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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合劑,介紹著兩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往更親密的方向走去。 先看見我的是那位大學同學。 我們見過幾面,但不算朋友。他對我和阮言之間的關系一無所知,很淺顯地認為我們只是一路做了十幾年同學的“好兄弟?!?/br> 也可能是因為,我實在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透露過一絲一毫有關性取向的蛛絲馬跡。 再往前走,兩方狹路相逢,避無可避,他自然而然地和我打了個招呼,甚至用你知我知的眼神曖昧暗示道,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喝一杯。 我說不了,你們去吧,別灌小阮喝多了。 那人立刻正色:“不會的不會的,小阮聰明著呢,每回和他出去,都是他想方設法躲酒?!?/br> 好的。我又轉向阮言,詢問道:“帶鑰匙了嗎?” 他“啊”了一聲,愣愣道:“帶了?!?/br> 行,那你們去玩吧。我這么說著,邊笑邊離開,依稀聽見身后一人在向另一人介紹我,說是阮言的高中同學,做律師的,現在一起租房子住。 總結的還挺對,一句也沒說錯,外人眼里這可不就是我們的關系嗎。 這段時間的記憶對我來說還蠻混亂的,摻雜著繁瑣冗雜的工作,不斷飛外地出差的逃避,以及長時間和阮言的分別。 不是夏翊,也會有張翊,李翊,或者其他的什么人。 老實說,我是沒有發現這個大學教授和夏翊到底有什么共同點,或者說他吸引到阮言的點是什么,何以阮言在和我生活了這么幾年之后,委婉承認要和他“見幾面,試一試?!?/br> 埃斯庫羅斯說,厄運在同一條路上漫游,時而降臨于這個人,時而降臨于另一個人。 我想,厄運大概在二零一四年的那一天,從不知名的地方飄過來,降臨到我頭頂了。 第29章 那年我在廣州接了個偶像明星和東家解約的官司,那個女孩還挺不容易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有魄力和公司拍桌子對峙,后續是滿廣州找不到一個愿意接她單的律所。 她運氣倒也很好,找到了愿意替她付違約費的下家,那家公司和我們律所是長期合作關系,案子不算難打,就是稍微有點兒麻煩。原本頭兒打算派別人去,但我主動攬下了活兒,和他說我接了。 袁于霖輾轉得知我和阮言的事兒,三天兩頭給我發微信,語重心長地催我工作完了趕快回來,別叫阮言真的和別人跑了。 我總是再三推辭,和他打太極,說等結束就回來。 他不明白,阮言如果真的想離開我,我是不會攔他的。 比起誰都明白的道理,我更不想叫他恨我。 “沈律師,你在不在聽???”坐在對面的年輕女孩叩了叩桌子,不滿地瞇起了眼睛。 新東家還沒有給她安排對接的經紀人,打官司一事大部分時候都是她本人在和我接洽,除了酒店前臺,算是這段時間我見到的最多的人。 “在的,你說你要找舊手機里的短信記錄取證,是吧?” 她敷衍地點點頭,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迅速地戴上了口罩:“你每天都有幾分鐘是心不在焉的,手機屏幕亮起來立刻就去看,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等女朋友的消息?” “……”我笑了笑,不去答她的問題,“周小姐,沒有別的事,那我們下次見面就是你找到短信記錄的時候,可以嗎?” 口罩上方露出來的一對眼睛眨了眨,她不無遺憾地說:“好吧,下次再見?!?/br> 這場解約的官司圓滿結束,周歌手新出的單曲火急火燎地在勝訴的第二天發行,博得了最大限度的關注度。 新東家對簽下她這個決策萬分滿意,連帶著連訴訟費也多付了一倍。照理說我應該打道回府了,但我卻和阮言說,寶寶,這邊還有后續的事情要處理,我還得等一陣子才能回上海哦。 我從廣州改道香港,和一群shopping的貴婦在商場柜臺里撞了正著,定睛一看,這堆人里面混著周歌手和她的助理。 光鮮亮麗的周歌手在香港尚且不算紅人,她的紅火目前僅限于內地,在此地只戴了副黑超做遮掩。 柜員拿出了我三十秒前看中的那對戒指,在我和周歌手兩人之間來回逡巡。我在她將要為腦補的愛情驚呼出聲前無情打斷,詢問道:“這個款式,能不能做兩只男戒?” ……好像適得其反了。 她眼里的好奇不減反增,用帶了一點口音的普通話客氣說道:“可以可以,您提供尺寸就可以啦?!?/br> 周歌手一副看戲的神色,走過來倚在透明柜邊緣,老神在在地說:“呦,恭喜沈律師啊,這是和好了?” 我沒有去糾正她的話,只搖了搖頭,把自己和阮言的尺寸報給了柜員。 訂過戒指后周歌手以答謝為名邀我去頂層的餐廳吃飯,連同她身旁低眉順眼的助理一起,吃了一頓還算和諧的晚飯。 她著實很特別,身為偶像歌手,吃起東西來大快朵頤,一點也不顧及,這是我第一次同她見面就知道的事情。 周歌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邊余漬,帶著助理一陣風似的走了。隔了不過一天,我又接到她的邀約,一會是吃飯,一會又是看電影,但無一例外都捎帶著她的小助理。前兩次我都給拒了,但也不能總是拂別人的面子,最終還是應了幾回。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什么明顯的意圖。 就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往來,一絲過界的跡象也無。 阮言不知道我已經到了香港,久久未歸,他發來的消息字里行間都藏著要來廣州找我的意思。 我第一次在和阮言有關的事情上狠下了心。 很多時候,當斷則斷,對彼此來說或許都是好事。我裝作無意閑聊,和他說在這邊遇到了有趣的人,為表真實,在和周歌手攜同她的助理聚會時,我甚至po了幾次照片放到朋友圈。 他一定看見了,兩天一次的規律消息終于斷掉了。 我摩挲著兩枚相同款式的戒指發怔,將它們分開收斂,其中一枚作為阮言今年的生日禮物,另一枚就留給我自己作為收藏吧。 周歌手端著酒杯站到甲板上,濕冷的海風裹挾著腥氣吹拂過來,她很沒有偶像意識地蹲下|身,用不大的聲音沖我喊道:“喂,你已經對著那兩枚戒指發了一小時的呆了!” 我收起絨盒,“有那么久嗎?” “可能吧!”她活潑地挪動到我面前,扶好了腦袋上的漁夫帽,“現在才七點,香港和內地又沒有時差,想打電話就打咯,或者你現在就買機票回上海也可以??!” 我攥著手機以沉默應對,對她提出的建議不予置評。 她嘖嘖地搖了搖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發朋友圈的照片是拿我當擋箭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