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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什么時候去玩兒啊。 沈路終于有動作了,他一只手把我提溜過去,我可慫地坐進他懷里,疊成了一個摟著的姿勢。 “月底去好不好,下周我們定機票酒店,下下周正好跨年?!?/br> 閑人支配起時間來那叫一個闊綽,在出行這件事上,主要看的是他,我只需要配合他的時間就行。我拼命點頭,同時暗暗松了口氣,沈路估計暫時不會再追問我了。 果不其然,他轉而和我說起了酒店,像是完全將剛才的小插曲拋在腦后了。 我捧起他的臉,極為主動地親了一下。 以前的事兒不重要,他不喜歡我實屬正常,喜歡我那算我走了大運。頓悟總是來得莫名其妙,一轉眼我就從事事計較的小朋友變成了沒心沒肺的大人。 沈路兀自加深了這個淺嘗輒止的吻,輕柔地同我交換著嘴里的津液。我暈暈乎乎地覺得,原來快樂可以這樣簡單。 我緊挨著他的兩片嘴唇,情不自禁地又一次重復道,沈路,我好喜歡你啊。 兩方都是清醒的狀態下,說出這么一句話實在有些赧人。盡管我們在某種意義上已經算是“老夫老妻”,也沒能逃過臉紅的魔咒。 我是昏了頭了,此時有點兒懊惱,噌地往后退開一臂寬的距離,嚴格遵守中學老師要求做廣播體cao的隊形。 沈路的臉也有點發紅,但我知道這和我的臉紅并不相同,純粹是剛才親太久了。 他一直拿我當小孩兒看待,今時今日仿佛咂出了點遲來的不同。我想他應該明白了,坐在半米外一字一句說著喜歡他的人,是一個已經長大了,有著獨立思想的成年人。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可能說得有點遲,但這是真的?!?/br> 沈路平視著我,眼睛里又出現了我琢磨不明白的那種情緒。 他說,寶寶,一點兒也不遲。 第18章 最近天氣已經很冷了,林女士今年提前辦了退休手續,一個人在家里嫌無聊,托人弄來一堆粗細不一的毛線球,時隔十來年,總算有機會施展她高超的紡織技藝。 這不,她毅然決然地抱著兩條細羊毛織就的圍巾往我和沈路的房子來了。沈路今年手頭上最后一個案子今天開庭,他早早就裹著大衣出了門,我醒來第一眼就對上了施施然站在床邊的林女士。 等到我哼哼唧唧從床上爬起來,再到洗漱完畢,母子雙雙落座客廳的沙發,已經將近半小時之后了。 櫥柜里置了一套嶄新的茶具,我和沈路都不講究喝茶的門道,只有父母過來視察才會拿出來充面兒。林女士一抬手,挑著眉毛把往外走的我攔了下來。 姆媽來一趟不是為了折騰你做事的,去廚房給我倒杯熱開水就行了。她細聲細氣地講,我喜笑顏開地應答,任由她將我視作三歲稚童,溫柔地低下頭來替我系圍巾。 高紗支的純羊毛粗線織出來的圍巾又暖又軟,她的手藝和十幾年前我念書時并沒有多大分別。 我攥著垂下來的一截柔軟絨線,低聲說,謝謝mama。 林女士作勢往我腦門上敲了一下,笑起來神情如同二八少女,啐我道,小寧還知道和親媽講謝謝了。 她像只閑不下來的喜鵲,又忙把寬大編織袋里的另一條圍巾拿出來。我瞅了一眼,和我脖子上圍著的這條看上去差不多,只是顏色上有些差別,我的是淺淡的米色,而這一條是厚重的深藍色。 “這條等路路回來給他,上回你們兩個小東西回家就穿那一點衣服,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保養身體?!?/br> 我小小聲抗議了一句,哪有三十歲的小東西呀。 很不巧,這話給她敏銳的耳朵聽見了。林女士豎著眉眼和我爭論,在姆媽眼里你們兩個可不是小東西嗎,一個二十八一個二十九,也都奔著三十歲去了呀。 好吧,我點點頭,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是對的。 林女士滿意地舒展了面容,老小孩老小孩,年紀越往上漲,脾氣愈發像小孩子。她下一秒就高高興興地挪到了我旁邊,毫不含糊地同我說,出去旅游要注意安全,不要丟三落四的,像那次你忘了帶護照…… 媽!我又抗議了,忘記帶護照這件事發生在十年前,高考結束那一年,沈路父母和我爸媽難得的調整了休假,湊出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兩家人一同去著名海灘度了個假。當時我坐在后座和沈路說小話,冷不丁聽見林女士問了一句,寶寶,再檢查一下證件帶齊了嗎。 帶齊了,我張嘴又是一句不過腦子的謊話,沈路卻上了心。他扒拉開我的背包夾層,夾著身份證遲疑道,寶寶,你確定帶了嗎? 身份證上傻兮兮笑著的高中生阮言似乎在嘲笑我,好在時間還來得及,調轉方向跑回家翻出來了護照。但這事兒算是永遠刻在我的恥辱柱上了,十年之后也能被我媽說的像昨天才發生的事兒一樣。 說完我才反應過來,愣了愣,問道:“我還沒有告訴你……” 噢,不是我說的,那就是從沈路那兒知道的唄。林立惠女士再次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掃了我一眼,我干笑了兩聲,試圖裝憨。 mama畢竟是mama,她才不和時常腦袋短路的我計較。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呢,我聽見林女士一聲短促的嘆息,眨眨眼睛就消散在風中。 “寶寶?!彼龔目姘锬贸鰝€精致的小盒子,翻開露出紅色的絨面,細細長長的紅繩穿過玉器的孔洞。 是個玉觀音??雌饋沓缮诲e,翠綠通透,打磨出來的成品精巧細致。她把玉器連帶著盒子一同塞到我手里,說:“拿著,姆媽送你的生日禮物?!?/br> 我有點詫異。 人在不斷長大的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會染上點別扭的性子,就好比我從成年開始就堅決不要父母送我生日禮物。在我看來,這沒什么大必要,父母和子女之間哪需要刻意營造什么儀式感。 我手一抖,不過很快恢復了過來,掌心向外一推,把那個漂亮的小盒子往對面送了幾公分。 “退休金多得用不掉啦?”我用很輕松的語氣說道:“你和爸爸只需要快快樂樂度晚年就好,怎么到現在還把我當小孩子,這都是小孩兒才戴的玩意兒?!?/br> “怎么,圍巾收得,玉觀音就收不得了?”林女士撇嘴,眼里迸出精光,開始拿捏我了,“是不是瞧不上你爸爸mama給你準備的禮物了?” “怎么會啊——”我趕緊湊過去向她撒嬌討好,盡管我也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氣。 斗嘴斗了幾個來回,最終以我的失敗告終。 我算是看破紅塵了,無論是在哪個家里,我都只有被mama/男朋友支配的份兒。 事實上還沒臨近中午,林女士卻利落起身,說要回去吃午飯了。我腆著臉留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