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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楊剪能對他用的最臟的詞了嗎。 可是為什么罵人的時候眼睛會紅啊。 還是不忍心,還是舍不得,是嗎。楊剪可真是個自相矛盾的家伙,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道德高尚。 李白哈哈地笑了起來,臉紅紅的,手腕都麻了,他喜歡這種疼。 然而楊剪的下一句話就讓他魂飛魄散,好像是真的失望了,楊剪松開他,抹了把眼睛,慢慢道:“以后別見面了?!?/br> 李白的笑凍在嘴角。 “你說什么?” “我送你回家?!?/br> 第三遍。 “不是,不是,我剛才說的都不對,”李白晃了晃腦袋,側面肩膀貼著白墻,楊剪往前逼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他居然想打哈欠,弄得他絕望極了,“我剛才不清醒,其實我也知道,我經常用錯誤的方法想錯誤的事,前兩天我還去醫院了呢,我找你介紹的那個醫生問,我開藥,我治我的精神??!剛才那些就當我沒說,哥,你覺得惡心了,煩了,你就忘掉它們,我病了,你原諒我!” “是你太痛苦了,”目光墜落地板,楊剪捂住眼睛,“我把你弄得太痛苦了?!?/br> “你不要原諒我,你忘掉我?!彼暮粑苌?。 在說什么???現在痛苦的不是你嗎?你不是,在哭嗎。如果不原諒你的話,又怎么能把你忘掉呢。你是用什么辦法都忘不掉的。李白又被弄懵了。他已經退到墻角,再也沒有更深的去處了,他望住面前那副肩頭微小的顫動。 新娘,祝福,錦衣玉食,這些好東西,天亮就全都有了,六點多,天應該已經亮了,可楊剪的樣子就像已經輸掉了一切。 更讓李白茫然無措的是,他看得這么用力,卻抑制不住自己越發沉重的眼皮,越來越頻繁地合起。他沒有力氣,像踩在一片云上,五感也都在模糊,變得斷斷續續的,他慌了,靈魂正被不可名狀的力量抽干,他還有那么多話沒說完。 不敢抱楊剪,楊剪不想讓他當沒骨頭的婊·子,他只能拼命往墻上靠,唯一能嘗試去做的就是抓住楊剪的手,捅了好幾次才把褲兜里焐熱的戒指戴上去,是無名指,他摸了好幾遍。他真的有一枚鉆石戒指。然后他不敢貪心地把手縮回來,淚水流了滿面,說我是很痛苦,我忘不了你我恨你,你有沒有過后悔;說Ewedihalehu,我告訴你它的意思吧,我愛你非常愛你,我的摯愛;說你太可怕了我真想跑;說別讓我走…… 大概說了很多邏輯無法自洽的話,但也都是真實所想的,這是怎么回事,李白不知道。 他睡著了。 看著李白倒在自己懷里楊剪才開始感覺到疼。他以為自己早就對疼痛麻木了。方才那一點點失控,他在李白面前藏起自己的臉,他以為只是因為不知所措?,F在他承認了,這就是疼,五臟六腑,皮rou骨骼,全都疼。 他用肩膀墊好李白,靠著冰箱坐在地上,單手摟住他,另一只手從桌臺抄來那只玻璃杯,細細地端詳。是被李白喝空的那只,先前倒水時,他背朝著那人,在杯口捏碎了三粒自己每天都吃的藥。 足夠李白睡到天再變黑。 當時就猜到了,一時心軟帶人上來,必然會導致無法收場。李白是小孩,他還是嗎?所以是他的錯?,F在的確無法收場,好在他的后備措施及時起效,該慶幸啊。 楊剪卻硬生生把杯子也捏碎了。 是不常用的右手,左手頂著枚閃閃發亮的小光點,被用來摟李白了。力氣倒是很足,杯子的碎裂不比藥片,弄了他一手的血。室友終于有了點動靜,或許早就醒了,但是不敢多打量,只從門沿探進來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快七點了。我十二點前過去就行是吧?” 楊剪甩掉幾塊扎在手里的碎玻璃碴子,朝他點了點頭。 室友欲言又止,離開了門沿。 楊剪最后摟了一分鐘,起身洗手,用衛生紙簡單包住,接著找出當初借住留在這兒的那卷海綿睡墊,在老地方鋪開來,把人抱上去。他不是很想讓李白睡那張臭烘烘的破床墊。右手一收縮就是鉆心的疼,他屏住呼吸把戒指在無名指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摘下,放在李白耳邊,鉆石朝著他的耳朵。之后他就干脆利索許多了,脫下這身狼狽,換上那套漂亮西裝,對鏡最后整整頭發,乘坐擁擠的早班電梯下樓。 婚慶公司的賓利車隊已經在等,他們為楊剪的形象目瞪口呆,大呼“真不用化妝”,也為那破壞一身和諧的右手大驚小怪。血滲透纏得厚厚的紙巾,他們趕緊叫來隊尾的醫療組把新郎官按在后座上進行專業包扎。 楊剪配合極了,酒精灑上去,鑷子把碎屑挑出傷口,他一聲都沒響,只有一個小助理拿著手帕在他額頭點按,擦拭冷汗,生怕弄亂這令人驚喜的發型。 “怎么弄的啊,玻璃杯碎了嗎?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幸好不是左手,不耽誤戴戒指!”他們這樣說,還是喜氣洋洋的,好像這么說就能討個好彩頭。 事實證明,的確不耽誤。 一上午按部就班地匆匆過去,熱熱鬧鬧的接親,隱在鬧市花園里的順峰大飯店,飯店門口的迎來送往……它們足夠把這幾小時填上了。幾十桌全坐滿的宴會大廳外,新人進場前,李漓貼在楊剪耳邊說,找你真是對了,你真是個好演員。 楊剪對她笑了笑,心想的確如此,手抄幾百張請帖不必再提了,這好像和演技無關,就說這一上午達到的效果,他那些逼真的假笑,信手拈來的親昵,不只是“岳父岳母”,這一整個大廳的人都相信了,包括他為數不多的幾個老朋友,都相信他是開開心心結婚,終于為一個姑娘收了心,改掉種種惡習,娶了自己唯一想娶的人。 哦,除了楊遇秋。她其實也有點相信了吧?她總是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也除了室友,他先前看到的有點多,此刻摘了無框眼鏡,正在一群不相識的人之間緊張兮兮地嗑瓜子。 他當然會保密,他也想拿投資啊。 這不是很好嗎? 只有自己看得到那些惡心。 婚禮順利地進行著,司儀請了個著名主持人,整片會場都有種節日晚會的熱烈氣氛。楊剪的平靜也始終在穩定持續。畢竟惡心這種感覺實在是常見,早就難不倒他了。站在花路盡頭,等待“知遇之恩”的老板把寶貝女兒領到自己手中時,他才忽地有點走神。 也許是一段路的縮減無論長短,都會把緊張賦在人身上,楊剪沒來由地想起李白睡著前,拼命睜著那雙哭腫的眼,問他有沒有過后悔。 答案不是否定。 但是沒有辦法。兩條路,早就琢磨好了,僅存的兩條。只是如果這條走得通的話,他就不去嘗試那條更極端的了。在婚車上還收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