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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可掏鳥窩,下可捉蛇蟹,他不明白一個女孩子怎么能這么野,不過他卻因為許云晴而不再那么討厭回鄉下,他住城里,暑假才會來,看望生病的外婆,可是他不喜歡這里,因為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包括外婆和舅舅們。只是許云晴每次來找他身上都會有傷,有時是身上,有時是臉上。他問她,她總是隨便敷衍,要不是摔的,要不是打架打的。說這些話時,她總能笑得很開心,牙齒顯得整齊潔白。直到中學,他才明白,并不是那樣。許云晴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城里的中學,與他同校。再次見到她,他驚異得說不出話,因為那個板寸頭野孩子,突然皮膚白皙,長發飄飄,五官精致秀美了起來。那時的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整天陰沉沉的,極其內向。他明白了為什么外婆舅舅們不喜歡見到他,明白了為什么別人要叫他雜種,明白了站在夜店門前衣著妖嬈暴露的女人叫什么,雞,英文bitch。他害怕別人知道,覺得自己渾身都是臟的,他不愿和那個女人說話,他開始住校,連過年也不想回去。可是他每月放假都會跑到那條街,躲在巷子里,看那個女人嬌笑著與不同的男人進進出出,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第二天繼續回去用功讀書,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覺得自己卑微,因為力量弱小,所以要靠骯臟的錢養活。當明媚的許云晴喊他的時候,他有種重生似的錯覺。他們一如往常的要好,永遠都是許云晴考第一,他第二,他只允許她考第一。許云晴生的好性格好成績好,自然有許多人喜歡她,于是他被盯上了,他打了無數次架,每次都贏的傷痕累累,因為他會拼命,別人不會,許云晴欣賞他終于男人了,讓他再接再厲,他無語,死女人。然而,傷害人最深的,永遠是言語,因為它不比傷身,它傷心。學校四處在傳,傅林的mama在某個夜總會上班,是個婊子,傅林是婊子養的。他瘋了,只要聽誰說起,就會將對方揍得暈迷,他開始沉默,逃課,吸煙,他很痛苦,無處發泄,他躲著許云晴,他覺得自己臟,這個世界惡心無比。許云晴終究是那個野孩子,在一片起哄聲中,穿過一群只穿內褲的男孩子,沖到他的寢室,一把拽起吸煙的他,沖了出去。她將他帶到車站,上車后坐到最后一排,緩緩開口,她父親好吃懶做,賭博喝酒,醉了就揍人,小時候她身上的傷就是這么來的。她說她恨他父親,每次挨揍都恨不得他死掉。車子走了兩站,他們就下了。她帶著他轉入小巷,這里住著最窮困的人,房屋很破敗陰暗。她說母親早就禁不住折磨瘋了,間歇性的,發病了就認不得人,看見她就廝打。父親真的死了,喝醉后被路過貨車撞上,送進醫院搶救無效,她得了一筆賠款,十萬,一條命。她其實感謝那位司機,救她們母女于水火。她帶著母親搬家,發現了父親日記,里面記載一次意外,她受傷驗血,血型與父親不同,真相大白,她不是父親女兒。從此性情大變,對她們母女百般折磨。他突然覺得沒了力氣,只望著她。她推開破舊門扉,一只杯子劃過光影,砸上她的額頭,血液從破口里滲出來,伴著凄厲喊叫,她轉頭對他笑,“阿林,你不是雜種,我是。世上并不是只有你悲慘,但我們都要生活,很多錯不是我們犯下的,苦痛卻要我們承受,我們一樣,不是很好嗎?”回去后,他們恢復原狀,只是有些東西再也不同,他永遠記得她站在夕陽下的cao場對他說,希望每一次筋疲力盡后傷痕累累時,命運都會給她留一次機會,換一個地方,換一種心境,重新生活。他絕不會告訴她,那時候他覺得她有多么柔美剛強,像野草像藤曼。第三章他到地方時,早了半個多小時,挑了角落坐下等待。這間茶館環境很清幽,很受附近白領歡迎,他們兩也相當喜歡,幾乎每次碰面都在這兒。轉頭看見一對高中生模樣的男女正相談甚歡,桌上一捧鮮艷玫瑰。他輕輕笑,他們也有過少年慘綠的時候,只是他的那點萌芽全被許云晴于無聲中狠狠掐滅,連渣也不剩。直升高中后,許云晴個子猛抽,直長到一米七,好在身量還算苗條??蓡栴}不在這兒,難以想象許云晴這個女人會是體育萬能,許多男生都敗在她手上,說實話,這讓他的男人心有些怯步,哪有女人這樣的,只怕以后家斗都只有乖乖被打的份兒,跌份兒啊~更可怕的是這死女人狠狠敗了他純潔無比的三觀,高一那年,往他手里塞下一套勒令看完,第一冊就忍不住扔地上了,鑒于往日yin威,他憋足氣看完了,鼻血流了不下七次,天啊,他的眼睛,從此只要看見男生勾肩搭背,他的臉就是青的,而許云晴的眼睛卻是綠的,還可勁兒評頭論足。說完不得勁還轉頭荼毒他,什么眉清目秀還行,體格只適合當受,媽的,他的尊嚴。從此,他的少男心只縮得綠豆大。高二時他兩莫名其妙都迎來桃花運,只是卻是爛桃花,有了這個死女人,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桃花劫。他們都拿對方當擋箭牌,可男人在這方面似乎天生吃虧。他為她擋,得罪無數發情的野獸,打了無數場架;她為他擋,到頭來還是被悲憤的女生狠瞪,然后啪的賞一耳光。最無奈的一次,許云晴約纏他兩死緊的男女同學來學校后山,還寫什么“人約黃昏后”,什么東西,到地兒了,聽她鬼扯什么不介意4p什么的,其他三人目瞪口呆,許云晴見狀還一肘子捅下來,獰笑著問他是不是,他望著她半晌,結巴著點頭“是,你說什么都對,呵~呵~呵呵呵~”那男生聽完眼睛登時圓了,一拳揮向他左臉頰,啐一句,“你他媽不是男人”,男生打完走了,那女生還沒走呢,恨恨望著他,他等她出手,真是不負眾望,一巴掌甩上右臉頰,轉身跑了。他真的無奈了,捧著兩邊臉頰蹲地上郁悶。一只素手輕輕撫摸他的頭,許云晴滿面痛惜與同情的對他道:“那女的原來是左撇子啊~”八嘎~他覺得腦子里有什么啪一聲斷了,這個死女人。唉~他的萌芽已經變芝麻了。啪~一只寶藍色手提包被放在桌子上,面前坐下一位身量高挑,盤發,帶著白色細框眼鏡的冷色職場麗人。“想什么呢?還嘆氣嘆得起千回百轉的?!边呎f邊打散盤發,摘下眼鏡,脫下灰色女式西裝外套,露出里面鵝黃色緊身連衣裙,一個都市新新美女出爐,許云晴永遠都能讓他驚訝于她的表里不一堪比變色龍。“我在嘆自己那純純的青春歲月盡毀你手了,唉~”許云晴一聽,笑得人比花嬌,“狗屁,要不是老娘,你那人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