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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買一份三角板,您需要我給您帶煙嗎?”許河看著許青舟沒說話,于是許青舟自顧自拿著錢包下了樓。·“你以為,那天只是意外?!?/br>“你只是很不湊巧的被幾個混混堵在了巷子里?!?/br>“你心情太煩躁了。以往從來不會頂撞的你,頭一次語氣很不耐煩的說了聲‘滾’?!?/br>“你沒給他們錢,于是惹怒了他們?!?/br>“他們搶了你的錢包,然后發了瘋的踢打你?!?/br>“后來你開始求饒,你讓他們放過你??伤麄儧]聽,他們嘴里叫嚷著‘你不是很張狂嗎,還讓我們滾’一邊不管你的抵抗,把你拖在地上,扔進了河里?!?/br>“你爬起來,他們就踩著你的手把你踢下去。五次,到最后你實在沒力氣了,在河里縮著躲起來,他們才走?!?/br>“你不敢告訴許河。你聽見他來找你的聲音。你有驚又怕,你等許河走了以后,才爬上岸,去小賣部里換了衣服,趁許河不在偷偷地回到家里?!?/br>“我前面都說對了?至于后面這些,你問我怎么知道的?”漢冬嵐用指甲輕輕挑著自己的手指邊的倒刺,慢條斯理的撕下一條死皮。她抿著嘴唇,似笑般輕哼了一聲。她的聲音又冰又冷。“因為那些混混根本沒走。他們只是不想做得太過罷了。你躲在河里,以為他們走遠了,但其實他們就在不遠處看著你?!?/br>“他們得用眼睛和腦子,把你的慘狀統統都記錄下來。因為之后,一五一十的描述給陸承呢?!?/br>漢冬嵐說。“然后,當我給的錢足夠的時候,他們便也會順便把這幅情境,‘賣’給了我?!?/br>·十六年前的高考當天。許青舟高燒三十九度,發揮失常。七分之差落榜P大。然后他以全市最高分的成績,進入了文城師范大學,就讀漢語言文學。作者有話說:陸承作大死。TO陸蛾子:“這個大豬蹄子,你要倒大霉了我跟你港?!?/br>“你收拾收拾準備去火葬場追你媳婦吧!”第五十四章陸承“害”了許青舟兩次。第一次是高考的時候。第二次,仿佛命運的巧合一般,是許青舟考研的時候。·如果說高考時,許青舟還無法脫離許河獨自生存。那么幾年的大學生活,則為許青舟積存了一些獨立支付學費與生活費的基礎。那一年,許青舟本來已經拿到了文城師范大學的保研名額,這也是許河希望看到的結果。但許青舟仍舊不甘心,還是想拼一把,于是放棄了保研資格,轉為申請P大研究生的統考。他選報的專業很冷門,統共名額不多。統考成績下來,許青舟筆試成績第一,進入面試復試。三月初春,當他坐著火車來到燕城的那天,正巧陸承也在P大。那時候,陸承在T大物理系里幾乎已經讀不下去。于是半是輟學半是開始創業,除了平時賣賣藥,沒事就跑到一街之隔的P大醫學院旁聽。那天P大本部校園里有活動,是一款護膚品品牌義賣。陸承從隔壁得了消息,想著看看市場,又順便賺點零花錢,便跑來了校園里打工。那天他穿了一身印著碩大logo的T恤,臉上應品牌方要求,帶著一副黑色寫了“愛心”二字的大口罩,很不耐煩的走在學校里。路過湖邊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許青舟。青年拖著行李箱,正舉目無措地望著雁湖。早春三月,學校里鶯飛草長。湖邊到處都是三三兩兩散步的人。陸承停下腳步,盯著許青舟看。一時有些難以置信。幾秒鐘以后,許青舟也發現了陸承。那時候他并沒有認出陸承,只是覺得男孩的那雙眼睛,給人感覺十分熟悉。于是他朝前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同學,你好……”許青舟拿出塞在兜里,被折疊整齊的復試須知,小聲問道“我想請問一下……XX地理樓……該怎么走?”陸承耳中聽到記憶里的聲音,他冷冷審視著許青舟,看得青年幾乎有些尷尬起來。他瞇起眼睛。大面積的口罩遮住了陸承的半張臉。于是那個冰冷尖銳的目光甚至有些像是笑意。“我帶你去?!标懗欣涞恼f。然后許青舟便淺淺笑起來,他客氣的溫聲道:“謝謝?!?/br>陸承側頭去看許青舟?!澳憧佳幸嫉絇大么,是什么專業?”“人文地理?!痹S青舟毫無戒心地回答,“今年這個專業招生的人數很少,應該沒人什么會想報這種冷門專業吧?!?/br>陸承呵了一聲,又問:“那你選好導師了嗎?”許青舟點了點頭,說了個名字?!皩I太冷門了,尤其是P校這種好學校,名額都要看導師?!?/br>然后他嘆氣道:“難得他肯要我這種跨專業的。聽說是個思想非常激進的教授呢,上課風格很尖銳。我在網上聽過他的課,我很羨慕那種敢說敢做的人?!?/br>陸承點了點頭,一時有些出神。·那一年,仿佛上天的捉弄般,許青舟仍舊沒能去到P大。因為就在他復試之后的不久。學校接到了數十封匿名舉報信,舉報那位教授,涉嫌學術造假、猥褻學生、貪污經費等等多項罪名。學校展開了細致的調職,調查結果指出,那名教授早年間確實與自己的一名女學生有染。該事轟動了校園,學校最終決定開除這名教授。因為教授的減少,研究生名額驟減,P大本校推免生添補了空缺。而來自文城示范的一個許青舟,在等待了很久之后,最終接到的是復試落榜的通知。后來許青舟幾番周折,憑借許河的關系與導師的青睞,被調劑回了本校讀研。兩次人生轉折點的失敗,讓他終于認命般的,同自己本不期望的微末而卑庸的生活屈服。·但許青舟并不是知道。那個舉報人。——是陸承。·許青舟失魂落魄的回到陸承公寓。他覺得一切仿佛是一場荒唐的鬧劇,而自己不過是其中被玩弄的丑角。得知真相以后撕心裂肺的憤怒與悔恨,一種名為“如果”的妄想,鋪天蓋地的將他淹沒。如果,某一個微小的巧合不曾發生;如果,自己曾經逃過了命運這只手掌。是不是迄今為止,這數十年來,家庭、婚姻、學業與生活疲憊,乃至被陸承損毀的理想中事業與被摧折的尊嚴,都會重生般,向著迥然不同的方向茁壯發展?如果,只是那一丁點的如果。比如他沒有下樓買煙,或者在P大千千萬萬的學生里,他問路的那個人不是陸承……·晚上十點,陸承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