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你醒了?” 李熠坐直身體,手掌卻一直牽著白灼的手說:“你方才進來時我就醒了?!?/br> 說完,李熠見白灼眉眼聳拉,目中滿是失落難過,蹙眉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白灼連連搖頭,她的視線落在李熠干裂滲出血的唇瓣,低下頭拿出帕子給李熠擦了擦唇瓣,小聲道:“我想討一些水?!?/br> 話未說完,李熠卻是明白了。 他心中一緊,抬手輕輕撫著白灼的面頰,啞聲道:“別去了,我不渴的?!?/br> 怎么會不渴! 白灼看著帕子上沾染的血跡,吸了吸鼻子,悶聲道:“胡說!” “嗯,阿灼教訓的對,我不該胡說?!?/br> 李熠認錯的快,但白灼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擔心,擔心李熠在這樣下去會生病。 離的京城越遠,路途也越來越難走,風沙和干冷的天氣折磨的人痛不欲生,若不是他們有這么一輛馬車,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北州。 也是越往北走,白灼才真正體會到這去極北之地一路的艱難困苦。 但是她不怕吃苦,不怕累,就怕李熠生病。 “阿灼?!崩铎诳粗鬃仆瑯痈闪训拇?,心中很不好受,握著白灼的手緊了緊,低聲道:“你受苦了?!?/br> 白灼搖頭,她受什么苦,受苦的明明是李熠。 李熠身體虛弱的很,因為缺水,同白灼說了幾句話聲音愈發的沙啞干澀,白灼怕李熠消耗氣力,忙讓李熠繼續休息。 李熠也的確沒有多少精神,闔上眼睛后,手掌仍舊緊緊拉著白灼的手,眉眼間覆了一層不安,輕聲喃喃道:“阿灼,別再去了……” 白灼吸了吸微酸的鼻子,應道:“好?!?/br> 薛正二人回來后,一行人繼續趕路,不過路途中,薛正倒是拿了一個水袋給白灼。 白灼感激不已,連聲對薛正感謝著。 薛正一張周正面容一如既往的冷硬,他看著白灼單薄消瘦的身體,冷著臉忽然問道:“后悔嗎?” 白灼神情一愣。 薛正眼睛直直盯著白灼,似要看進白灼心底,看到白灼內心深處的不安和后悔,然而他卻什么都沒看到。 白灼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是同宗人府時一樣的神情,那般平靜又堅定。 她捏緊了手中的水袋,朝著薛正露出感激的笑容,說:“不后悔?!?/br> 說完,又對著薛正深深鞠了一鞠,轉身回了馬車內。 薛正冷著一張臉,目光沉沉盯著馬車門。 一旁的陳永和張永對視一眼,張永忍不住問道:“頭兒,你干啥對那個丑八怪那么好?” 薛正猛的回過頭,一雙黝黑的大眼瞪著張永,硬邦邦問:“你說什么?” 張永被薛正看的渾身一抖,還是將心底的話說出來:“就那個丑八怪啊,你為啥對她這么好?” “她和那廢人餓了還是渴了關咱們啥事?他們可是犯人,就算真死到這半路上,可怪不得咱們,那只能怪他們命短?!?/br> 陳永也附和點頭,在他們眼中,不管是李熠還是白灼都是戴罪之身,不管在京城有誰去看過李熠,只要出了京城地界,那李熠的生死由天,左右死在去極北之地半道上的罪犯多了去了。 更甚者,若李熠和白灼真死在半道上,他們還倒省了力氣,說不定就不用跟著去極北之地受苦,能回京城了。 薛正卻是冷笑一聲,一雙眼睛掃了他們二人一眼道:“你們記住我的話,要是想活,這一路上就少說多做,就算廢太子真死也不能死在前往極北之地的路上,不然我們的命都得完!明白了嗎?” 陳永和張永聞言渾身一凜,忙點頭道:“是!” 薛正冷著臉走了,留陳永和張永兄弟二人大眼對小眼。 “所以,這和頭兒對那個丑八怪好有什么關系?”張永問。 陳永一臉懵的搖頭。 馬車內,白灼扶著李熠喝了水,干涸疼痛的喉嚨終于得以緩解,李熠的面色也好了些。 白灼用袖口給李熠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問道:“好些了嗎?” 李熠頷首,又將水袋遞到白灼面前。 白灼忙搖頭:“我已經喝過了?!?/br> 方才她拿來水袋讓李熠喝水時,李熠就讓她先喝,她喝了幾口李熠才喝。 “那我也不喝了?!?/br> 李熠堅持,白灼只能將水袋的蓋子擰上,說道:“好吧,那咱們就省著些喝?!?/br> 這水來之不易,之后還不知道有沒有水,得省著些。 喝了水,二人精神都好了些。 李熠靠著馬車壁,寒風透過窗戶呼呼的往里面灌,他轉眸望向車牖的方向,漆黑的眼眸變的幽沉。 白灼趕忙過去將車牖關緊,然在要關上時,有什么冰涼的東西飄到白灼手背上,又轉眼間消融,是雪花。 白灼心頭沉甸甸的,她朝外看了一眼,陰霾的天空壓的低低的,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零星雪花飄落。 下雪了。 這本就冰寒難捱的天氣,下了雪后,這一路上怕是會更為艱難。 白灼忙將車牖關上,又將車帷壓緊,這樣寒風就吹不進馬車內。 二人對視一眼,神色沉沉的,雖未說話,但卻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要變天了,只怕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 李熠和白灼二人并肩坐著,他們相互依靠,彼此相依,緊握著彼此的手,溫暖的彼此。 縱使知曉前路難行,縱使心中忐忑難安,但他們不怕,只要他們能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正如白灼和李熠料想那般,當天晚上雪勢忽然變大。 本以為這寒冷的天氣突然下雪,已經很壞了,卻沒想到更壞的是這場雪接連下了三天! 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道路冰凍,積雪埋路,天氣更是冰冷刺骨,絲絲寒氣直往骨頭縫兒里鉆,凍的人牙齒打顫,渾身打著哆嗦。 薛正四名侍衛還有像樣的御寒冬衣,但白灼和李熠卻沒有,好在他們還能躲在馬車內,也有帶來的被子和褥子裹在身上。 但即使如此,也冷的厲害。 因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