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我們一板一眼的教授這些’不正經’的東西?!?/br>“然后呢?那些羞澀的男孩,礙著面子,還是不敢去超市買一盒避孕套。那些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孩,真的遇到了問題,還是會自己偷偷跑到黑診所里去墮胎......”許青舟低頭望著手里的湯勺,他聽見陸承漫不經心地聲音:“所以才需要呂教授這樣的人不是嗎?”呂教授哈哈笑了好幾聲?!皝?,陸總,感謝您肯出錢,能讓我們去做這些’離經叛道’的事情?!?/br>他說著搖晃身子,倒了滿滿一杯白酒,起身敬向陸承。陸承舉起杯子與他相碰,然后一口干了。“錢在我這里,存著也不過是數字。就當是我......我朝我哥贖罪了罷?!?/br>他隨著呼吸嘆出酒氣。那些酒意熏熏然地彌漫在屋子里,給所有吵鬧或沉默的聲音蒙上了一層氤氳霧氣。那些霧氣飄著飄著,不知不覺就飄進了許青舟的世界。仿佛他冷冷清清的世界的里,漫出了無數塵埃。第二十九章這頓飯吵吵嚷嚷地從六點多一直吃到了十點。眾人散伙的時候,都已經喝的不太清醒。季涵本來是要開車的,可結果為了給陸承擋酒,喝了足有半瓶多。就連許青舟也硬著頭皮,被勸了幾杯。但他喝的最少,所以也最清醒。上車的時候,季涵交代了司機,就在副駕駛睡了過去。于是許青舟只能與陸承并排坐在后座,負擔起照顧陸承的責任。許青舟其實對喝了酒以后的陸承,心里總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感。上一次陸承喝酒,便將他折騰的夠嗆。那是許青舟第一次哭出來,求他停來,可是陸承沒有聽。許青舟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后怕??墒谴藭r對著身旁的陸承,他又有些不忍。文城斑斕的夜幕自車窗外劃過。陸承靠著許青舟,閉著眼睛渾渾噩噩地說著醉話。他說:“要不是我,我哥不至于死......是我害死他的?!?/br>男人的眼睛緊緊閉著,眉頭好似痛苦般緊蹙。他像是睡不舒服一樣,不斷的在許青舟肩膀上調整姿勢,許青舟只能輕輕半摟著他。車窗外的路燈與霓虹等,打在陸承的身上和臉上,又在汽車的行駛中不斷流過。許青舟低頭,發呆似的盯著那些光。然后他頭一次發現,原來陸承的輪廓,在他睡著的時候并沒有那么鋒利。不是十分可憎,甚至于稱得上溫柔,或者好看。曾經在他的意象里,他視陸承如修羅、似厲鬼。這個男人好似天生就帶著上位者暴虐恣睢般的氣質,猖狂跋扈,為所欲為。可現在,他卻從這個男人的面目中,恍惚瞥見了脆弱。“你知道就在他替我擔了罪名,害我不用被開除之后的那個月里,我在哪么?”陸承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說著夢話。“在哪?”許青舟順著他的話問。陸承的眼珠轉了轉,他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看,然后又閉上。“我在......”----他在網吧。大抵酒精總是會讓人脆弱。那種脆弱不光是身體上的,更多的呈現在意識里。汽車細小的顛簸,讓陸承搖搖晃晃,半夢半醒。他回憶著很久以前的事情,仿佛像是上輩子。陸啟已經死了十六年,而從很久以前不知何時開始,陸承看著鏡子的時候,已經無法再透過自己的模樣,回想起陸啟。畢竟十六年過去,陸承的變化已經太大。但在他的記憶里,陸啟的模樣始終停留在他十三那年。陸承不知道對于陸啟的死,他究竟應該去怪誰。因為如果不是那天,他不敢告訴父母,而跑去和陸啟商量的話,或許陸啟不會自作主張的出主意,提出互換身份的決定。----我是好學生,我替你上去。你放心吧,他們不會讓我退學的。----不就是一場檢討嗎?這件事情本來就對你不公平。----我是好學生,我保你。學校不舍得開除我的。----再說咱倆長得一樣,從小到大,你替我背了多少鍋。這回也該讓我還你一次了。----誰讓我是你哥呢。于是他倆就這么決定下來。而檢討之后,陸承自覺逃過一劫,便更加不愛在學校拋頭露面。他開始變本加厲的逃學。那時候他叛逆、囂張,自以為有陸啟替他頂著,所以他的人生就可以肆意妄為。他不用學習,因為陸啟是好學生,將來有他上好學校就夠了。他不用聽話,因為陸啟乖順,有他討父母的歡心就夠了。他甚至不用為自己負責,因為陸啟那么聰明,萬一真的出了事,他總會替他解決的。陸承沒有告訴任何人,陸啟其實曾經求救過。就在陸承離家出走,住在網吧的那一個月,陸家父母每天下班以后,將所有空閑時間都用來尋找不聽話的小兒子,那時候陸啟給他打過電話。陸啟打了無數個電話,終于接通的那一通,他說:小承你回來吧,別老在外面......陸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承掛了。他和陸啟嚷,你別管!從小到他,陸啟心思就重。他自覺是哥哥,所以心里的事情從來不和陸承說。如果不是那一個月,父母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尋找自己,或許他們就能夠發現陸啟的異常。如果......一雙冰涼的手輕輕撫上陸承的額頭,柔軟的涼意讓陸承粘稠的大腦仿佛短暫的滲入了一絲清明。許青舟說:“你看起來很難受?!?/br>陸承睜開眼睛,司機已經把車停在公寓的地庫。“我扶你上去吧?!痹S青舟說。陸承點了點頭。許青舟將陸承拉出汽車,又囑咐司機將季涵送回去,這才駕著陸承艱難地朝著電梯走。這座市中心最繁華地帶的公寓樓,頂層24層,高得好似能俯覽人間冷暖。許青舟打開客廳燈,將陸承放在沙發上,隨后進浴室打開水龍頭,給浴缸盛水。一邊放水,他一邊回到客廳,循著繼續從沙發前的茶幾下面,找出陸承放藥的藥盒。他想找找看有沒有解酒的藥。藥盒里面亂七八糟放著這種語言的進口藥,許青舟一樣樣辨認,然后看見了那一小瓶只剩下一半的鎮痛劑。鎮痛劑,或者是催情藥。許青舟把它拿在手上,伴隨著這瓶藥物,記憶里那些強烈的恐懼與快感,那些綿長的苦痛與憎恨。都好像已經變成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與陸承保持這種關系,已經快要一年了。那些陳年舊事被逐一翻開,像是裹著石粒的風沙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