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說，應該是妖神將快醒了?！?/br>


    “你猜啊?！?/br>


    



    



    ☆、第三十八章



    



    漆宴孤鳴嘆了口氣，此番靈界的守備可比過去強多了。當然也該如此，梁皇無忌是個聰明魔，只要魔世封印還在，不論多少次網中人都會鍥而不舍的造訪靈界。



    但此時卻是他對悄無聲息進入靈界有心無力。為什么要悄無聲息進入靈界？無他，這張臉就足夠說明很多問題。



    人來了。



    地方大了總能找到點犄角旮旯偷偷談話，梁皇無忌循著氣息找到漆宴孤鳴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埋在山巖之間的陰影之中，一副陰沉模樣。



    “就無人發現靈界的主心骨離開了？”打趣也好挑釁也罷，漆宴孤鳴彎了下唇角很快又抿成了一條直線?！拔业膩硪庀啾饶阋呀浨宄??！?/br>


    “開啟魔世的后果不堪設想?！绷夯薀o忌卻是希望仍有轉圜的余地。



    “對于常人而言如此，于我而言也是如此，這點你不必懷疑什么?！闭趽趺嫒莸亩放裰?，漆宴孤鳴晗眸，隨后又抬起了眼眸說道，“我沒有讓魔族踏足人世的打算?！?/br>


    梁皇無忌：“但這并不可能?！?/br>


    漆宴孤鳴腳一蹬從靠著的山巖離身，一步一步走至梁皇無忌身后側著頭說道：“數十年前的市井傳言是否為真，并不重要，但我要做的事情他們大多都會選擇阻止?！?/br>


    梁皇無忌沉思不語，開啟魔世通道人世將面對是無盡的魔世兵將。任誰都不愿意面對這樣的后果，人族如何抵御強大的魔族，依靠單一的強者嗎？



    戰場終究不是單兵能夠力挽狂瀾。



    這些事情，便如破釜沉舟，一朝盛一朝傾覆。



    “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绷夯薀o忌搖頭。



    漆宴孤鳴嗤笑了一聲，“風險？主動與被動的風險？你既然如此忌憚，為何不早早做了準備？人算不如天算，多少事情即便事先預知了又如何，最終又能有什么改變?！?/br>


    “至少傷亡低了?！?/br>


    “低了？梁皇，苗疆大祭司的預言從未出錯，你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嗎？”漆宴孤鳴轉身，斗篷劃出了一個微妙的弧度，將堪堪露出一角的衣袍再度擋得嚴嚴實實，“以為著每一次都實現了?！?/br>


    梁皇無忌轉身面對漆宴孤鳴：“尊駕認為人無法與天相爭？”



    “與天爭？人活著便無時無刻不與天相爭?！逼嵫绻馒Q眨了下眼，露在外的唇上那淡淡的諷意漸漸深重，“苗疆欲以九龍之氣扭轉局面，是與天爭，你們靈界阻止魔世開啟是與天爭，而我活著便是與天爭?！?/br>


    “人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堅強，很多時候尤其是在生死存亡關頭。我無立場與你分說人族如何，但你明白，本沒有那么多如果與可能?！?/br>


