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

    她和她在一起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

    趙攸寧笑笑，“沒關系啊，其實后來我都和自己和解了。高中那會，我有陣子就特別想變得更好，配上林宴舟。所以對自己特別苛刻，怕胖。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可是林宴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我的狀態?！?/br>
    “他就特別兇。那時候我倆都還沒有在一起，他都不知道我為什么一直對自己高要求。他就吃飯的時候每天監督我，不許偷偷吐；如果吃得少了，他就會帶我去超市買牛奶等。后來，就是每天帶便當給我?！?/br>
    “所以啊，就是還沒有嚴重的時候，林宴舟就帶我走出來了。我也以為我走出來了?！?/br>
    趙攸寧想了想，拿起旁邊的酒杯喝了一口，和江憶接著說，她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的秘密。

    這個秘密連林宴舟也不知道。

    “你記不記得林宴舟走后，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休學，沒有去學校，你也聯系不上我?！?/br>
    江憶點頭，她當然知道，她無數次像這樣聊天的瞬間都想問，但是害怕重新把趙攸寧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次殘忍地撕破。

    “他走以后，我就很自我厭棄，那種感覺特別嚴重，飲食障礙再次爆發，和之前相比更嚴重。一開始是不吃，后來某一天回來，我就一直吃，停不下來?！?/br>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其實我的腦子說我不想吃了，可手上的動作一直停不下來。我整個人的身體狀況很糟糕，胖了特別多，身材走樣，我壓根不敢出去見人。后來還是我爸媽實在看不下去了，幫我找了醫生，慢慢一點點恢復的?！?/br>
    趙攸寧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特別輕。

    可是江憶就是聽著聽著忍不住掉眼淚。

    她覺得自己這個朋友當的好失敗。

    她什么都不知道。

    趙攸寧又喝一口酒，抬手擦掉江憶眼角的淚，嘆口氣。

    “你干嘛??？都過去了呀。而且你不需要自責，是我選擇不告訴你的?！?/br>
    江憶還是抽抽嗒嗒。

    “你就沒把我當朋友，現在說這個，知不知道對我多殘忍?！?/br>
    感覺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趙攸寧知道江憶在想什么，往她碗里夾了一個香菇。

    然后把今天下午林宴舟要約自己吃飯有話說的事情講給江憶聽。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江憶問她。

    趙攸寧歪著腦袋，像是思考，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沒什么想法，我就是害怕?！?/br>
    “怕什么？”江憶問。

    “怕我太喜歡他?！壁w攸寧聲音輕輕的。

    江憶不懂。

    她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她知道趙攸寧此刻看起來非常脆弱。

    是那種刺猬被脫掉殼，蜷縮著不知道怎么好的脆弱。

    我怕他說得我不滿意，然后哽在心里。

    我怕我自己不開心。

    我怕有一些我明明很在乎的東西，但是永遠沒有勇氣光明正大地詢問。

    如果不滿意，可以大聲說，我擦你媽的。

    所以，今天晚上的這個約定，她沒有想好去不去。

    或許，她可以再觀察觀察。

    然后再決定，要不要聽林宴舟的秘密。

    31.  31   嚶嚶嚶

    31

    林宴舟簽完一個合同, 抬手看一眼時間，快八點了。

    說好晚上帶她一起吃飯，太晚了，這會兒估計餓得不行了。

    “還有其他行程嗎？”林宴舟摁了摁太陽xue, 試圖讓自己腦袋更清醒一點。

    張助點頭, “一個小時后原定關于海泰收購有一個部內會議?！?/br>
    林宴舟一邊起身, 一邊說, “推了, 明天再說?；蛘哒f讓他們今天先開一個無領導會議, 敲定出篩選好的具體方案, 明天直接拿給我看?！?/br>
    張助應好。

    “讓訂的那家海邊餐廳, 好了嗎？”

    “嗯, 下午您吩咐我的時候, 已經完成了?，F在去接夫人嗎？”

    “嗯，先回家接她?！?/br>
    車子往郊外別墅行駛, 一路越過都市的煙火繁華。

    林宴舟打開微信，點擊和趙攸寧的聊天框。

    “這家餐廳可以嗎？之前不是說過最喜歡這家, 但是不好預約嗎？”

    打完這行字, 林宴舟又一點點刪掉，重新編輯。

    “在干嘛？”

    又想了想，加上。

    “在干嘛？是不是等餓了？”

    張助坐在副駕駛，扭頭看了一眼林宴舟。

    自家老板正捧著手機一個字一個字敲著，唇抿著，神情看起來比簽大幾個億的合同緊張多了。

    林宴舟發出去，深吸了口氣，看沒有得到回復，心里不知道突然怎么涌現出一股多少年都沒怎怎么出現過的緊張。

    把屏幕熄滅。

    視線移到車窗外, 試圖轉移注意力。

    看到旁邊的花店，突然喊停車。

    等再次上車的時候，林宴舟捧著一大束山茶花，覺得恍惚。

    張助扭頭問，“老板，要不然我先拿著？”

    主要自家BOSS手捧鮮花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和平常他見到的樣子違和。

    林宴舟搖頭拒絕。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微信依舊沒有得到回復。

    在忙著工作嗎？

    還是他太晚了，她生氣了？

    林宴舟想了想，手跟著大腦，摁下了撥號鍵。

    嘟嘟幾聲，趙攸寧至始至終沒有接聽。

    林宴舟想了想，給家里的座機撥過去。

    接電話的是阿姨。

    “太太在家嗎？”林宴舟沉著嗓子。

    “太太好像下午就出去了?！?/br>
    “笨笨狗呢？”

    “小少爺在家?！?/br>
    “你讓他接電話?！?/br>
    停了幾秒，電話那端傳過來小rou丸的聲音。

    “鴿鴿，你吃飯沒有??？什么時間回來??？”

    林宴舟問，“你嫂嫂在嗎？”

    笨笨狗搖了搖頭，搖完才意識到自家哥哥看不見，于是說，“嫂嫂說她要去出差啊。嫂嫂沒和哥哥說嘛？”

    林宴舟沒吭聲，過一會兒，哄笨笨狗，讓他早點睡覺，等忙完他就回去了。

    掛了電話，林宴舟才覺得事情不同尋常。

    趙攸寧如果真的出差，肯定會和自己說一聲的，畢竟家里還有笨笨狗。

    回想下午，他說晚上吃飯，雖然張助在催，但是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