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攔著他，認認真真看了一會兒：“小書呆子?！?/br>
時亦：“嗯？”

“我過分一點兒?！绷珠g問，“不過分吧？”

“……”

這個人簡直不講道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時亦呼了口氣，沒跟他計較：“不，你想干什么就——”

他還沒說完，頭頂上就壓下來了點兒沉甸甸的重量。

挺暖和，力道很輕。

什么也沒隔著，踏踏實實覆在他發頂。

試探著按了一會兒，又慢慢揉了揉。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時亦整個人都有點懵。

他下意識想退開,意識往下傳到一半就石沉大海，身上沒一點兒反應。

雨后深夜，風有點涼,林間的掌心覆在他頭頂上。

“林間?！?/br>
時亦閉了下眼睛，抬手架住他的胳膊：“別鬧,離我遠點?！?/br>
林間低頭：“為什么？”

……

時亦攥了下拳。

手指不知道是冷還是僵，頂在掌心的力氣都使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兒疼。

他用力咬了下嘴唇，把有點兒亂的呼吸壓回去。

林間說得對,可能確實是過敏。

碰一下就有癥狀那種。

“別碰我?！?/br>
時亦架著林間的胳膊，壓了壓心跳，吸了口氣：“我會還手，沒分寸?！?/br>
“誰跟你說的？”林間問。

時亦蹙起眉,抬頭迎上他的視線。

“這叫還手嗎?！?/br>
林間看了看他舍友攔住他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伸過去,捏著他胳膊晃了晃：“貓都比你能打?！?/br>
時亦：“……”

這話甚至沒法接。

畢竟在跟貓打架被貓還手這種事上，林間的經驗無疑是宗師級的。

“放心，你就這么還手,我能打你一百個?！?/br>
林間挺客觀地評價了一句，撤回手,背在背后：“哪兒不舒服了沒有？”

時亦沒出聲，搖了下頭。

林間彎腰看了看他,放心了,點點頭轉回去接著翻烤串：“賬結完了,去坐著，剩下的算請你?！?/br>
時亦沒動，站了一會兒。

胸口不知道為什么疼得厲害，他緩了緩，把窒著的那口氣慢慢呼出來。

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林間問的那句話。

……

不能碰。

怎么就不能碰了。

誰跟他說的。

他已經習慣了默認自己不穩定，默認有人碰他就會失控，習慣到自己都當成了個毛病，格外謹慎地能避則避。

林間忽然這么問他，他甚至沒法立刻答得上來。

“想什么呢？”

林間端著烤盤繞回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后返勁兒？”

時亦沒聽懂：“什么？”

“我碰你，你過敏?！绷珠g解釋，“現在恰好波及到腦子?！?/br>
“……”時亦揉揉額角，沒理他，坐回了自己的小板凳上。

林間跟著他坐下，把剛烤出來的rou串分了分，往上頭均勻地灑著辣椒面。

“我不記得了?！睍r亦看著他的動作，隔了一會兒才出聲，“不記得誰告訴我的了?！?/br>
林間頓了下，放下手抬頭看他。

小書呆子低著頭，格外濃深的眼睫垂著，把眼睛里的光遮了大半，呼吸又有點兒亂。

偏偏自己還沒察覺，手攥在身邊，指節都有點兒泛白。

“不一定每次?！?/br>
時亦接著說：“我自己也拿不準。有時候沒事，有時候可能就忽然——”

林間：“小書呆子?！?/br>
時亦愣了下。

“不是我問什么你都得答?！绷珠g看著他，“也不是想干什么都得解釋?！?/br>
他打斷得突然，時亦有點兒沒來得及反應，張了張嘴，抬頭看著他。

林間揚揚眉。

光知道他舍友的眼睛好看，沒想到睜大了這么圓。

黑得干干凈凈，玻璃球似的，什么都映得出來。

“你看呵呵?！绷珠g一邊兒想著他舍友的眼睛，一邊兒補充，“每次都直接撓我一臉，留給我一個冷漠又尊貴的屁股?！?/br>
時亦沒忍住笑了下。

林間看了他一會兒，自己也笑了，隨手把辣椒粉扔在邊上，靠著墻往后一倚：“你也一樣，想干什么都行?！?/br>
“什么都行？”時亦問。

可能是因為呵呵的屁股，他也被他莫名被帶得放松下來，撐了下胳膊，有樣學樣靠在墻上，伸手去拿rou串。

林間點點頭：“什么都行?！?/br>
林間：“不想笑也行，不想說話也行，不想被人碰也行。心情不好了自己一個人待著，想發xiele找點兒什么事干，都行?！?/br>
時亦攥了下竹簽，沒動。

……

他可能確實林間過敏。

癥狀主要表現在疼，胸口疼，疼得喘不上來氣那種。

這種疼既熟悉又陌生，他不太知道該怎么應付，抿了下唇角，盡量平穩地控制著動作坐回去。

“你要確實不喜歡別人碰，我就記著?！?/br>
他聽見林間的聲音，繼續在往下說：“下次不鬧了，該戴手套戴手套——”

“不是?！睍r亦打斷他。

林間揚眉。

“下次……你輕點?！?/br>
時亦抬手，草草按了兩下頭發：“都亂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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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串確實挺浪費時間，一不小心就吃到了后半夜。

時亦還沒適應林間這個生物鐘，收拾好東西就有點撐不住，被林間領回包間塞進沙發，迷糊了半宿，正好早上一塊兒回了學校。

沙發里畢竟睡不舒服，他身上還一陣接一陣酸疼，坐在教室等著上早自習，倦意又不依不饒地冒上來。

“困？”林間枕著胳膊，側頭打量他，“睡會兒？”

時亦搖搖頭：“不用?！?/br>
在教室睡覺太危險，他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