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小區門，就聽到刺啦一聲，陳錦琛調轉了車頭，風馳電掣地離開了。

俞陽轉身跟著跑了兩步，“陳哥！”

陳錦琛自然是沒有聽到的，車尾燈很快就轉個彎消失不見了。

十七、

“讓他進來吧?！鄙蹪蓺J掛了電話，敲門聲就響了。俞陽的腦袋從后面冒出來。

邵澤欽放下筆，“有事？”

俞陽站在他面前，手指搓著衣角，低著頭含糊地問了一句，“您最近跟陳哥有聯系嗎？”

“錦??？”邵澤欽道，“他不是回港城了嗎？”

“他回港城三天了?！?/br>
邵澤欽笑笑說，“你找他什么事？”

“我沒有事情?！庇彡枔u搖頭。

“那你不用擔心，他應該不會有事?！?/br>
俞陽躊躇了一下，最后還是開了口，“之前我好像惹他生氣了。后面他就一直關機。我，我就是……”

邵澤欽心下有點了然，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這幾天跟他也沒有聯系?！?/br>
俞陽聽了臉更苦了，“邵總，我……”

“這樣吧，”邵澤欽站起來，雙手插著口袋反坐到桌子前沿的桌面上，“你也不需要多想。我試著聯系一下他，有消息給你回話，行嗎？”

“那您能幫我告訴他，我在找他嗎？”

邵澤欽點點頭，“可以?！?/br>
俞陽被他勸著，慢蹭蹭地出了辦公室。邵澤欽眼見著門關上了，剛準備撥電話，俞陽又推開門進來。邵澤欽連忙把電話摁斷了，“還有什么事？”

“邵總，還，還是算了吧，不用告訴他了?！?/br>
邵澤欽看他眼神無辜躲閃，看上去一點精神頭也沒有，完全沒有那天在食堂看到他跟別人勾肩搭背的神氣模樣，應該是煩了挺久，實在沒辦法了才找到自己。

邵澤欽說道，“我先聯系他看看吧。他沒事，我告訴你?！?/br>
俞陽點點頭，給他鞠了個躬，說句麻煩您了，就帶上門出去了。

邵澤欽等了一會兒，確定俞陽不會再回頭了，才給陳錦琛打了個電話。

“你好，陳錦琛?！?/br>
“是我，”邵澤欽一開口就直入正題，“你在搞什么？俞陽今天找到我這里來，說你跟他玩消失?！?/br>
電話那頭，陳錦琛輕笑了一下，“換了電話卡?！?/br>
“我當然知道你換了電話卡，你沒有告訴他？”

陳錦琛推了旁邊的人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旁邊的小男孩趕緊松開手，給他讓了一條道，陳錦琛避到衛生間，對著鏡子，一只手扣襯衫上面的紐扣，一只手舉著手機，“他跟你說我消失了？”

“消失是我自己說的，”邵澤欽說道，“他只說聯系不上你?！?/br>
“那你怎么回答？”陳錦琛把領子翻好，又是一絲不茍的英俊模樣。

邵澤欽嘖了一下嘴，“當然說我也沒聯系你，我怎么知道你在搞什么花頭?！?/br>
陳錦琛又像夸贊又像諷刺的贊了他一句，“到底是邵澤欽啊?！?/br>
邵澤欽不理他，只嘆口氣說道，“有這么費事？不過一個小土包子，你管他是心比天高，還是命比紙薄，你想睡睡了就是。給錢給房給車送出國，還算成人之美。搞這些花頭，你還是十幾歲嗎？跟別人玩這種純情游戲?！?/br>
陳錦琛也不氣，還是慢條斯理的涼薄語氣，“這樣不是挺好。他自己跟我玩這一套，我不上套顯得沒情趣。B城我也待不了多久了，就當最后一場了?！?/br>
邵澤欽是真驚訝了，“要回港城了？”

“是啊，我在那都三年了。大概也就半年一年的功夫了，會找人接盤的。行了，不說了?！?/br>
邵澤欽叫住他，“等一下，你讓我怎么回他?！?/br>
陳錦琛笑了一下，“不用回。你年后不是要來港城？帶他一起來吧?！闭f完，陳錦琛就掛斷了電話。他對著鏡子又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后面有個怯怯的聲音傳過來，“陳少，他們都走了?！?/br>
陳錦琛沒回頭，“那你怎么還在這？”

小男孩兒瘦瘦的，白白的一張臉，低著頭含羞帶怯的，“他們說讓我陪您?！?/br>
陳錦琛轉過身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陪我做什么？”

“陪您……陪您……”

“嗯？”

“……就是讓您高興?！?/br>
陳錦琛抬起他的下巴殼兒，慢慢往他的臉湊近。小男孩兒眼珠子轉了幾下，也跟著閉上眼睛。嘴唇快臨近的時候，陳錦琛松開手，“這行做了多久了？”

“我，我是新來的。今天第一天?！?/br>
“講真話?！?/br>
那人略思索一下，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兩年?！?/br>
陳錦琛笑著拍拍他的臉，“走吧?！?/br>
那人一下子驚慌了，攀著他的胳膊請求，“陳少，我不是有意騙您的。您別趕我，不收錢也行的。我這樣回去要倒大霉的?！?/br>
陳錦琛點煙的手頓了一下，“你不是港城人？”

“我是從內地來的?！?/br>
“B城？”

那人苦笑一下，“不是，北方的一個小地方，說了您也不認識?！?/br>
陳錦琛打量了他一眼，率先走出去，“走吧?！?/br>
后面的人沒敢跟上，陳錦琛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人連忙跟著他的腳步一起出去了。

“陳少，我……我不行了……您，啊……”

陳錦琛用力撞了一下，低著聲音說，“別跟我說港城話，說北方話?！?/br>
“我……嗯……”那人的聲音被撞得支離破碎，句子都斷在嗓子里黏黏膩膩的，陳錦琛壓住他的脖子，把他腦袋按在枕頭上，“不會說了？那就別出聲了?！?/br>
等結束的時候，男孩兒感覺自己快斷了骨頭，整個人都癱得翻不過身。陳錦琛在他的后頸撫了一下，后頸有紅紅的手指壓痕。他翻身下床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那人還裹著被子，看到他出來，掙扎著想爬起來。

陳錦琛用手勢制止了一下，簽了張支票放在床頭。就離開了。

俞陽臨下班的時候，想再去問下邵澤欽，結果秘書告訴他，邵澤欽已經走了。再幾天就要過年放假，邵澤欽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上班。他現在下班了，俞陽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只能等過完年了。

他到家的時候，俞媽正準備出門。

“正好，跟我一起上超市去?！?/br>
俞陽倒在沙發上，“上超市干嘛呀?！?/br>
俞媽拿圍巾抽了他一記，俞陽縮了一下，“都什么日子了！不買點年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