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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跡趕往山腳,最后卻只發現了一具斷掌男尸。尸體血rou模糊,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浸透了,臉上表情痛楚猙獰,像是生前忍受了極大苦難,到徹底斷氣那刻才算解脫。沈玄在生前快一步找到杜家軍后人,探知了血書秘密,但不巧被洛風磊跟上。他生怕那后人被洛風磊抓去,便自己主動現身,將大敵引走。無奈后者神功初成,正是不可一世殺氣凌人的時候,沈玄幾次想逃,卻未能成功,最后無可奈何,只得拼上性命,與其決一死戰。沈連風并不是容易激動的人,可每每思及這件往事,拳頭就不由自主握得格格作響。他從小無父無母,是沈玄收他入門下,賜他姓名,將他錘煉成才。故而對于沈連風來說,這位師父更甚生父。而沈玄的兒子,對沈連風來說自然形同手足。“難怪這一路你對他如此關照?!备登湓频?。不遠處魏溪在床上微微動了一動,沈連風立刻回身,緊張地跑過去。“這是……這是哪里?”魏溪掙扎著坐起。這一路大家都要趕路,輸送內力也只能斷斷續續,一路顛簸下來,僅可勉強吊住魏溪一絲真氣。“劍冢?!鄙蜻B風走過去,扶住他肩,要他躺下。魏溪卻一扭身掙開了。“師兄呢?我師兄呢!”他左右四顧,找不到蘇晉之人影,再度慌張起來,直愣愣看著沈連風,反復質問,“我師兄去了哪里?他是不是采藥去了,這里……他知不知道這里?他一個人回不回得來?”他這一路渾渾噩噩,一直以為蘇晉之被帶走是場噩夢??蔁o數次醒來后,才發現原來最糟糕的不是夢里的情景,而是這一切并非夢境。沈連風又開始頭痛起來。魏溪傷重,他無法用強,就是稍稍加一點力氣就像要把對方給捏散架似的。眼看著魏溪掀開被子,赤腳踩下床,他也只能伸出雙手隔空護住他,而無法強硬地將他塞回床上。“我要去找師兄!我去找找他!他一定不知道我在這兒!”魏溪嫌沈連風在面前擋路,伸手想撥開他,見對方紋絲不動,又更用力去推搡,而沈連風更不動。兩人相持不下,下一步幾乎要扭打起來。“想讓你師兄步你父親后塵,就盡管去吧?!备登湓评淅涞?。這一路魏溪已不止一次如此,傅卿云也厭倦了同他說理,干脆毫不留情,將一切說開。沈連風卻沒想到他會在此刻提起這些。他不想增加魏溪痛苦,因而即便在認出腰牌傷痕后,對于沈玄的事也并沒有多提。更何況在此刻,重提此事除了增加魏溪心中痛苦,簡直沒有半點好處。沈連風猛然回頭看向傅卿云,似在希望對方停下。傅卿云沒有理會,兀自說下去:“現在的你去除了白白送命,還能有什么用?”“父……父親?”魏溪驀地停下動作,面現詫異。傅卿云:“你父親就是衛尉司的都指揮使沈玄,你肩上是他為了日后相認烙下的印記。我想你大概不知道,當年他死在洛風磊手里是什么樣子?!?/br>魏溪愣愣地看著他,又看看沈連風,眼神仿佛在說你們講的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第60章困局十年一彈指,當年死不瞑目的已化作白骨,而那時揚長而去的卻仍笑傲江湖。洛風磊也許就是從那時起習慣了鮮血,如今回憶起殘忍殺戮的往事,只有炫耀而無憐惜。“當年你若留下,到如今也可享盡榮華?!甭屣L磊說著,默默把手覆到蘇晉之手上,慢慢握緊,“你看,這里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br>蘇晉之抽了一抽,沒能將手抽走,覺得那像一副冰冷的枷鎖,將自己死死銬住。這屋子里的一切陳設都未變,然而眼前人早就已經面目全非。蘇晉之冷冷看著洛風磊,如同在看一場荒謬的獨角戲。臺上人悲悲喜喜,而他不但無法入戲,甚至還覺得有點惡心。他冷哼一聲:“多謝你的美意,我消受不起?!?/br>洛風磊還待再說什么,忽然感覺到異樣,猛地把手從蘇晉之手上撤開,掌心上翻,看見便然一片烏黑。他怒道:“你下毒!”蘇晉之抬起自己的手,掏出手帕來緩緩擦拭。他的手背肌膚也已開始潰爛,然而面色不疾不徐,像是并不意外。“那又如何?”他道。“你就是自殘,也要殺我?!”洛風磊怒氣漸重。蘇晉之堅定:“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殺你?!?/br>洛風磊咬牙切齒,一掌拍在桌上,桌面鑲嵌的大理石頓時碎成八瓣:“把解藥給我!可以饒你不死?!?/br>蘇晉之慢慢揚起一抹笑容:“此藥無解?!?/br>“你……”洛風磊勉強壓抑住氣息,打量對方,“你也一樣中毒,沒有解藥,怎么會是這樣反應?”“這毒藥遭遇真力催發,我毫無內力,它自然無處依憑。你功力深湛,毒隨血行,不消多時毒素便會遍及全身,我們大可以比一比,看誰能活得更長?!?/br>“我殺了你!”洛風磊大怒催勁,那原本就崩開裂縫的紅木圓桌立時四分五裂。蘇晉之傲然昂頭,把自己脖頸致命要害都暴露給對方:“盡管動手?!?/br>洛風磊抬手揚劍,劍尖觸及蘇晉之肌膚,后者默然閉眼,絲毫沒有一點畏懼。那鋒刃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劃出淺淺一道血痕,便驟然調頭,轉向洛風磊中毒的手臂上,毫不留情地劃開長長一條傷口。暗黑鮮血汩汩流出,順著他手臂向下滑落,不多時便流了滿地。蘇晉之睜開眼,看見洛風磊沒有對自己痛下殺手,心中也是一松。他方才鋌而走險賭了一局,所幸老天有眼,沒讓他賠上性命。這毒藥沒有立時三刻致命的毒性,本意就是傷害洛風磊的真力,叫他一時三刻不能再去追殺鑄劍山莊眾人。眼下地上血跡越流越多,顏色漸由暗色轉為鮮紅。洛風磊面色蒼白,眼神卻比先前剛中毒時更加清明。他見血色轉艷,便隨手點了止血xue位,以劍割袍,將傷口匆匆一卷。“可惜不能如你所愿?!甭屣L磊冷然一笑,眼神中已見nongnong的報復心思,“好,既然你這樣想要我死,我就要你好好看看,我先將那些人一個一個殺光的樣子!來人!把他給我押到地牢里去!”幾個統一服色的門人應聲進來,伸手要抓蘇晉之。蘇晉之退后一步,避開他們動作:“不用,我知道地牢怎么走?!?/br>他獨自走他們身前,腳步沉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