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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車子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一位魯班書傳人當機立斷往地上一坐,掐訣念咒:“迎請此間土地山神,風云報馬,使馬童子……天大不如地大,地大不如我大,我大不如泰山大……借以一山重!” 他急喝一聲:“還不來!” 沒動靜。 車子的搖晃還在繼續,毛望舒看他一眼,二人對視,均是又驚又疑。 最后還是陸慢短促地笑了兩聲:“哈、哈哈,子旭你這咒不好使啊?!?/br> 毛望舒盤腿往地上一坐,下大力氣咬破指尖擠出一滴血來,雙手掐訣念道:“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土靈現行!靈光歸本,通天達地,法法奉行,木靈歸真!今請以山重,借土木之靈,玄武上神在上,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她本就天資上佳,這樣的咒法十一二歲時用的就很靈便了,然而今□□出指尖血竟都未有成效,車外狂風呼嘯,車子搖晃得更加厲害。 “放肆!”和儀怒喝一聲,相為玉眉頭緊皺,手緊緊捏著念珠,面上透出些怒容來:“普濟寺所在之地,安得如此放肆?!” “這是……暴動?!泵姹犻_眼,臉色微微泛白,陰沉得好像能滴出水來,站起來向車外看著,見鬼影重重均是死狀慘烈,不由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符紙來夾在手上。 和儀已將腕上的珠串褪下,眼睛從秦老師三個與司機身上掃過,一手掐訣,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忽然天邊驚雷止住,鬼影哀嚎著,聲音慘厲仿佛能直沖云霄,卻在太陽下漸漸化為虛影。 狂風立止,空中翻飛的沙土落在上,車子終于平靜下來,車里的大多數人卻沒松一口氣。 “這是怎么回事?”秦老師難掩后怕,問和儀。 和儀引了神念去探,周圍卻是確確實實已經沒有什么動靜,抿抿唇,道:“沒什么,一時陰氣暴動,已經過去了,走吧?!?/br> 她說著,手在司機肩膀上輕輕一拂:“靈臺明凈,心神安寧?!?/br> 毛望舒等人齊齊念道:“靈臺明凈,心神安寧?!?/br> 司機只覺自己頭腦一下冷靜下來,他是常年開普濟寺到車站的往返路程的,也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看向和儀的目光瞬間十分復雜。 “繼續開車吧?!焙蛢x喊了陸離玉一嗓子:“念?!?/br> “嗯?!标戨x玉答應了,清清嗓子直接開口念:“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他的聲音是很好的,如流水潺潺,念起經來娓娓動聽,卻又字字有力。 和儀對這一場虎頭蛇尾的暴動心里覺得十分奇怪,相為玉電話已經撥到了惠岸大師那里,只聽惠岸大師道:“你們不用擔心,不是什么大事?!?/br> 別的話都沒有了,和儀心里更加覺得奇怪,想要多問兩句,惠岸大師已經把電話掛了。 相為玉與她對視一眼,很摸不著頭腦。 這一番波折沒影響到大家的行程,先到車站把沒必要帶著的行禮存上,每人一個包輕裝簡行地上了路。 他們要去的那個小村子叫‘程家村’,一聽就知道是那種宗族類的村莊,聽說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是姓程的,坐落在大山里,從這邊坐車過去得有好一段路程。 先是動車,后轉乘大客。 其實真算起來這程家村所在的山和普濟寺所在的那一座還是山脈相連的,只是來回環繞,不得不坐車繞一個大彎子才能過去。 來回倒車好繁瑣,但出了那樣的事,即使知道沒大干系,三位老師還是提起了心,帶著學生們小心再三,這群學生要是栽在了這邊,那他們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路途遙遠,車上的一番驚險漸漸都被大家放下了。 和儀本來摸不著頭腦,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師父入夢說的事,想要與那陰氣暴動聯系一下,卻無門而入,況老頭子說是讓她跟著行程走,如今到了另一個市了,想也沒有什么大瓜葛,就先將陰氣暴動放到一邊,閉目調息。 毛望舒剛才請山那一下把自己給震著了,和儀從包里把孟叔給她捎來的藥丸子找出一瓶遞給毛望舒讓她吃下,現在也正調息著呢,面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魯班書那個更慘,也吃了藥,要不是后來毛望舒也滑鐵盧了,他是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修為不靈了。 秦老師有心活躍活躍氣氛,就笑著道:“這回咱們班的開心果也開心不起來了?那邊那個村子雖然偏遠,但聽說景色很不錯,尚老師你是定了兩套房子吧?” 尚老師點點頭,笑道:“村長說他們村子里空屋不少,也有緊挨著的大房子,打掃了兩套出來,都是大炕,夠咱們住了,就是擠了點。和昨天一樣,還是兩個小姑娘住一間,余下的咱們擠一擠,也住下了。要不是那邊劇組也搬過去,占了許多房子,咱們還能再寬敞寬敞?!?/br> 江離不由問:“大房子還有那么多空閑的?” “嗐,現在每個村子里的年輕人都往外走,空屋子多也正常?!鄙欣蠋煍[擺手,說的倒是也有理。 秦老師周老師和他感慨了一下農村青壯流失的厲害,大家說著閑話,氣氛就沒那么緊張了。 江離又看看毛望舒,見她仍然閉目調息著,再一看,魯班書傳人那位臉色更是煞白,就問剛剛睜開眼睛的和儀:“月亮和子旭沒事兒嗎?” 子旭則是魯班書傳人,全名房子旭。 “施術不成被震了一下,一時氣血激蕩,也是常見的,我的藥治這個好使,無事?!焙蛢x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車里的人都松了口氣。 秦老師連聲道:“這就好這就好,我剛才還想著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呢?!?/br> “去醫院看看也看不出什么來?!焙蛢x走到房子旭身邊摸了摸他的脈,“歇歇就好了。那邊的春祭儀式是幾點開始?” 尚老師后知后覺,看了眼表,道:“沒事兒沒事兒,下午開始呢,來得及?!?/br> “下午?幾點?”和儀皺了皺眉,尚老師茫然道:“說是六點開始?!?/br> “酉正?”和儀心里快速換算了一下,陸離玉倏地睜開眼睛:“酉數十,為陰中陰?!?/br> 和儀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有些地方就是流行銀時祭祀,倒也沒什么,只是把這一份疑惑壓在心底。 陸離玉就在她的座位后面,等她回去坐下,才低聲問:“會不會……” “不一定?!焙蛢x微微搖頭,明白他的意思:“再看看吧,如果真有什么異樣,那也是撞上來了?!?/br> “嗯?!标戨x玉若有所思地點頭答應了。 其實和儀這也是無端猜測,祭祀的時辰雖然特殊但也不是很難尋,有些地方就有這樣的風俗,又不是子丑那樣的陰奇的時辰。 只是和儀今天從早起就覺得不對勁,還有那天晚