    “幽靈魔刀在我手上至少你靈界遇到的危機會少上不少?！?/br>


    “你的打算雖早已表露，我卻不知到底為何?！绷夯薀o忌說道，“所有人都不希望魔世開啟?！?/br>


    漆宴孤鳴攤開手，“魔世之中到底有什么，過去的邪神將如今的梁皇無忌在擔憂什么?！?/br>


    “……”梁皇無忌閉眼，擔憂？何必說是擔憂，這反倒矯情了。人間數百年他見過太多的人，人族確實有能夠與魔世匹敵的強者，可更多的是手無寸鐵的弱者。



    也正是如此，這種打開魔世通道的想法才不可理喻。



    “我既然提出這個設想，自然也做了準備。難道這漫長的時間你不過用于在靈界茍且偷生不成？”漆宴孤鳴笑了一聲，倘若換個人，他到要懷疑一番，但昔日的邪神將……



    “魔世遠比你們想的可怕?！绷夯薀o忌道，顯得憂心忡忡，“我與妖神將之下還有三尊策師的存在，人世又要如何與之抗衡。你人世的高手又要如何護住中原人民?！?/br>


    “在絕大多數時候犧牲是難免的?！逼嵫绻馒Q雙手環胸，摻雜著白色絨毛的馬尾垂在胸前被壓在臂腕下，“更何況我的目的只不過是幽靈魔刀罷了?！?/br>


    結合他所看到的聽到訊息，能夠得出的結論無非是：“你要為為苗疆開啟伏羲深淵？”但是開啟伏羲深淵便意味著是人世與魔世距離最近的一瞬間。



    漆宴孤鳴沒有正面回答梁皇無忌，“你的立場是中立還是中原，一字之差差別卻很大?！?/br>


    梁皇無忌沉默：“……”



    “如果俏如來也想要打開伏羲深淵你會選擇幫助他嗎？”漆宴孤鳴換了個問法，雖然他知道俏如來絕不會有這種想法。



    梁皇無忌如此回答：“伏羲深淵不能開?！?/br>


    漆宴孤鳴：“但如今已非你一人能夠左右?！?/br>


    “靈界也不是苗疆能夠指手畫腳之處?！?/br>


    “僅憑靈界區區幾人？”漆宴孤鳴反問道，靈界有哪些人他很清楚，如果黑龍白狼合二為一成了黑白郎君面對千軍萬馬也猶要估量，更何況二分的黑白郎君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麻煩。



    “我一直想不通中原是如何靠著那點渙散的俠士來低于苗疆重兵。史艷文個人的力量真有那么強么？”漆宴孤鳴說道。即便苗疆的兵士大多都只是軍陣面前的炮灰，即便他也清楚有些時候面對有些人人海戰術并沒有什么用處。



    “也許正如苗王所認為的?！?/br>


    “這般說法你是在侮辱藏鏡人還是在侮辱史艷文?！逼嵫绻馒Q看向梁皇無忌，蒼白的指尖徐徐收攏淹沒在陰影之下，“我本無打算今日就能取走幽靈魔刀，只不過是提醒你一句是同時面對苗疆欲妖神將，亦或者兩者都不用面對，全看你如何選擇?！?/br>


    “尊駕又要如何面對？道義亦或是忠貞？”



    漆宴孤鳴頓了一頓，才緩緩說道：“我只做我該做的事，無關道義無關忠貞，今非昔比，亦如如今的梁皇無忌不同昔日邪神將?！?/br>


    “人世的魔鬼，比魔世的更可怕?！彼f?！暗嗌倌赀^去了，我卻已經習慣被當做是魔鬼?！?/br>


    “我并非人族這一點，便是原罪?！?/br>


    “也許我該學學你?！?/br>


    靈界之中沉寂與封印之中的幽靈魔刀似乎仍是長眠，又似是已經醒來。江師隱抬頭往深處的封印處看了許久，又低下頭一遍又一遍擦拭著沒有開刃的劍。網中人緩緩走向極陰之地，從地底傳來的一陣陣sao動仿佛是為消失了數百年之久的主人再度披甲而來的賀喜。



    作者有話要說：　　人類的本質是鴿子。



    



    ☆、第三十九章



    



    漆宴孤鳴問道：“我到底是哪里表現得不像是一個人?！逼鋵嵑芏嗟胤蕉疾幌?，也從未遮掩。一句話自我嘲諷的調笑，魔鬼在誘惑獵物之前還會把自己偽裝成偽善的神明。



    梁皇無忌是真心想要成善果，身屬魔羅心向仙。



    那他算是什么，有人責罵他是不懂人心的死物，有人卻告訴他不必在意人世，世道本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