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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丟出花船就比較名正言順了,這樣就不會被看出來有哪里不對勁,阿折也不會意識到這是由于臨時翻車才加上的一場戲。 華榮月覺得自己估計永遠都成不了一個蠱王,因為對于一個蠱王來說,她干什么都是正常的,她想要殺人的時候就殺人,想要放人的時候就放人,這才是個真正的蠱王。 又或許是因為真刀真槍殺出來的蠱王腦子都不太清醒,所以一般揍人也比較直來直去。 但華榮月不行,她做事情容易前思后想,左右為難,有時候甚至還容易把自己繞進去。她演一個蠱王演的再像,但是她心里一直認為那應該并不是真正的蠱王。 至于怎么樣扮演一個瘋子,或者是一個蠱王,華榮月覺得這應該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她了。 她覺得自己這方面的天賦老強的,保證能讓阿折看不出一絲破綻來。 按照易大佬的傳統慣例,先用自己無敵的速度來嘲諷一下對手,畢竟貓捉耗子的時候都是先玩一股再吃的,而且總是釣著老鼠,讓它以為自己有逃跑的機會。 有那么一瞬間,阿折以為自己眼前只是花了一下,因為他的眼前真的只是有一片影子一閃而過,特別特別輕的影子,輕的簡直讓人以為就像是一片羽毛從自己的眼前劃過一樣。 前一秒,阿折還在思考著能夠刺殺蠱王成功的概率,下一秒,他就忽然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對于面前這個人來說,他的所有掙扎也只不過像是一只正在蠕動的小蟲子。 阿折在心里咬牙對自己說穩住,其實這個關頭又怎么能穩得??? 幾乎在感覺到痛楚的瞬間,阿折心里就控制不住的泛出了一股絕望,那是所有人在面臨死亡前的感覺,阿折縱然是個經過了無數訓練的殺手,這時候也沒辦法控制住人的本能。 所有的計劃,所有的行動都在看清楚那人的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阿折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曾經見過蠱王的人都說蠱王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了一股刺痛,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一口腥甜的味道直接彌漫在了他的嘴里,但是他并沒有喊出聲來,而是悄悄的把這一聲痛呼給咽了下去。 阿折就像一條在沙漠里隱藏著的蛇一樣,對于一個殺手來說,他們最厲害的往往并不是自己的武功,而是那種潛伏很久,然后忽然出手的那種狠辣和迅速。 即使心里已經泛起了絕望,但身體還是習慣性的做出了抵抗的姿勢。 阿折并沒有因為自己生存的希望很渺茫就放棄抵抗,曾經有無數次他也都是陷入了必死的局面里,全靠著像是毒蛇一樣的潛伏才死里逃生。 只不過這次,有些不太一樣。 紅豆安靜的落到了一邊,他淡淡的看了過來。 阿折覺得他的眼睛里似乎是有一種興味盎然的樣子,又似乎像是意興闌珊,又或許像是什么都沒想,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至于對方在想些什么,阿折猜不透,也猜不明白。 一個蠱王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猜的透? 華榮月看著阿折有點懵,她剛才下手力度還是清楚的,一般人都得齜牙咧嘴一下,就算是她自己,挨上這么一下,恐怕也得找個角落偷偷哭一會。 她都已經等著聽對面那個人的痛呼聲了,結果等了五六秒后,對面的人愣是什么動靜也沒有。 這是什么情況?華榮月有點腦袋大,剛才那一下打中還是沒打中???她自己都有點說不準,對方沒有反應,她覺得自己的經驗好像都不管用了。 那就……再來一下? 華榮月微微的握了一下拳頭,又慢慢的松開,身體在原地忽然又閃出一道殘影。 還未站穩的阿折轉眼間胸口又泛上一股腥甜,他這次沒有動,依舊死死的盯著紅豆。 華榮月看著阿折的眼神覺得瘆得慌,她總覺得阿折現在看她的眼神有點嚇人。 按道理來說現在單方面打人的應該是她才對,可是她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阿折比自己要更像打人的那個。因為阿折看著她的眼神,就跟看著死人一樣。 華榮月不清楚自己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了什么,總之那是一種仇恨,說起來也很奇怪,明明兩個人也就認識了一個晚上,阿折的眼睛里竟然就有了仇恨。 盡管那一絲仇恨,或許連阿折自己都不知道。 阿折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在華榮月的眼中是什么樣子的,也正如同華榮月不清楚自己在他眼中的樣子一樣。在阿折的眼中,對面的蠱王就像一個正在觀看著蟲子掙扎的人。 他想起來自己小的時候曾經也曾這樣站在罐子前面看著罐子里的蟲子,看著它們在罐子里面掙扎,被一根狗尾草逗弄的互相撕咬,直到氣絕。 無論被打到什么地步,他都沒有放下手中的刀,他的刀一直是攻擊的樣子,預備著隨時隨地給對面的蠱王來上一刀,這是殺手們刻在骨子里的東西,只要是人還活著,就還有一絲機會。 只是曾經的阿折多多少少還能找到一絲出手的漏洞,瞬間將一直握著的刀刺出去,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找不到一絲機會了。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阿折躺在地上,好像終于爬不起來了,而時間好像也就僅僅過去了一炷香而已。 他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衣服也都破了,這些傷口都像是貓抓老鼠時留下來的一道道細痕,可是無數條痕跡組成起來,就已經讓人動彈不得了。 華榮月看著倒在地上的阿折,又一次的覺得有些頭疼。 她頭一次看見這么犟的,連一聲都不吭,搞的她本來都不想下太重的手,結果人家一聲都不吭,華榮月沒辦法,只能硬生生搞成了這樣。 按道理說,他要是吭一聲,華榮月都不至于下手這么狠。 雖說這個沒什么致命傷,但華榮月也不是個喜歡虐待別人的人。她面具底下皺著眉頭,慢慢的朝著阿折走了過去,心說這下子就算是最后一擊了,一定要把對方給弄暈了然后再扛出去。 她手中拿著刀,慢慢的朝著阿折走了過來。 倒在地上的阿折朦朦朧朧的看著紅豆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把刀,他心想,這就是結束了嗎?終于要到最后了嗎? 他手中的刀還在握著,似乎還有余力,可是阿折知道自己真的抬不起來了。 他回想起剛剛自己舉刀的無數次,都被對方輕而易舉的躲開,那簡直就像是噩夢一樣,所有的攻擊都是沒用的,他做了一次次的無用功。 然而倒在地上的阿折想的卻依舊是那個裝著蟲子的小罐子,他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腦子里卻似乎隱隱約約的有一些話。 他并不想當罐子里的那些蟲子,被一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