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3
老爺,哪時舍得跑路。 “可是——”那可是兩個上千畝的莊子呀。李年心疼的問:“主子的娘家?”能用兩千畝田地做嫁妝田的人家,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家,就不能替主子出個頭撐個腰嗎?再說出得起兩千畝嫁妝田的人家,怎么會把女兒嫁給個庶子? 張翠花眼睛都紅了:“若不是我娘家壞了事,那家人怎么敢害了老爺?都是我爹娘當初誤信人言,以為老爺可以讀書出頭,不然也不會讓我落到這步田地?!闭f著說著,又掉下淚來。 明白了,都明白了,這是婆家住不得,娘家也沒有依靠了。李年心下更加不平,卻見張翠花又拿出幾張地契來:“這個是我最后的了,都掛在了別人的名下,你明天就去官府直接換了紅契?!?/br> “有了紅契,不管是誰在打理莊子,奴才也敢把人趕出去?!崩钅昱闹馗驈埓浠ūWC。 對這幾張地契,張翠花還真不擔心——這都是她從賈母與王夫人的私庫里順來的,上頭的主人也不是賈母與王夫人,都掛在了她們自己的心腹名下。 莊子也都不甚大,不過一兩百畝的樣子,在平民看來不小,在賈母等人眼里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到收租的時候,兩個人都不會想起自己還有這么一個莊子。 等到張翠花拿到紅契,李年去收莊子就名正言順了。那些守莊子的人想要找靠山,還不知道得繞幾個彎子才能找到正主,賈母與王夫人現在一定一心盯著賈赦不讓他傷好,顧不上在意這幾個小莊子。 哪怕是守莊子的人找上門去,她們也會覺得相比為了幾個不在自己名下的小莊子與人打官司,更該做的,是查一下自己的心腹里,誰把自己的地契給偷走賣掉更當緊。更要查一查那個偷了地契的人,是不是前些時候悄悄偷了自己東西的人。 她們查內鬼的時間,就是張翠花將替賈母與王夫人打理莊子的人趕出去的時間。為了讓這時間更充足些,張翠花這個晚上,讓李年親自駕車,悄悄的來到了西城。 李年以為自己的主子是放不下已經逝的老爺,并不敢狠勸,張翠花在一個街角讓他等著,也只能乖乖的等著。 這里離寧榮街還有一條街的距離,張翠花讓李年停下,也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何處。沿著漆黑的墻影,張翠花走的悄無聲息,進東大院的角門更是駕輕就熟。就是進賈赦的外書房,也如入無人之境。 賈赦此時正躺在榻上出神,他怎么也沒想到老太太竟如此狠心,賈政竟如此膽大,而府里的奴才竟然只聽賈母與賈政的話。幾相加起來,為了不讓自己去報官,他們竟想出了讓自己腿傷出不得門的主意。 呵呵,賈赦心里冷笑一下,他是不是還得感謝老太太心不夠狠,賈政的膽子不夠大?要是心再狠一點兒,膽子更大一點兒,應該讓自己那晚與張姨娘一起被火燒死才對,這樣老二就能直接上折子請求襲爵了。 “老爺?!痹谝贿呅〉首由侠蠈嵶馁Z璉,見賈赦臉上又陰晴不定,有些害怕的叫了一聲。他今年已經七歲了,好些事就算是不大明白,是非還是能分辨些的。就算是分辨不大明白,可是還有一個忠心的趙嬤嬤會替他解說。 所以老爺那晚傷了腿,究竟是怎么傷的、誰做主讓傷的,趙嬤嬤出去打探了一會兒就全知道了。用趙嬤嬤的話說,老爺還是老太太的親兒子呢,都能下得去手,自己這個做孫子的,要是擋了二老爺的道,就不是傷腿能解決的了。 趙嬤嬤還說,自己一定會擋了二老爺的道——誰讓自己是老爺嫡親的兒子呢,那爵位只要有自己在,二老爺想襲就名不正言不順。 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趙嬤嬤都沒跟自己商量,就帶著自己來給老爺侍疾了,還一住下就不走,老太太處叫都不回正院了。 可是賈璉真的不想呆在東大院了,他覺得老爺的脾氣太古怪了,自己再在這里呆上幾天,都不用別人動手,老爺就能把自己給嚇死了。 看吧,現在老爺成了什么樣子,那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嘴唇都哆嗦的說不出話了,手還直直向前伸著,他是想掐死自己嗎? 不對,老爺這是看到什么了吧,要不怎么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順著賈赦的眼神,賈璉慢慢轉過頭去,然后就也跟著賈赦一樣,兩眼睜的老大,嘴巴合都合不攏。 眼前這個不知道怎么出現在內室的女人賈璉見過,還聽趙嬤嬤惡心狠狠的當面罵過她??墒沁@個女人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是跟她生的那個丫頭片子一起被火燒死的,現在怎么又出現在老爺的書房里了? 張翠花可不管自己出場怎么讓賈赦父子震驚,她伸手把自己手里的修復液往賈赦跟前的茶杯里一倒,冷聲命令賈赦:“喝了它?!?/br> 賈赦聽到張翠花的聲音,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著嗓子問了一句廢話:“你沒被燒死?” 然后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張翠花的身影,就那么在賈赦與賈璉的注視之下,消失了,不見了,一點兒影都尋不到了。 賈璉這個時候才尖叫起來:“鬼呀——”然后一下了昏過去了。 小廝們聽到賈璉的尖叫聲,好幾個一起搶進門來,就見自己家老爺手里拿著個茶杯,兩眼無神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璉二爺,嘴里喃喃著:“你這是做鬼也不放過我嗎?”說完把茶杯里的東西一飲而盡。 喝下去之后,賈赦預想的疼痛沒有發生,身上也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這才想起被嚇昏過去的賈璉,讓小廝快些把人抱到自己身邊躺好,再去請大夫。 東大院因賈璉的一聲鬼沸反盈天,正院也不遑多讓。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己的出場效果還那么好,張翠花怎么會不跟賈母王夫人見見面敘敘舊?賈赦的小廝搶進門的那一刻,正是張翠花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外書房的時候。都出了外書房了,再去正院還是什么難事嗎? 頭一站張翠花就選擇了篤信佛法的王夫人。榮禧堂離東大院遠著呢,賈璉那一聲連東大院都傳不遍,自然影響不了王夫人與新挑的心腹商量大計。 兩個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怎么把賈璉騙回正院呢,窗下有個低低的女聲響起來了:“二太太,你答應我的水陸道場呢?” 想想吧,現在已經入夜了,就算榮禧堂里,也有好些地方黑了燈,只有王夫人的內室還亮著呢。本來與心腹說的就是不可見人的事,猛不丁的出來這么一道還算熟悉的聲音,卻看不到人,那嚇人的效果,還能差的了? 王夫人心理素質還是很過硬的,還敢站起來,高聲問一句:“誰?哪個在裝神弄鬼?” 窗外就傳來一聲若遠若近的嘆息:“唉,都說人走茶涼,二太太連我的聲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