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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下京中熱捧的詩篇。朝陽恰恰好,灑在飛檐上,不遠處隱隱約約還有著商販的吆喝聲。白淺內里郁卒,夜華在狐貍洞一月也少有登門,今日睡得香甜間被他叫起來,且還拿了團子生辰作理由。她用寬袖遮掩偷偷打了個哈欠,覷了一眼旁邊的夜華。二人雖并肩,夜華的目光卻總是時不時地追到前方,停在鬼厲與團子身上。他側臉比之平時稍稍解凍,也不知關注的,是兒子,還是,那個護著他兒子的人。白淺雖察覺夜華的心不在焉,然終歸需要端著長輩的氣度,二人之間冷場數次,也就索性停了對話。夜華的心思她越發的看不清,對鬼厲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對自己雖不親近卻也無比妥帖。白淺甩甩頭,暗想自己是被這一兩萬年里盛行的短袖情限制了思維,這夜華有著側妃又曾經與凡間女子留情,怎會是短袖?這么一想,也有些安心。團子難得來人間,撒歡的跑,鬼厲跟在他身后小心照看,只留了夜華跟白淺在后面慢慢的跟著,一行人作了掩飾,少去了幾分引人注意,卻還是因了氣質獨特被行人頻頻偷看。突然,不知從哪條岔路沖出了一輛馬車,自鬼厲前方奔出,馬蹄高揚。夜華眼見鬼厲長衫一晃,不見躲反而迎著上去,心神一緊。他皺眉鎖住馬車周身空間,瞬移到鬼厲身邊,一把拉住了他,連他懷里的團子都沒來得及看,語氣里明顯的急切,“你沒事吧?”鬼厲搖了搖頭,被他扣住有些不適卻也并未掙脫,無奈道,“我又不是三歲稚齡,一輛普通馬車罷了?!?/br>夜華語塞,這才放開。鬼厲放下團子,目光投向方才被他拉開的小女孩,他動作很快,小女孩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自然未曾受到什么驚嚇。馬夫緊張的看著這邊,心驚膽戰。鬼厲沖他擺了擺手,那人松了口氣,拱手行禮,駕著馬車急急走了。團子抱著鬼厲大腿,大眼在他二人身上打轉,低下頭,嘴角偷偷翹了翹。從來沒有看到父君這樣緊張過一個人。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略有憂心望過來的白淺,內心頗為糾結:父君說過白淺娘娘才是自己的生身母親,然而,自己卻更愿意鬼厲叔叔做自己的娘親。街邊沖出的年輕女子滿是后怕,淚雨橫漫,對著鬼厲千恩萬謝,一只細嫩潔白的手扯著袖子落在夜華眼里莫名刺目。他冷哼一聲,拉了團子走向街盡頭的酒樓,面色陰沉,留下原地不明所以的鬼厲。這人,在惱怒什么?……日光晴美,隔了門縫飄進來樓下說書的拍案聲。席間卻略略沉悶。乖巧坐于松木凳上的團子,認真的挑選著桌面上的所謂招牌,對一左一右古怪的氣氛視而不見。他對面的白淺一只手托著下顎,另一只手握著筷子劃撥著碟里的蝦仁,心里卻模模糊糊的想著先前回憶起的阿娘的哭喊。白淺又咽下一塊松子魚rou,看向還在僵持的二人,心中暗嘆一聲:那夜華太子,分明就是因方才的事有了醋意,而他自個卻是不知,至于鬼厲根本就是未曾察覺,被他無端冷待,此刻自是不悅。真真是跟兩個孩子似的,偏她身份尷尬,無法多言。想至方才,菜還沒上來,卻等上來一位妙齡道姑,原是那莽撞馬車的主人,看出了眾人的仙身卻獨獨對鬼厲紅著臉道謝。言語間矜持有度而多少女懷情,又私以為那團子是鬼厲的兒子,跟鬼厲百般夸贊,弦外之音傻子都能聽出來。鬼厲本見她是修真之人,又是女子,不便如何,只慣常冷待,那道姑也不覺什么,后更試探道,“不知小公子母親可是這位?”白淺愕然,那邊夜華已是冷冷的一句,“道姑怕是修為不夠,這是本君的兒子?!?/br>他這一出聲,白淺便是打了個寒戰,更不消說那道姑胸口一悶,惶恐強笑,“這,這倒是我眼拙了?!?/br>復又面帶喜色,望向鬼厲又欲開口。鬼厲實在不耐,身上的血煞氣息一露,那道姑登時面色慘白,知趣的退了去。白淺心中嘖嘖,想追人卻連人身上一絲氣勢都撐不住,這道姑道心甚是不堅吶,旁邊的二人卻神態不同。女肖父兒肖母。夜華心里不是滋味卻把這句話放在了心里。道姑夸人撿著說夸張卻也是有根據的,團子的確跟鬼厲很相像:相似的面龐輪廓,如出一轍的圓亮眸子,甚至嘴角彎起的模樣。只是這人不常笑,此前竟是不曾留意。夜華側目,正巧對上鬼厲的目光,二人一愣,又不約而同的移了去,像是在賭氣。這一鬧,夜華原本的心思亦被打亂了去。吃罷飯,白淺推說自己有些勞累,又硬拽了團子說帶他聽評書,留了夜華跟鬼厲二人在街邊閑走。湖風微熱,卻甚是溫和清淡,比之神界多有生氣。日光撒在鬼厲暗暗發紅的頭發上,染了一層金光,他側臉精致,長睫微曲,似蝶谷深處不常見光的穹翠鳳尾靈蝶,放松下來顯出一分輕軟。確是無疑的美人。夜華心里微微有悸動,卻不是因為這份姿容。鬼厲久未至凡俗,乍一看城鎮這般相似景象,還是生出了一絲傷感。夜華不知他曾是凡人,只看得出他面色不對,心里一抹似曾相似的微澀,便尋了話題開口,“為何要來這般費盡周折的尋幻狐?”被聲音驚醒,鬼厲回了神,詫異夜華竟然這時候才想起來詢問,想了想也沒什么不可說的,便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大的緣由,鬼醫告訴我幻狐手上有一味藥是我急需的,而幻狐是青丘族,因此便來了?!?/br>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夜華拉過他的手,脈象卻平穩,鬼厲手腕被扯住,肌膚相觸,不免有些尷尬,“非我要用,是我的一位朋友?!?/br>朋友?夜華目光閃了閃,溫和的問道,“什么藥?”鬼厲抽回了手,目光望向了湖面,“幻靈草?!?/br>夜華是知曉幻靈草的,幻靈草藥力純凈龐大,且只對魂魄起作用,想必鬼厲的這個朋友,是魂魄方面出了差錯。“你的那位朋友,是男子么?”夜華問的不經意。怔了怔,“不,是一位女子?!?/br>女子么,能讓“血公子”鬼厲如此上心的人……“很重要么?”這話多少問得過了些。鬼厲睫毛顫了顫,似有些猶豫,片刻輕聲道,“很重要?!?/br>是么……一時間心里轉了上百個念頭,絲絲煩悶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