你家大王幻成原身的模樣么?”柳兒眨了眨眼睛,像是想了一會兒,然后就也笑了起來:“有見過幾回的?!?/br>杜衡便問:“那可還記得什么模樣,形容予我聽聽可好?”柳兒便也沖他瞪了一眼:“哪會那樣容易忘記!大王若幻成原身,只怕是整個山里的狐貍都比不上的,聽說,只有以前的大王才有他那模樣的!我同你說,大王若幻成原形來,一身的毛色可都是雪白的,一點兒雜色也不帶——二大王的尾巴尖上還沾了一撮金色呢!”他說著,慢慢往杜衡這兒傾過來,小聲地問:“大王可有同你說他的名字?”杜衡心中一動,也不知自己期待了什么,還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碰見他的時候,他受了點兒傷,記不得自己的名姓和來頭了?!?/br>柳兒驚惶起來:“那大王現在如何了?傷勢可好了?”杜衡點了點頭:“無妨了,就是還記不起往些的事兒。先時也幫他尋過一段,總沒有收獲——對了,你說大王的名字是什么?”“九、瓊?!绷鴥旱靡庋笱蟮氐溃骸昂寐牥??”就仿佛那是他的名字一般。杜衡只覺得,仿佛契合上了冥冥之中一絲本是神秘不可捉摸的軌跡,一種命定的歡喜就從心頭洋溢了上來,叫他也由衷地笑起來,點了點頭道:“恩,好聽?!?/br>柳兒只瞧見他嘴邊的笑意,就益發得意起來:“大王一次宴飲后頗為歡欣,便對我們這些隨侍的小狐貍說了他名字的由來,當年,大王出生的時候,殿門口那株瓊花樹開得格外的茂盛,花色雪白的很,大王的母親大人就喜歡躺在那樹下休息,那日恰恰一朵花兒落在她身上,大王就在那之后降生了,毛色純凈的很,大王的父親大人極歡喜,便指著樹給大王起了這個名字?!?/br>杜衡饒有興致地聽,想,照這樣描述,狐貍大約就是他的大王了,說來自己給狐貍起的名字,倒真誤打誤撞碰對了淵源。他眨了眨眼,就看見柳兒充滿期待的眼神,正勾勾盯著自己,忙想了想,微微笑著道:“你大可安心,你家大王現在我處,你若是想見他,我可以引你去?!?/br>柳兒忙忙搖了搖頭:“那倒不必了,得知大王無事,我就可心安了。我也不過是殿中一個小小的侍從,當日不曾保護了大王,如今哪里有臉去見他?!?/br>杜衡心中一動,問道:“看來你是知道一些原委的,阿瓊當初也一直尋著是何人將他傷成那樣,不知你可否告訴我?我到時也好說予他聽?!?/br>柳兒的眸眼間陡然溢出懊惱且忿忿的意味來:“我也不知詳情,只明白了個大概,所以竟連大王還在這世上也不得而知!”杜衡柔聲道:“無妨的,只需將你知道的告訴我便好,他得了這點兒消息,或許自己便能想得起了?!?/br>柳兒點了點頭,一面回憶一面說道:“其實那天也沒多么不尋常,只是有人送了兩個狐女來,大王看了,就說二大王估計喜歡,便親自送到二大王殿上去了——他向來極疼這個弟弟的,許是因了二大王的身子一貫不好,他平日對別人都是冷言冷語,但對二大王卻總噓寒問暖,關懷的無微不至的——可夜才深,那倆狐女才被遣走,就聽見殿里響了一陣,二大王像是推拒什么東西一般,說了句‘哥哥,別’,之后待到他連夜召了臣子來,我們才知道,原來是他頑疾突發,大王不忍,把狐珠取了給他醫病,自己退位下山了?!?/br>杜衡聽得愣住,只覺得這事兒蹊蹺,但聽見涂月在一旁哼了一聲:“也虧得你們璧還山上的狐族也算大族,這樣漏洞百出的原因,也能把你們給唬了?”柳兒急急分辨起來:“我們自然是不相信的!輔佐大王的老臣便沖到殿里要看個分明,當真只見大王的狐珠孤零零擱在床板上,零零幾滴血,又似二大王咳出來的,除此外竟平靜的沒有異樣。族中管事的大臣一時也不知究竟為何了,且大王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