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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難過,一路哭個不住。她后悔離開哥哥,后悔離開悅兒。 她害怕自己此生此世都沒機會見到悅兒了。他還那么小,當初自己是;怎么狠得下心丟下他的呢? 她是個壞娘親,她感覺糟糕透了。 眼淚流出來, 又被風吹干。 一會又流出來。 云郁騎著馬,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 入了夏,白日越來越長了。 他們向北走了好幾里,阿福知道他就在背后,但是不回頭,也不搭理他。他一開始騎著馬,后來又改為牽著馬,跟她一塊兒步行。 直到他們走的筋疲力盡,天也已經黑了。 她坐在荒無一人的草地上,看著太陽落山。憤怒散去,只感覺心中空曠寂寞的厲害。她神情流露出一絲脆弱,仿佛一只離了群的孤鳥。 他和她并肩坐著,輕聲說:“對不起?!?/br> 阿福聽見了,不答言,只是呆呆的,一雙眼睛腫的像桃子。 她無依無靠。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感覺心里有許多話,都不知道如何出口??赡苁且驗閴阂值奶?,原本想說,可以說的,都已經無法再說。哪怕僅僅是眼前的事,她說要走。他既無法坦然地看著她走,也無法開口懇求她留下來。 “我沒有騙過你?!?/br> 他扭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大概是想要觸碰,又沒有勇氣。他坐近了一點,干脆伸手抱住了她。她抬起兩個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他,眼神看不出來愛意,只有冷漠、厭憎,一臉怨恨。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下意識地閉上眼,嘴唇湊上去。 這回是準確無誤地含住她了。 她的嘴唇柔軟而嫩。上唇薄,觸上去輕盈潤澤,下唇卻豐滿厚實,飽滿,像成熟的果子。氣息干凈。 這是一個有點諂媚的,近乎討好的吻。 旨在取悅對方,但也確實能撩動人的心神。她一開始是抵觸的,閉合著雙唇,絕不回應他,讓他自己自作多情。 然而很快她就抵擋不住。 那感覺太舒服了。 濕潤光滑的唇瓣,一旦貼合,就無法被拒絕。 她閉著眼睛,無力睜開。 感覺自己好像被困在一個滴水的溶洞中,不斷地往下墜落。后背陰涼,莫名的恐懼感透衣而入,深入肌膚,直直骨髓。四周黑暗,充滿野獸蟲豸,還有毒蛇吐著兇信,讓她心驚膽顫,手腳發軟,頭腦眩暈。 她必須要躲進他的懷里,必須鉆進他的血rou里,才能感覺到光明和溫度,才能感覺到安全和依靠。 她很快暈頭轉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張開了嘴,貪婪地想得到更多。 云郁抱不住她了。 他將她放到草地上,翻身壓上去。 她很無能,很不中用,明明已經傷透了心,滿懷恨意,卻抵擋不住他的一個親吻。被他摟在懷里,就軟了骨頭,毫無骨氣,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樣,只要一顆糖果就能哄住。但她確實愛這顆糖果,只要抿進嘴里,就能忘了眼淚,瞬間止住哭泣。 云郁沒想在這荒郊野地里來一場。 畢竟這地方全是草,石子和土塊硌的人rou疼,還到處都是蚊子,天也黑了。甚至,他沒有做好再跟她在一起的心理準備,對將來,也沒有任何把握。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有些渾渾噩噩,顯然是被他吸引,沉迷于他的懷抱,心動,不能自拔了。 她看他的目光黑漆漆的,像飛蛾追逐著光亮,怎么繞也繞不開。 好像一口深井,一汪清泉,要將他吞噬進去。他必須要繼續。 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他不繼續的話,她會再次以為他不想碰她,或認為他在拒絕她,進而恨他。 他只能繼續。 夜幕降臨,天地已經漆黑成一色了。 馬在很遠的地方摸黑吃草,已經完全忘記了主人的存在。耳旁隱約聽到蟋蟀的鳴叫,似乎還有野獸的聲音。是狼,還是什么。她有些瑟瑟發抖,緊緊偎依在他的懷中,心想,會不會有狼跑過來把他們吃掉。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傻氣,便悄悄地在耳邊告訴他,他于是低頭一笑。 她仰頭看見月亮。 他從她眼睛里看見月亮。黑漆漆又亮晶晶的。她出了汗,嘴唇紅通通的,輕輕喘息,他忍不住低下身親吻了她。直到兩人的呼吸呈現出同樣的節奏和頻率,她抱住了他脖頸。一仰頭,發簪斜落,烏云橫散,整個人像躺在一片漆黑的水草之上。 她的臉,看起來也像月亮浮在水井中了。 他遂也難以自制了。 這場意外,在一場大雨來臨之前草草結束。 做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起了風,接著是零星的雨點子,啪嗒啪嗒落在人身上。 一滴雨水剛好打在云郁背上,還有她眼睛上,她頓時受了驚嚇。 她睫毛使勁眨動,看著像和著露珠的細草一樣,靈透雜亂。 “下雨了?!?/br> 她不想讓他停下來,只是著急催促他:“快點兒?!?/br> 云郁被她催的驚懼不安,想離開,說:“我們現在不能有孩子。養不活的,會拖累咱們?!?/br> 她望著他,迷茫說:“那你看著辦?!?/br> 云郁心里計算了一下她上次月事的時間,還是冒了回險。他吻了她嘴唇一下,滿足自己,也滿足她的愿望,繼續。 …… 雨散云收的同時,一場更大的云雨也醞釀著從天地間轟隆隆降落。雨點子落在人臉上,云郁抱著她,慌忙穿上衣服騎著馬,逃也似的找地方避雨??偹阙s的及時,只打濕了一點衣服,沒有被大雨淋成落湯雞。 這場大雨下下來,把兩人暫住的那間,本就破爛不堪茅屋,也淋的千瘡百孔了。屋外下大雨,屋里面就下小雨,壇子罐子擺了一屋,這里接了那里漏。只好把床挪到稍微不那么漏水的地方,勉強過了幾日。雨停之后他們用茅草,把房屋修繕了一下。如此,又過了大概一個多月的平靜日子。他們有一匹馬,云郁每日進山去打獵,獵得的野獸,阿福就拿到鎮上去,換一些糧食和生活物資。 阿福跟云郁的關系,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原來他們也睡一張床,但主要是因為沒有多余的地方睡,實際還是各睡各的。云郁和她保持著距離,從來不會碰她一下,比君子還君子。然而那天之后,云郁似乎不顧忌了。已經發生,再顧忌也沒用。于是白天一個打獵,一個煮飯洗衣,到晚上,鉆在被窩里,還能找一點樂子。 身體沒病沒痛,不冷不餓,這種日子對云郁來說,倒是清閑。 他大概從十二歲以后,就沒有過過這般游手好閑的日子?;叵肫疬^去的日夜,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雖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有凍餓之憂,然而無數人圍繞在身邊,跟他針鋒相對,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