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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記憶變得模糊,盤踞在心底,像被掩蓋的褪色的石刻,即忘不掉,也消磨不干凈。許青舟把那瓶藥放回去,又翻了一會,沒有找到解酒藥。他推了推陸承,想叫醒他,結果卻反而把陸承弄吐了。陸承蜷著身子趴在沙發上,一把推開許青舟,低頭吐了一地。好在沒有弄臟自己,也沒濺到許青舟。許青舟嘆了口氣,用紙和抹布,跪在地上一點點吧客廳收拾干凈。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浴室的水也已經放好。他費力地將陸承拉起來,架在肩膀上,踉踉蹌蹌地將人帶去浴室。浴室里水汽迷蒙,潮氣和濕氣蒙在落地窗上。把燈火都變成一顆顆光斑。許青舟拉上窗簾,將陸承放在洗手池臺子上。陸承歪頭靠著墻,高高坐著,吐過之后像是清醒了一點,又好像只是錯覺。許青舟站在陸承身前,低著頭,用手一顆顆地解陸承的襯衫扣子。解到一半,陸承突然抓住了許青舟的手?!澳阍?.....干嘛?”男人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俯視著許青舟,緩慢問道。“幫你脫衣服,你洗個澡吧?!痹S青舟耐心地說。陸承沒有說話,只是就這么看著許青舟。酒精讓所有潛藏的情緒失去了壓制,他們爭先恐后地冒出來,龐雜的匯集在一起。是厭惡么、是恨么、是不舍么、是留戀么?許青舟一樣也分不清楚。于是他把手抽出來,繼續自己的工作。他見陸承的手還停在半空,他便單膝跪下去,決定先幫陸承拖鞋。他脫了陸承的鞋,然后是襪子。陸承赤著腳踩在許青舟的膝蓋上。于是許青舟那條支著的那條腿也順勢跪了下去。過往的經驗與現實教會了他順從和臣服,可陸承卻好像還是不滿意似的。許青舟雙膝跪在地上,去解陸承的皮帶,那只手又被陸承按住了。“別跪,起來?!标懗锌邶X不清地說。許青舟又遵從指令站起來。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那些高檔襯衫隱藏在衣襟縫隙里的紐扣上。浴室的水已經快滿了,水流聲嘩嘩的響著。陸承沉默的看著他。許多許多年前,他還不會喝酒。而許多許多年后,醉酒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誰在照顧他呢,陸承頭腦里混亂地想。哦,是許青舟。會給他做飯,會替他收拾房間,會承受他毫無由來的性欲,會包容他肆無忌憚地進犯的那個人。他一直看著他,只是有些走神的在想。想起以前有一次,他去商店,聽見售貨員小姐在唧唧喳喳的議論。她們說:“你注意到了嗎?他的手也很好看啊。低頭的時候睫毛很長,有種......就是聊齋志異里面,會被狐貍精看上的那種書生的感覺......”可他應該很愛自己的妻子?!?/br>陸承猛的攥住許青舟的手,低下頭,與他貼的更近。他突然想親他,想咬著他的嘴唇讓他發出喘息。可是許青舟卻雙手揪著陸承的衣領,低著頭,哭了出來。他的眼淚順著敞開的衣襟,落在了陸承的身體上。許青舟額頭頂著陸承的胸口。他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br>陸承仍舊沉默,他只是眼珠轉了轉,最后停在了許青舟背后空茫的某一處。許青舟的聲音低緩而嘶啞?!蹦銊e對我太好,陸承?!?/br>他說:”讓我們都留著恨吧?!?/br>”我配不上?!?/br>陸承的眼睛眨了眨。許青舟在說什么?陸承心想。他喝了太多的酒,他已經醉了。他聽不懂許青舟再說什么。陸承把手放開,轉而捏著太陽xue揉了揉。他的意識渾渾噩噩,如被車輪碾過。在那些嘈嘈雜雜、轟轟隆隆的巨大噪音里。他只是,好像,感覺到了一些......難過。第三十章凌晨三點,夜深人靜。陸承在臥室安然熟睡。許青舟孤零零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失眠。他眼前不斷閃過陸承的那雙眼睛。他覺得呼吸不暢,一種大概是抑郁的情緒籠罩著他。他好像逐漸對未來失去了期望。他的生活如一個死結,許青舟解不開。有一瞬間他甚至想,是不是許河死了就好了。他死了,自己就不用繼續受到陸承的控制,所有人都能解脫。他可以回到原本的家庭,將一切當做從未發生......這個念頭讓許青舟起了一身冷汗,隨后更加痛苦抑郁的情緒繼續折磨著他。回不去的,他想。凌晨三點,李琴琴從睡夢中驚醒。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小時候,正在被父母責打。弟弟的手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她在辯解,自己只是想給他倒水喝。李琴琴從床上下地,她想為什么會夢見這些?然后她感覺到了口渴。也許這就是原因。她總是把別人的需求放在自己之上,她一直壓抑。其實她不是想給弟弟倒水,她只是自己渴了。但她不能喝水,因為弟弟是更重要的。他喝完水以后,她順手再喝,這樣才不會讓她產生內疚。李琴琴趿著拖鞋走到客廳,客廳里還留著一盞慘白的臺燈。李琴琴借著燈光在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咕隆隆喝下去。然后她在房間里走了一圈,門廳鞋柜上還放著丈夫的拖鞋,墻壁上掛鑰匙的掛鉤也是空的。她打開冰箱,剩菜剩飯被整整齊齊的裝在保鮮盒里。她走進女兒臥室,在黑暗里熟悉的行至窗前。眼睛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黑暗,小單人床上許笑嫣睡的甜美又安然。李琴琴悄聲退出去。困意已經隨著不間斷的活動慢慢消散。她站在臥室門口,一時不知該做什么。然后她坐在沙發前,打開電視,調成靜音。凌晨三點,實在沒有什么好節目。李琴琴走神的想,這樣一個寂靜的時間,許青舟在哪呢?他沒回來。這一年一到周末他總是很忙??蛇@才周五。李琴琴想,也許是他忙的太晚了,怕吵到自己和女兒。所以回了老房子住。許青舟是個體貼的丈夫,他總是很溫柔,不發脾氣,也不爭辯。他們沒有吵過架,結婚八年,平淡如水。李琴琴再給許青舟找借口。她不斷欺騙自己,試圖掩蓋那些總是不合時宜地冒出來的懷疑。一個好的妻子,怎么能無端懷疑自己的丈夫?她了解許青舟,一個好老師,端正、道德、帶著些古時候書生君子的氣質。李琴琴想起來前一段時間,許河住進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