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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毫不意外地接收到一句輕飄飄的嘲諷。 “你再修煉十幾二十年做飯也未必能有你爸水平的十分之一?!?/br> 知子莫若母,我做的菜能吃,但也只是能吃的水平。我惱羞成怒了,沖著她小聲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我就手系上那條米色的圍巾,下樓把林女士送到小區門口,目送她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得沒影了才掉頭回去。 或許親人之間真的有微妙的感應,我總覺得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 但我又說不上來為什么。 第19章 路過小區門口的門衛崗亭,玻璃房照出了我一腦袋顏色亂七八糟的頭發。由于不需要每天按時坐班,不用面對上司同事的探究眼神,我仗著還沒到大幅度掉發的年齡,偶爾也會去折騰幾次這一頭可憐的頭發。 新的黑發長出來了,我當機立斷,往最近的理發店方向走。 很不湊巧,大約是臨近新年,推拉門里坐滿了青春靚麗的女孩,任由理發店的學徒帶上塑料手套,舉起接下來要用在自己腦袋上的漂發劑。 frank捧著個托盤,像攪拌奶油濃湯一樣攪勻容器里的染發膏。那是種很艷麗的顏色,配上他一本正經的表情,讓人覺得他在調配什么化學試劑似的。 喲,頭發長得還挺快。他騰不出手,勉強努了努嘴,而后有點為難的看著我,你要來補色,怎么不提前微信給我說一聲???你看我這人多的,說實話,兩天內預約都滿了,下周能給你騰出個半天時間。 原本就是臨時起意,我也沒有非要立刻坐進理發椅里。我朝他擺擺手,不急,你忙你的。 frank大約實在看不慣我那新長出來的半截黑發,揚起色彩斑斕的手指頭往胸前的口袋一指。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讓我伸進去拿東西。 “喏,我徒弟自立門戶出去單干,開的新店。在學校旁邊,這陣子估計沒什么人,你現在過去就成,我讓他給你打折?!?/br> 我盯著那張簡單的名片看了幾眼。他估摸著我是擔心他徒弟的手藝,再三向我保證,一定不會把發色做成雞毛撣子??晌沂窃诳椿ɡ锖诘牡昝虏辉趺雌鹧鄣囊恍凶?,中規中矩地印著店面地址。 在學校旁邊,原來是在賢中旁邊啊。 frank的安利很成功,我鬼使神差地繞到公交站臺,重溫了一回高中念書時的路線。店面還是蠻好找的,下了公交車,沒走兩百米就讓我瞥見了斗大的招牌。就是面積不大,統共擺了六張化妝鏡,顧客寥寥,只有兩個中年男人在剪頭發。 柜臺后邊冒出個毛茸茸的寸頭,應該就是老板,frank的徒弟了。小老板年紀不大,看起來比我小幾歲的樣子,不笑時配合著寸頭還有幾分唬人。當他咧嘴走過來的時候,第一印象就完全破功了。 能自己出來開店的人嘴皮子都不會笨到哪里去,frank提前打過招呼,小老板熱絡地和我搭上話,一扭頭拿了一整套齊全的工具,選色卡也遞到了我手上。 小聞看上去是個頂老實的人,至少體現在他只有這么個樸素到極點的稱呼,連個tony必備的英文名都沒有。 我指了指左下角的深灰色,小聞立刻捧哏,您眼光好,這顏色也就年輕帥哥能駕馭,配你正合適。 鏡子里映出一張平靜無波的臉,我配合著笑了一下,和他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起來。 小聞憨笑,臉上浮現一種專屬于戀愛中的人的表情。怪不得他把店開在學校旁邊,原來是有原因的。他帶著一次性的塑料手套,再三確認抹勻了藥水,開始講起了他的戀愛故事。 再普通的戀愛情節,用真摯熱烈的口吻講出來,都會添上一圈熠熠生輝的光暈。 巧了,我也是賢中畢業的。我挪了挪坐麻了的腿,隨口說道,應該比你和你女朋友大幾屆。 校友能聊的事情就海了去了,盡管我上一次回賢中還是五年前的事了。賢中百年校慶,沈小王八作為優秀校友應邀上臺,一個眼神刮過臺下千百學弟學妹,又招惹了不曉得多少筆塵封在心里的桃花債。 律師這行和醫生有個最大的共性,跟紅頂白最看資歷。你年紀越輕別人越瞧不起你,求爺爺告奶奶要換個年高的業界大拿。大學畢業進律所只能先從實習的法助做起,沈路大部分同學都選擇了考研,工作的無一例外去大小企業當法務,經不起在律所的磋磨。 在二十郎當的年紀里,沈路的履歷已經是出乎意料的漂亮。 在那之后他越來越忙,或者說他就沒多少閑下來的日子。沒人總閑著沒事往母校跑,五年前坐在禮堂臺下成為了我對賢中最后的記憶。 要不是天時地利人和,我也不會坐在高中旁邊的理發店和一個剛認識的校友胡侃。 話說著,沈路的電話來了。 “寶寶,還沒有吃飯吧,別做飯了,我二十分鐘后回來接你出去吃吧?!彼墓ぷ鞔蠹s圓滿結束了,語氣中透露出顯而易見的輕松。 我把手機往外拿了一點,回道:“我在賢中這邊剪頭發?!?/br> 沈小王八有個與眾不同的習性,對于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事情,他第一反應永遠不是發問。這次也不例外,他很快應下,也沒問我怎么突然跑到另一個區的母校去了,讓我給他發個定位就掛斷了電話。 小聞樂呵呵地說,不耽誤你的飯約啊,再等十分鐘,然后去里面洗一下再做個護理就好了。鏡子正對著墻上的掛鐘,我和指針對峙了幾秒,而后就被小聞那顆剛冒出新茬的寸頭搶了鏡。他的小動作很好玩,一分鐘內盯了好幾回時間。 十一點四十,再過五分鐘下課鈴響起,賢中是寄宿制,不會涌出一大批急于覓食的學生,他等的是自己在高二年級教音樂的女朋友。 老實講,我也沒有想過小聞口中溫婉膽小的女朋友會是推門進來的這個女孩。 女大十八變,但輪廓模子總歸不會差太多。祝琳琳戴了副細框眼鏡,鏡片下的目光迅速鎖定在我臉上,驚訝道,阮言? 小聞拿著吹風機的手頓了一下,無巧不成書,緊接著又是一陣冷風拂過,沈路合上店門,和理發店里包括我在內兩立一坐的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四個人不約而同沉默了一秒,興許是沈路和我同時出現勾起了祝琳琳的回憶,她最先反應過來,沈學長? 沈路下意識點了點頭。 “……祝琳琳,”我打破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的僵局,“怎么他是學長,到我這兒就是全名了?” 今天一場偶遇要追溯到高中時期了,打開記憶閥門,想起與祝琳琳有關的事情,我連說話的底氣都不太足了。 原因無他,遙記我人生中唯一一次女裝,就要歸結在祝琳琳這個天殺的頭上。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