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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br>魏溪卻當這是句表揚,歪了歪頭,問:“那那位丁師兄呢?他不一起學嗎?”“他啊……他每天忙著上后山抓野味,給我們煮飯、洗衣、做雜務,沒工夫學……”蘇晉之說著,神色中閃過一絲愧疚,“也許,是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學,只有左手能使劍,也不能達到和我一樣的造詣吧?!?/br>“哦對,師兄你說過,他的右手有過損傷,不能使劍?!?/br>蘇晉之點頭:“因為我剛到煙霞島的時候,過度想念父母,一次偷偷溜出去,想看一看大海,沒想到一跑跑到了懸崖邊,差點跌下去。當時丁師兄跟了出來,在緊急關頭拉了我一把,但他自己卻一個失足,從山崖上摔了下去,折斷了右手??梢哉f,他的習武之路,正是因為我而斷送的?!?/br>魏溪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發覺說不出來。他曾感嘆丁師兄是個好人,然而能為人做到如此地步,又豈止是一句好人能輕描淡寫概括的?他為蘇晉之斷送了自己的前途,卻沒有一絲怨懟,仍舊為他們師徒做牛做馬。這樣的人生在煙霞派這樣的門派里,簡直就是上天對蘇晉之與蔣岱的恩賜。魏溪眼眶發熱,竟有一絲感動得想哭。蘇晉之拍了拍他,嘆道:“可惜在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這有多么難得。我師父眼里只有劍法,看人也只看這一點而已。丁師兄學不好劍法,他便對丁師兄十分嫌棄。我當時年紀小,不明白事理,居然還跟著他一起奚落丁師兄,現在想來,我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br>魏溪想否認,卻也無法說出口,只訥訥地道:“那觀霞劍法……”“觀霞劍法,丁師兄是永遠也學不了的?!碧K晉之道,“只不過他這個人,在門派里太過無聲無息,沒人會知道這件事。一提起他的名字,大家便只知道是蔣岱的大徒弟,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印象?!?/br>作者有話要說:破破破破,破破破破!給蘇蘇和溪溪加油鼓勁!第24章兇案“后來呢?”魏溪問。“后來,我師父得到了劍冢的新線索,與慕容荻一同再上蓬萊山??蛇@一去,就再沒有回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被慕容荻害死在了劍冢,原來他這個唯一欣賞的朋友,竟然騙了他這么多年?!?/br>這個結局大大出人意料之外,魏溪聽了,許久都反應不過來。蔣岱一生劍法登峰造極,環顧武林,無人能出其右。然而到頭來,他還是敗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梢娢鋵W并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靈藥,一個人真要害你,并不會因為打不過你而放棄。“師父死后,我與丁師兄就更加無依無靠,連曉寒居也被師叔給收了回去,幾乎要將我們趕到柴房。幸好那時師祖出關,念我們孤苦,就將我們師兄弟二人都接了過去。他老人家從不過問門派事務,平時有同門欺負我們,他也一并交給楚千秋處理。所以我們即便暫時有了庇護,卻不能高枕無憂,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著同門的陰謀詭計。丁師兄是個好脾氣,平時遇到委屈,小的能忍則忍,大的,忍不了也忍??晌也煌?,不論事情大小,不論對方是誰,只要是無端扣上來的帽子,一律抵死不認。于是,那些想討好楚千秋的師兄師弟們就都將矛頭對準了我,所有臟活累活,都扔給我干,還常常在我練功時偷偷潑水,又趁我不注意,將佩劍丟到野外……”魏溪皺眉:“煙霞派不是個百年名門嗎,怎么凈教出這么些弟子?”蘇晉之道:“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楚千秋一心弄權,他門下的弟子自然也成天鉆研這些歪門邪道。只不過這事也有好處,我天天與這班師兄弟們打架,武藝反而精進了許多。煙霞派每年有武藝考評,都是弟子們擺擂臺挑戰,當時我的還未滿十五,已經連續三年得了第一,讓那些欺負我的人們恨得捶胸頓足,卻愣是沒有辦法?!?/br>“師兄,那時候你真是好神氣!”蘇晉之一笑,末了,又有些惆悵。這些少年意氣的往事,如今早已是過眼云煙,現在的他不過是一介廢人,雙手無力,連個重物都提不起,內息空空蕩蕩,一絲功力也無。他哂然一笑:“神氣又如何,我師父多么威風,后來是什么下場?”魏溪緊張起來:“他們又加害你了?”“我給師祖接去,住在他的院中,我那個師叔就疑心我近水樓臺得了便宜。他自己技不如人,比不過我師父,總覺得是師祖偷藏了絕密的武藝不肯傳授給他,哼,口口聲聲要光大門派,心眼卻比村夫還小,自己耽誤了修行,卻還要怪到別人頭上。后來我十六歲時,師祖過世,我就知道好日子到頭了。果不其然,楚千秋剛繼任掌門,頭一件事就是污蔑我偷看師祖秘藏。他們來抓我時,我竭力反抗,將人統統打傷,獨自逃了出來。聽說我走后,他們就將我除名,又借故將丁師兄打了一頓,將他趕去了柴房。但此后,確是再也沒有人追緝過我,我想了想,便明白那是楚千秋怕了我師父,生怕再養出一個不服他管教的禍害,于是巴不得我從此滾蛋,不要再踏上煙霞島一步?!?/br>“那你身上的其他傷痕,也都是他們打的嗎?”蘇晉之目色有片刻凝住,少頃,才自嘲般地嘆了口氣:“不全是。等走上了江湖,才明白,原來跟江湖比起來,門派中那點爭斗根本不算什么?!?/br>魏溪似懂非懂,還待追問,忽然被蘇晉之以手指抵住了嘴唇。“噓……”兩人的氣息在咫尺之間安靜地交換,魏溪臉上登時一紅。“聽?!碧K晉之低聲道。屏氣凝神,果然聽到夜風之中傳來極輕極細的一串鈴聲。那是蘇晉之系在隔壁魏溪房間的一串警鈴。先前魏溪還不明白師兄這么做有什么目的,這下一聽,整個后背都麻了。他對蘇晉之做了個嘴型:“是誰?”鈴聲極輕,響過一遍就再無動靜。屋外的樹影映在窗紙上,枝葉的摩擦聲伴隨著蟲鳴的高吟低唱,除此之外,再無他響。魏溪又聽了一陣,實在沒聽見聲響,心道此人好深的涵養,能忍上這么久都沒有動作,難道不怕別人闖進去抓個現行?蘇晉之輕拍魏溪肩頭:“已經走了?!?/br>“究竟是什么人?輕功倒好的很?!?/br>“在這地方,這樣的身手,你說還有誰?”魏溪腦子一轉,冒出了個名字:“羅小鞍?”蘇晉之道:“他是個刺客,輕功更在劍法之上。剛才那陣鈴響,應當是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